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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推測道:“但是已經晚了?” “對,”允和道,“父皇態度不明的離開,本就讓母后心中忐忑,宮中謠言一起,她更是坐立難安。再加上那個被父皇派去殺雞之人十分魯莽,竟是直接在母后眼前將那只母雞擰斷了脖子。母后受驚不小,還當父皇此舉暗含深意,是在故意殺給她看,結果驚怒交加之下,當晚就小產了?!?/br> 水鏡不禁搖頭唏噓:“這可真是……” 允和笑了笑,道:“說到底父皇和母后之間只是個誤會,父皇從始至終都沒把那些流言當真,后來解釋清楚也就沒事了,但母后畢竟為此丟了一個孩子,她不可能善罷甘休?!?/br> 水鏡順著他的話猜測道:“于是她便去追查那只雞是從何而來,最后查到了允榮他母妃?” 允和點了點頭。 “嘖,”水鏡挑了挑眉道,“那這梁子確實結大了?!?/br> 水鏡靜了片刻,又好奇道:“欸,那真是只母雞嗎?一只會打鳴的母雞?” 允和好笑道:“仙人想作甚?尋一只帶回仙界養養?” 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會打鳴的母雞不是沒有,但當年那只,只不過是一只被畫上字樣,剪短了尾巴,染淺了毛色,割小了雞冠,偽裝成母雞的公雞?!?/br> 水鏡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么,調侃道:“這么說來,你母后這報復方式還真不是亂挑的。當年允榮他母妃以一只雞加害你母后,如今你母后用一只鳥來加害允榮,這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br> 允和愣了愣,隨即深以為然地點頭笑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一茬,你別說,母后還真有可能是這么想的?!?/br> 水鏡看了一眼那裝著雛鳥的匣子,捏了捏下巴,饒有興趣地看向允和道:“說起來,若是你真將允榮抖出來,再派人去他那里搜出雛鳥,他便是百口莫辯,你為何不干脆順了你母后的意思?反正順手除掉一個潛在的對手,你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允和認真想了想,道:“若是母后對付的是允榮他母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無話可說,那是她自己造的孽。至于允榮,當年事發之時他都還未出生,這事算不到他頭上?!?/br> “喲,”水鏡打趣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君子啊?!?/br> 允和擺擺手,撇嘴道:“那倒不是,你就當我是在為自己積德吧,善有善報?!?/br> 水鏡好笑道:“你還信這些呢?” 允和一偏頭,理直氣壯道:“為何不信?我做了對的選擇,這不就立馬有神仙來給我療傷了嗎?” 水鏡一噎,怎么聽上去還真有幾分道理,竟叫人無法反駁呢? “既然如此,”水鏡沖他臉上那傷疤抬了抬下巴,“用不用我送佛送到西,幫你把臉上這些傷也去了?” 允和絲毫未有猶豫,摸著那傷疤無所謂道:“不用,男子漢嘛,身上有幾道傷疤怎么了,我還覺著挺威風呢。再說,留著這疤痕也好時時警醒母后,莫要再輕舉妄動?!?/br> “人小鬼大?!?/br> 水鏡賞了他個板栗,從床邊站起身撣了撣衣擺道:“行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br> “欸!”允和連忙起身拽住他,把那匣子塞進他手里,“你把這個帶走?!?/br> 水鏡皺了皺眉:“你不養?” 允和瞪眼道:“神仙你清醒一點!這東西放在我這算是怎么回事?別人再以為我是為了偷雛鳥才受的傷,是自作自受,我委屈不委屈???” 水鏡想了想,嘖,也是。 他低頭看了看匣子,這燙手山芋還真丟不出去了?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將匣子再一次夾回了腋下,道:“行吧,我帶走,你歇息吧?!?/br> 剛走兩步,允和在身后道:“神仙你往后可還會來?” 水鏡頓了頓,回頭道:“不一定,隨緣吧?!?/br> 允和點了點頭,笑道:“他日待我登基,就在宮里給仙人你建個神殿,就叫……水仙殿?” “……” 水鏡無語片刻,擺擺手道:“你高興就好?!?/br> 允和嘿嘿一樂:“神仙慢走!” 水鏡應了一聲,三兩步躍出了窗外,飛檐走壁而去。 出了鑾宮,回到京城的大街上,水鏡低頭以指尖挑起腰間玉佩,笑道:“水鏡啊,你說我是不是該正兒八經給自己取個名字了?一直用著你的,萬一往后真有人為我立了座神殿,豈非叫你白沾了光?” 他本就是在自言自語,玉佩自然沒有給他回應,他也不甚在意,輕輕拍了拍它,不再多言。 此時夜色正濃,大街上除了水鏡便再無人影,周圍店鋪商戶皆是門窗緊閉,窗中一絲光亮也無。月色倒是正好,銀白月光自中天傾瀉而下,鋪灑在長街之上,在水鏡身后拖出長長的影子。 交錯縱橫的街巷深處偶爾有打更的梆子聲伴著吆喝傳來,遠處還隱約有零星幾聲狗吠,在這靜夜里顯得突兀卻又和諧。 夜風拂面,水鏡踏月緩步前行。 孤身一人行走,對于水鏡而言早已習以為常,這千年來大多時候他都是這般游走于天地間,身旁景致變了又變,景中之人換了又換,唯明月清風如舊,任憑滄海桑田,它自巋然不動。 明月清風不懂告別,水鏡亦不懂,來便來了,走便走了,從不許下諾言,也從不約定何時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