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無邊_第8章
但是………有必要跟看到名牌店打一折的時候似的,看的這么努力嗎?口水可以擦擦嗎? 再看……再看他要報警了。 第7章 我的舌頭價值萬兩黃金 臨海市。 臨的就是華江的江。 這條貫穿整個國家,從古至今奔流不息的傳奇之江。 謝三金看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江水,本來現在他,應該在無人郊區打獵為生。但是蘇唐為了慶?!绊樌蓖ㄟ^司法考試,拉著他和熊大頭三個人準備去吃頓好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提足浴店的事。 餐廳是蘇唐千挑萬選,從大眾點評里淘出來的,他自己也沒來過。進去一看,這間餐廳的外墻是用竹瓦搭的,下面藏著流水,流水邊上又裝了干冰噴發裝置,整體看起來仙氣飄飄。 蘇唐感覺,這是日本壽司店的通病,甭管東西味道怎么樣,裝逼是要裝出風格,裝出格調的。 一打開菜單發現,價格也是一點兒都不親民。 “這一頓飯,得抵多少泡面啊?!敝x三金拿著筷子夾起一塊軍艦,試著沾了一點醬油。放進嘴巴里,魚rou是魚rou的味,米飯是米飯的味,醬油還得在里面插一腳。讓人總感覺……一言難盡。 熊大頭為人仗義,但是蘇唐和粉紅少女心的偽漢子,找不到什么話題,只有拉著謝三金來尬聊。 “那你司法考試過了?接下來怎么辦。我聽說你家里有個律所。那你直接可以在哪兒實習,準備那律師執照了?!毙艽箢^的少女心絲毫不敏感,把壽司放碗里搗碎了當拌飯吃。 看的蘇唐大開眼界,隨手夾了塊黃瓜:“我也這么想的,但是那破律所沒什么生意,周圍幾公里連個人影都沒有,像個世外桃源?!?/br> “上個星期我在邊上抓到只兔子,膘肥體壯,一半兒紅燒,一半兒燒烤了?!敝x三金吃的沒滋沒味,想起那只兔子還流口水。 熊大頭聽了,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湊到謝三金耳邊小聲問:“我能申請去你們那兒住幾天嗎?” “我怕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br> 一身仙氣的蘇唐懶得理他們,突然后悔帶兩人出來吃飯了。 他倆就著這話題越聊越起勁兒,那架勢跟小女生處閨蜜似的,伴隨著周圍的潺潺水聲,就像有兩只鴨子在蘇唐耳邊叨逼叨。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蘇唐拿起來一看,胃馬上就跟菜一樣涼——是銀行的催款短信。 “什么事兒?”謝三金看著他的臉色,心領神會地問:“不會是討債的上門了吧?!?/br> 就這樣,背負著沉重的債務危機,蘇唐開著新買的明爵小馬車,帶著謝三金來到了華江之濱。 大概,是提前來喝西北風的吧。 “以前,我碰到不開心的時候,就常常來這里散心?!碧K唐說著,笑容有點發苦:“那個時候,我也剛畢業,一文不值,家里既沒有關系,也沒有財產,只留給我一個還算清醒的頭腦,和一雙健全的手腳。好不容易在一家大律所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穿著定制西裝,開會一開幾個小時,看起來表面光鮮,其實是個月月精光的房奴狗?,F在的我,比那時候還要慘?!?/br> 謝三金琢磨著這些話里的邏輯問題:“明白了,這是一種比喻排比的修辭手法?!?/br> 蘇唐多愁善感地繼續說:“我原先的人生,毫無疑問是很失敗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少年時期一直被欺負。出了社會,就跟別人很有距離感,所以交不到什么朋友,愛情——愛情就更失敗了,我常常在空閑的時間里,感受到孤獨。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有時間去感受?!?/br> 謝三金忽然就有點兒明白,今天蘇唐為什么說這么多了:“你怎么會沒有朋友呢,我就是你的朋友?!?/br> 蘇唐的目光輕輕一動,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 “??!”謝三金突然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有人要自殺?!辈贿h處的跨江大橋上,一個男人正伸腳在違法的邊緣試探。 橋上的人稍微遲疑了一下。 謝三金偷偷摸摸地湊過去問蘇唐:“萬一等會兒,他真的跳了,我們要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報警啊?!碧K唐話音剛落,那人就已經跨出了一條腿。 兩個人同時繃緊了身體,眼睜睜看著他雙手一撐,就從橋上一躍而下,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來不及了。 蘇唐早在發現他意圖的時候,就已經行動力強大地撲了過去,在剛要下落的瞬間,就抱住了那個男人的腰。 一個成年男子,有著五六十公斤的重量,更別提還要加上地心引力。蘇唐額頭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 他一條腿卡在護欄中間,來減輕下落的重量,整個上半身都被帶到了護欄外面,本來雙手抱著個大人,已經算是很勉強了。懷里的人自己還不消停,那個男人好像突然醒悟過來,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繼而大力掙扎起來。 “你老實點,別亂動?!?/br> 謝三金在旁邊慢了一拍,被這兩個人嚇了一跳,隨即沖上去抓住那個男人的手。 幸好謝三金只是看起來不靠譜,手勁兒倒是異常給力。 把那男人扯上來之后,謝三金墊底,三個齊刷刷倒在地上。蘇唐怕壓到他,趕緊用手撐了一下,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背上的男人,重量幾乎排山倒海,根本難以招架。幾乎就在一瞬間——蘇唐的嘴貼在了謝三金的嘴唇上。 當然,兩個人沒有膠著太久,趁著蘇唐愣在那里的功夫,謝三金貼著地面爬出來,為了掩飾現在這種曖昧尷尬的情況,還不留神崴了一腳。 蘇唐從地上爬起來以后,裝作沒心沒肺地說:“能說說你為什么想不開嗎?或者我們給你叫警察,剛剛還有兩個在下面打黃掃非呢?!彼緛砭捅瓤雌饋硪笊先鄽q,又慣會察言觀色,當然是當做那個吻從來沒發生過。 那男人坐在地上,明顯還沒有緩過來。 蘇唐裝作體貼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失戀了?還是破產了?或者說,既失戀又破產?”他也并不打算刨根問底:“不過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慘了,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說不定你會感覺人生還是很美好的?!?/br> 那男人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稍后,嚎啕大哭變成了嚶嚶啜泣,他吶吶地來了句:“對……對不起?!?/br> 蘇唐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蕭尹?!?/br> “做什么的?” “漫畫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