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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會兒,才慢慢的伸出手來,輕輕的握著太子殿下的手指,小聲地說道 “殿下,你醒來好不好?!?/br> 但是卻無人回應。 雖然太醫說,這一箭偏離肩胛之處,太子殿下并無任何的生命危險,陷入昏迷也是因為一時傷痛而暫時失去意識,但是慕卿卻總覺得對方在欺騙自己,只是因為不好與人爭論,所以忍著沒有開口,及至此刻沒有人了,才叫自己的懼怕全都顯現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太子殿下也會受傷,也許總以為太子殿下表現的無所不能,所以自己也從來不會擔憂太子會怎么樣,怎么能夠料想禍事接二連三的過來,而今人就躺在自己的面前,就算心中再多的否認,也沒有眼前這無知無覺的身體來的真實痛苦。 人總不能夠活在妄想之中。 然而,然而…… 慕卿低下頭去,他腦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著那只箭橫穿而來,為什么自己不能夠察覺到早一些。 而在片刻的靜謐之后,便聽見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慕卿連忙便放下了太子殿下的手腕,又掖進去被子中,撫平心中的激動,方才轉過頭看著來人。 那是鴻鵠從外間過來,他走了進來,拂開珠簾,說了一句廢話 “殿下如何?” 慕卿站了起來,側了側身,叫他看清了太子殿下昏迷不清的模樣,又說道 “山上如何?” 鴻鵠便說道 “正要說這件事情,圣上本叫了一個學宮的大人過去照看,后來不知為何換了越大人去,便要強行將人放了,不知給那些人吃了什么,竟然壓抑了那些人發瘋的癥狀,吾等無法再進行阻止,只能任由他們帶走,不過壓抑的病情,只怕復發之時,會更加的難以控制,只是沒想到太子殿下此刻昏迷,不知接下來要做什么?!?/br> 慕卿和他對視一眼,心中忐忑片刻,才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 “那就全部殺掉,一個不留?!?/br> 鴻鵠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又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太子殿下,說道 “你確定要這么做?不等太子殿下醒來再問殿下的意見?” “此事不宜推辭,況且殿下也是這樣想的?!?/br> 慕卿開口說道,他心中略過一絲的不忍,繼而說道 “總比到時候無法控制好,你們應該知道那些人被帶去了什么地方?!?/br> 鴻鵠點了點頭,說道 “自然早有標記,既然如此,那么便盡快解決,我先離開此處,你且照顧好殿下,殿下被人所傷,或許圣上不忍,不讓離開承陽也有可能?!?/br> 說完便轉身離去。 慕卿看著鴻鵠離去,恍惚有一種時過境遷的錯覺,想當初他為這些人的生存還和太子殿下爭論乃至意氣用事,然而如今卻竟然面不改色的說出所謂一個不留的話。 慕卿站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卻被嚇了一跳,心瞬間激動了一下,繼而才又平緩下來,輕聲說道 “殿下什么時候醒來的?” 卻是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睜開眼睛,正側過身看著慕卿,這時間見慕卿反應過來,才招了招手,讓慕卿扶著自己坐了起來,還想要下床行走,只是慕卿看著他肩膀上的白紗,總覺得下一刻就要有血浸透出來,于是不想叫他下床行走,便說道 “殿下,您的傷——” 姬奕便翹了翹嘴角,說道。 “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一個肩膀?!?/br> 慕卿立刻瞪大眼睛看著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么話,氣憤好像身份不對,心痛卻又覺得太子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實在是辜負,于是只能又氣又怒,最后俱化為無奈,說道 “一個肩膀還不夠嗎?” 然而看著太子殿下無甚所謂的表情,便知道對方是真的不怎么在意,于是也只好放棄了勸說,又說道 “殿下聽到我說和鴻鵠說話,怎么不開口?!?/br> 他想起來鴻鵠那一眼,想來鴻鵠發覺了太子殿下早已經醒了,卻也不提醒自己。 姬奕看著他一會兒一變的眼色,便覺得有些許好笑,又說道 “卿卿說的正和我意,何必再開口重復一遍?!?/br> 慕卿眨了眨眼,與太子殿下對視了一眼,便咳了一下,又移開視線,平靜心情,才又繼續說道 “殿下被人刺傷,圣上不知會不會心存憐憫,來叫殿下繼續在承陽居住?!?/br> 至少,也要先把傷養好再說。 然而姬奕卻搖了搖頭,說道 “父皇縱容叫吾留在承陽,我也不會呆在這里?!?/br> 慕卿不解的看著他,不知他又在打什么注意 “為何?” 帶著傷,無論去什么地方,也很不方便吧。 姬奕便笑了一下,說道 “身為兒子,總不能讓父皇朝令夕改,其實離去承陽不做太子也沒有什么,我在承陽也呆的煩了,手足拘泥此處,再難施展,倒不如放手一切,不過是做個常人,苦些累些,風雨漂泊?!?/br> “豈止是苦些累些?!?/br> 慕卿總覺得太子殿下把這件事情想的有些簡單,他小時候在家中,鄰里鄉親,俱過的十分的辛勞,哪里就悠閑自在了,太子雖然不是四肢不勤,但是練武騎馬,和下地耕作完全是不同的事情,他看著太子殿下,忍不住提醒他說道 “殿下真的知道普通人要做什么辛苦的事情嗎?而且殿下是被褫奪,只怕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到時候餐風露宿,可是很慘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