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修真]_第171章
甚至于從長生覺醒天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自己會與他糾纏不休。 想到此處,尋骨不禁煩躁地甩了甩寬劍。他的滿心瘋狂終是與飛濺的鮮血一同褪去,連他那猩紅的眸子都如漸熄的火光一般默默沉凝下來。 “真是夠了……不打了!”又打了半響后,尋骨腳下一個用力便拉開了三人之間的距離。 他伸出還在流血的左手,將浸著汗水的碎發全都捋到了腦后。他完全露出的眉眼中似乎沒了之前那股猖狂到不可一世的氣質,反而帶著幾分近乎頹廢的沉郁陰鷙。 拉開距離后,尋骨便冷著臉割裂了空間。 沒有任何人攔著他。 因為在場之人都很清楚,長生境的戰斗本就不易分出勝負,更何況對戰的三人還都是各自的仇敵,打到最后到底誰殺誰都是個大問題。 就在尋骨半個身子都已踏入空間裂縫時,他突然回頭深深地看了站在深淵邊緣的長生一眼。此時恰好撞上了尋骨視線的長生瞬間起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戰栗感。 若不是時機不對力量不夠,那一瞬間長生真的想讓尋骨今日直接命喪于此。 畢竟被一頭執拗的兇獸盯上,實在有些過于危險了。他完全不想拿命去賭對方放手的可能性。 就在長生皺眉之時,尋骨已然身處空間的另一頭。 至于那里究竟是哪,尋骨自己也不知道。 他僅僅是不想再待在那個有將絕在的地方罷了。 因為只要繼續待在這里,無論他的理智怎么發出警告,他都無法斂下心中旺盛的惡欲。 這一刻他也不想和往常一樣屠殺兇獸聊以泄憤。 因為在剛才的交鋒中他便發現,自己那由妒火點燃的暴戾全然無法在戰斗中發泄出來。 他的兇性、他的瘋狂,自始至終只有長生能夠輕易撫平。 而他偏偏就得不到長生。 念此,尋骨對著天空狠狠地劈了一劍。直至天色驟變日光漸褪,他才扔開劍隨意靠在了一塊巨石上,然后抬起手遮住了自己愈發陰沉的雙眼。 罷了。他倒要看看將絕究竟能在長生身邊待幾年。 他本就是以血rou為生的捕獵者,現在不過是暫時進入了休獵期而已。 但凡休獵期一過,他必定會從頭到尾,將長生吞噬入腹。 尋骨走后,長生抬眼看向了一旁面色如常的帝闕。 這一眼換來的倒不是剛才那樣的頭皮發麻,而是帝闕冷冷淡淡的一句: “現在,離開我的宮殿?!?/br> 于是長生便順勢帶著將絕飛回了自己在深淵另一頭的宮殿中。 他先是仔細檢查了一下將絕那正在飛速愈合的傷口,檢查完畢后,他才空出手來按了按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 他該慶幸帝闕剛才說得不是“滾”嗎? 說真的,如果說三千世界有誰最讓他忌憚的話,那一定就是帝闕了。 長生雖然能預料到對方的某些謀劃,卻沒辦法真的弄懂帝闕這個人本身。 因為無論是這個男人的愛,還是這個男人的恨,都讓人有種隔霧觀花的迷蒙感。 就拿今日來說。 他可以前一秒訴說愛欲、后一秒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意,也可以在與將絕、尋骨皆有生死之仇的情況下,出面阻止他們的兩敗俱傷。 這固然很符合帝闕那喜怒無常的傳聞??赡?,長生總覺得帝闕給他帶來的危險感遠勝于尋骨。 如果說尋骨的最后一瞥頂多讓他頭皮發麻的話,那么帝闕剛才站在深淵邊緣目送他時,他的感覺完全可以用毛骨悚然來形容。 是的,毛骨悚然。 明明他根本看不到身后帝闕的眼神,他卻猛然感覺到了一種直直墜入深海的窒息感。 那一刻長生真的很想知道,帝闕目送他離去時,究竟在想些什么恐怖的東西?以至于讓他體會到了那宛若附骨之疽的惡意。 被長生深深忌憚著的帝闕如今卻在笑。 他笑得既不張狂也不放肆,只是帶著幾分斷斷續續的沙啞低沉。 這樣的低笑本該是愉悅至極的,然而配上那亂石林立的深淵和他按在劍上的青筋畢露的右手,就顯得有幾分可怖了。 這還是帝闕很克制的結果。 他若當真不克制,剛才長生和將絕一同乘著黑龍離去時,他的劍便已不在手中,而是插進某個家伙的心臟里了。 長生飛離此地的短短剎那,帝闕腦子里再度失控般地劃過了無數殘忍的念頭。 他曾想過讓深淵里的巨龍傾巢而出,在它們鋪天蓋地襲來的瞬間命令將絕的黑龍自爆,然后掠走驟然分神的長生。 如今的他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之后只要長生在手,就以將絕那情種般的性格,哪怕帝闕讓他自裁他都不可能拒絕。 再之后他可以趁著長生踏入長生境時間尚短,直接利落地折斷他的手腳,然后每日用藥物控制著他痊愈的速度。 如此一來,他便完完全全束縛住了長生。 然而帝闕并沒有這么做。 這既不是因為他仍留有底線,也不是因為他覺得這過于殘忍。事實上帝闕從不覺得手段有高下之分,他也從不是什么恪守規則的人。 他之所以不這么做,歸根結底只是因為這種方法的獲利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