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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不知何時已用布裹住了口鼻,像普通醫者對待疫病那般,并在裴無心及時布下的結界中平靜道:“無事?!?/br> 何止無事,他冷靜如斯,看著落歡便判斷語:“此花我見過,也是蟲谷生長的一種奇花,常生長于蟲谷外圍以迷幻過路者,使其尋不到路口進入?!?/br> 落歡面露驚訝:“你懂的不少。不錯,這花是這種功效,但在我手中,可不止這般?!?/br> “無妨?!狈侥翢o波瀾,“無論你用了何法術,換湯不換藥,只需克了你的香粉便可?!?/br> 方漠說得如同解個魚蟹毒那般容易,令落歡深覺被辱,冷笑了聲:“你可知道我是誰,竟敢如此狂——!” 余下的字未能出口,落歡胸前透出冰冷扇骨。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喉中咔咔兩聲,鮮血才慢了一步自胸口溢出。 當局者皆是一愣。 青玉君自后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執扇,那把襯得他如同濁世佳公子的折扇干凈利落地捅穿落歡的心臟,讓她連最后一絲聲響都發不出。 忍著極痛,落歡被青玉君死箍著,仍是奮力想轉頭,目眥欲裂地狠狠瞪他一眼。 青玉君卻是瞧也不瞧她,含著笑仰頭對林楓道:“屬下不知她竟包藏禍心,是屬下失職,險些傷了尊上,還望尊上降罪?!?/br> 手中人停了掙扎,他才將折扇抽出,松了手。 落歡的尸身被丟于地上,死死瞪圓了眼,散大的瞳孔滿是不甘,怕是最后都不明白自己為何就這般死了。 林楓也很震驚,驚得注意力都忘記分給谷玄之一絲一毫。 他方才才查出的疑似老魔尊私生女的人,就這么輕易地死了? 費盡心機將他二人換魂、趕出落月山又一路追殺的始作俑者,就這么死了? 就那么臟兮兮地倒在地上,與路邊隨處可見死去的蟲子無甚差別。 他們便是被這樣一個人,耍得團團轉么? 林楓隨著雪言落地,沉默不語,漸漸回過神來。 且慢,不對勁。 豆兒回憶里,自始至終未露臉的另一人,聲音是個男子。 那人能與谷玄之旗鼓相當,這個女子并無如此深厚的法力。 而且觀谷玄之神色,這女子死,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若是他計劃的盟友,會是如此么? 耳畔殺伐之聲不斷,卻皆是中了幻術的仙門眾人和零散魔族在不分目的地亂砍亂殺。 林楓暫且放棄思考,問方漠:“如今可有解法?” 這些可都是各仙門中的大能,若在此處有什么三長兩短,定會二界動蕩。 方漠搖頭:“它們的解藥也只有蟲谷之中的植物才能煉制?!?/br> 如此處境,谷玄之仍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拔劍指林楓:“瑤兒在哪?” 林楓一愣:“她沒回去?” 谷玄之眉間這才緊了緊。 這邊裴無心只盯著青玉君,沉默半晌問出一句:“為何殺她?” 青玉君好笑道:“她對尊上不利,不殺難道留著過年?” “可不巧,”說完,他擦凈扇骨血痕,笑了笑,“剛過完年,留不住了?!?/br> “我還當這幫修道的來襲,把右護法嚇跑了,原來右護法是去遇尊上了?!鼻嘤窬龥]再去看裴無心,對林楓俯首道,“尊上回來得正好,那便由尊上主持大局,吩咐處置?!?/br> 林楓頷首,目光掃過仍被幻術所困的仙門眾人:“將他們押進地牢?!?/br> 作為魔尊,此刻當將他們全部殺了才對。 可即便他們中許多人曾眾口鑠金將他趕出天清山,林楓所恨的從來只有谷玄之一人。 何況其中還有許多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經朝夕相處過的師兄弟。 他們多是被蒙蔽而已,何其無辜。 青玉君等人沒有立刻響應,林楓半瞇著眼挑起唇角:“怎么,還不動?” 語畢,他森冷道:“敢挑釁本尊,死豈不是便宜他們,讓這些平日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家伙這般瘋癲下去困在牢中,丑態畢露,多有趣?!?/br> 青玉君拂扇笑道:“尊上英明?!?/br> 隨后折扇“錚”地一聲合上,吩咐手下:“還不去?” “是!”身后一行應聲。 林楓笑容微斂,目光落在他折扇上,若有所思。 “慢著?!惫刃畽M劍身前。 領命前去的魔也有些忌憚他那把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青玄劍,步伐一滯。 谷玄之只看著林楓:“把瑤兒交出來?!?/br> 林楓哼笑:“瑤兒不在本尊這。她是來尋過我們,可也早已離開。她都不愿回天清山了,谷玄之,你還不明白么?” 青玉君掛著素來不懷好意的微笑:“谷公子?!?/br> “這些人你們隨便抓去?!惫刃?,“我只要你把瑤兒還給我?!?/br> 生得一身正氣的谷玄之說起這般白眼狼的話來,也仿佛大義凜然。 若不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林楓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話是誰說的。 “你瘋了么?”林楓蹙起眉,“還要本尊說多少遍,瑤兒不在這?!?/br> 許是反正此地清醒的也沒個仙門眾人,谷玄之不遮不掩,只道:“既然魔尊不愿交,那我只好殺進你們教中自己找了?!?/br> 青玉君笑容更甚:“谷公子,我們教中真的沒有你想找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