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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怎么就回來此處了? 林楓尚在發懵,師重琰恍然大悟地笑了聲:“原來如此?!?/br> “什么?”林楓問道。 “不是從走出客棧開始的?!睅熤冂f。 從雪言破開結界而入,或是更早,他們就不知不覺掉入了對方的幻境。 瑤華被捆仙索綁著,猶在掙扎,周圍弟子劍皆已出了半鞘。 見他們清醒,谷玄之抬手令眾人收劍,溫聲道:“楓師弟,既然醒了,先放了師妹吧?!?/br> 林楓這才注意瑤華還被師重琰壓在地板。 師重琰被谷玄之扶了把,從瑤華身上起開,方才被壓制住的瑤華登時又喊又叫的大鬧。 “好了好了瑤兒,沒事了?!惫刃矒崴?,“師兄給你松綁,沒事了?!?/br> 師重琰撣撣灰塵,一蹙眉,橫臂攔住他。 “等等,她還沒醒?!?/br> 瑤華漂亮的臉蛋沾上不少地板浮灰,發絲在掙扎間散亂,眼神直愣愣,眼底仿若蒙了層霧。 她呼吸急促,嘴唇囁嚅著像是在說什么,雪言湊近了些,皺著眉:“她說……‘都給那個小丫頭陪葬’?” 他一說話,谷玄之的目光緊隨而至,扶著瑤華半蹲在地,冷然瞧他一眼,問:“方才未來得及詢問,這位是何人?為何深夜造訪?” “不對,應當是問……”青芒自下而上,直抵在雪言頸側,壓迫隨著谷玄之起身愈來愈盛,“你這妖物,有何居心?” “我、我……”雪言畏懼他手中的劍,被刺上一刺保不準灰飛煙滅,緊張得動也不敢動。 似曾相識的一幕再次發生,林楓頭又有些疼。 果然從頭到尾皆是幻境,幻境中解釋一遍不作數,現實須得重頭來起。 “谷公子且慢,雪言不是那種作惡的妖?!绷謼鱾壬?,插在二人之間將視線隔開,做出護短之態,“他便是跟在我們身旁那只靈狐?!?/br> “靈狐?”谷玄之凝神看他,“我看,是妖狐吧?” 雪言泫然欲泣地拉住林楓衣擺。 師重琰則表現出一副面色為難,卻又堅定認真的模樣,出聲道:“谷師兄,我有一問?!?/br> “說?!惫刃?。 演過一次的話本再拿來演便是駕輕就熟,他絲毫不差地將幻境中演技再度展現得淋漓盡致。 受恩于人,恩人托孤的戲碼再次上演,師重琰說完編造的故事,神色略帶痛苦地直視谷玄之,艱難問道: “師兄,從小師父便訓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雪言母親于我有救命之恩,這又當讓我何以為報?” “從前在山間不懂世事,此次下山我才明白,妖與人一般,皆有善惡?!?/br> “他是妖沒錯,我等是當斬妖除魔不錯,然難道就不該分清是非黑白嗎?” “師兄,難道是妖便都該殺嗎?” 反問之辭擲地有聲。 一番論述下來,眾人皆靜,雪言很是配合地抬袖掩面嗚咽兩聲,似是想起自己死去的娘親,眼尾通紅惹人憐。 林楓對師重琰登峰造極的演技贊嘆不已,還不忘記及時插話道:“諸位,在下認為,當務之急是令瑤華姑娘醒過來,旁的事不妨都先放放?!?/br> 瑤華仍舊被幻術所擾,不敢松綁,被捆仙索縛著安置在床上。 幾人一時沒有個頭緒。 谷玄之身后一人出聲:“聽聞狐妖擅長幻術,莫不是……” 雪言當即帶著哭腔反駁:“你聽誰說的,我不會!再說,哪有人用幻術把自己都坑進去的……” “谷公子?!绷謼髟儐?,“我等好像一開始便中了幻術,你能不能說說,你們所見是什么情狀?” 谷玄之沉吟須臾,頷首道:“我們是聽見打斗之聲方才趕來的?!?/br> 原來,雪言自發覺瑤華不見那刻起,便已是中了幻術。 他來尋二人,是真實,亦是虛幻,二人自睜眼那刻起便也落入幻境之中。 之后見到的一切,包括聞聲而來的眾人、客棧大堂的狼藉、濃霧的街道,皆是假象。 其余人趕到時,就見他們在瑤華的房內打作一團。 瑤華被綁在地上,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谷玄之用法術強行外力破了幾人幻境,但不知何故,他們三人是醒了過來,而瑤華卻未見好轉。 幾人也將幻境所見如實相告,谷玄之沉思片刻,望向雪言。 “你說,你能聞見瑤兒身上的香?” “嗯?!毖┭孕÷晳?,本能離這位看上去動輒會動手除妖的人物遠了些。 “那香味,在旁處可還有?”谷玄之問。 雪言搖搖頭:“未曾聞過?!?/br> “師兄可是看出什么了?”師重琰瞧了會兒猶自沉浸于幻象中的瑤華,偏頭問。 “以香為引,幻化入境!”林楓書背得牢,搶答道,“莫不是魔族那位引香君?” “不錯,我是想到他?!惫刃p蹙著眉頭,“但……” “但引香君早已作古,秘術也隨他一道失傳?!睅熤冂拥?,“更何況,恐怕若是他,這幻境不會這么簡單,也不會這么容易被破?!?/br> 林楓看著受幻術折磨的小師妹,眉間擰出細微的溝壑。 此次幻境與他上次所中有幾分相似,很可能是一人所為。 那上次那回中幻術前,可有聞到什么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