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她在鏡子面前坐下,看著自己的臉, 也不由感嘆。 她真的好久沒仔細看過自己的臉了。 曾經十元一面的化妝鏡早就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尉遲昭呢?” “二爺已經把鏡子一事交給了侯爺和大夫人, 已經連夜回軍營了?!?/br> 一邊說著, 春花一邊小心看著虞梓瑤的表情,心里有些焦急。 二爺費了那么大心思讓人打造這么漂亮的鏡子,怎么就沒想著多留一會兒,好歹和夫人說句話表表心意才是啊。 虞梓瑤隨意嗯了一聲。 * 不知不覺,日子一天天過去, 盛夏就已經過去了,到了秋天了。 通州濰城在前幾日成了新的皇城,小皇帝依然做他的小皇帝,王太后依然是尊貴的太后,王家人在通州幾乎無人敢惹。甚至是個門房那面對一般的小門小戶都是挺直了腰桿的存在。 尉遲將軍最近又抓到了幾個意圖潛入皇城對小皇帝不利的細作,風頭正盛。尉遲家做的鏡子買賣連皇家都驚動了。 王太后本想讓尉遲家把方子進貢上來,但是后來又改了主意,讓尉遲家負責宮內鏡子的供應。 本來還是個簡陋的行宮,隨著大量的匠人、奴隸的涌入建造,此刻的皇宮雖然比之前的那個差一些,但是也足夠華貴了。 聽聞尉遲家做出了一面等人高的大鏡子,王家二夫人已經定了,卻被王太后橫插一腳,搶了過去。 聽說王太后在人前透露,自己家的小外甥女與大將軍尉遲昭甚為般配、八字相合,卻被尉遲將軍婉拒。 黃老將軍舊傷復發,已經臥床不起了。 一條條消息,成了通州人閑磕牙的話題。 而在通州之外,已經是戰火四起,幾乎把一切都燒成一片白地。 已經頗具規模的莽山寨里,虞梓瑤坐在寶座上??粗紫履莻€鼻孔朝天的男人,冷哼一聲。 “收編我?” “沒錯,大當家,這土匪有什么好當的。只要你愿意,我們將軍娶了你,你就是將軍夫人了,到時候那還用這么風吹雨打的苦熬著? 那可是金銀玉石,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當然,咱們寨子的兄弟也絕對不會被虧待,只要有才,將軍都愿意任用,絕對不會埋沒在座各位?!?/br> 賊眉鼠眼的男人在上座的女人那俏麗的臉上轉了一圈。 雖然莽山寨的大當家竟然長得不錯讓他有些驚訝,但是他依然覺得女人還是柔情似水的好,這樣的性格,實在太烈了,棱角分明的石頭哪有流水摸著舒服。 更何況,一個女人,竟然做成了土匪頭子,活在一堆的漢子中間,這里面的勾當還不知道有多污穢呢! 他記得清楚,自己的任務是收編了莽山寨這三千多人。 這可是三千多人啊,這片南邊有熊,北邊有虎的山頭活生生被折騰成了人住的地方。還住了這么多人。 那些奇怪的高樓,他看著都心慌慌的,這么高竟然沒塌,一群人就占了這么點地,真是難為這些漢子了。 這么多的青壯,健壯能打,只要收編了,又是一股助力,到時候將軍肯定也能給他個參將當當! “你這是當我不存在啊,我在這,你和我這些兄弟說這話什么意思? 是想挖我墻腳???” 虞梓瑤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男人卻嘿嘿一笑,半點不帶怕的。 “大當家這就說岔了,我們將軍誠心求娶,只要大當家答應下來,咱們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陳圖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村里的混子,僥幸混到了那么點歪瓜裂棗的家伙支持,就敢來求娶我? 他以為我愛好精準扶貧嗎?” 虞梓瑤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這是一場明晃晃的算計,輕視她是女人,意圖通過嫁娶,掌控莽山寨,把她當成什么了?把莽山寨當成什么了? 瞬間站在兩邊的漢子向前一步,眼睛如狼似虎的盯著中間的男人,只要虞梓瑤一聲令下,這人今天就得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男人終于有些慌了。 “別,別啊,大當家,我可是陳將軍派來的,你應該不會這么不給面子吧?!?/br> “面子,我說了,他算什么東西,讓我給他面子?” 虞梓瑤冷笑。 這些雜牌軍都是一些烏七八糟的人組建起來的,說是軍,其實就是流竄的強盜,土匪,跑到哪里,就搶到哪里,jian.**擄掠,無惡不作! 這些人不配活著! 但是她卻沒有讓人殺死這個傳話的男人。 而是站了起來。 “諸位,有人意圖吞并莽山寨,吞并咱們這建造來之不易的家園,諸位覺得如何?” “殺!” “殺!” “殺!” “很好,那些人是不講道理的,這亂世,拳頭才是硬道理。咱們就算不是為了咱們自個,也得為了山下的那些鄉親們。為了咱們的家人孩子!” 莽山寨這三個月努力吸收各路流民,還清繳的周圍的所有寨子,把這些青壯全都合并在了一起,這才被陳圖盯上了。 而這些人的老弱婦孺,有不少還住在鎮子上,倘若陳圖破城,那么這些人就是戰斗的犧牲品。 王刺史他們遠在洧川,根本援助不及,而且王家人喪心病狂,瘋狂的收攏兵力,通州周圍凡是可以收攏的兵將全在通州。 更別說莽州窮苦,本就養不了多少兵將。 現在莽山下的申城只有他們莽山寨有對敵之力了。 真是搞笑的世道,一群土匪竟然要守城。 虞梓瑤揮手。 “把這人綁了,讓弟兄們做好準備,擦亮武器,今夜午時,咱們動手!” 男人大驚,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這一步的,他還想說什么,就被夏石直接粗暴的一拳頭打過去,頓時腦子昏沉。 隨后他被帶到了一個密閉的牢房,和那些樓房一個建材,對著走廊的一面是一根根細長圓柱立著,縫隙很小。男人試了試,根本出不去。 像這樣的牢房相連的有好幾間。 “隊長,我能出去了嗎? 我就是隨地撒個尿,沒必要關我三天吧?” “那你怎么不說到處都是茅廁,你非要光個屁股蛋在外面解決呢? 咱們隊的分都是被你拉低的。 你好好給我在里面待著,還有兩天,我都記著呢?!?/br> 被稱為隊長的男人還故意道。 “說起來,你可真是夠背的,咱們大當家已經說了,就在今天午夜,咱們去夜襲城外那什么陳圖軍。 嘿嘿,你倒時候就等著看我們幾個怎么把他們變成塵土軍吧!殺一個五分,準能把你這小子扣的分連本帶利的賺回來。 這個月的小紅花絕對是我們隊的。 我就等著那鏡子下聘呢!” “不可能,這次絕對還是我們隊!” 另一個牢房的人不樂意了。 其他人則是聽說這事,一個個嚎叫連天,像是錯過了一個億。 “懶得理你們?!?/br> 那個隊長興奮的走掉了。 留下陳圖派來的男人一臉懵逼,為什么他們聽說打仗這么興奮? * “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虞梓瑤看著她點出來的兩千人。剩余一千人守家,兩千人加上一個她,夜襲不過三萬人的雜牌軍絕對夠了。 不是她輕敵,而是那些雜牌軍真的不堪一擊。 他們沒有足夠的戰甲,足夠的武器,有的赤著腳拿著鋤頭就上戰場的,他們人多的時候兇狠,但是他們卻沒有足夠凝聚的軍心。 當他們害怕了,就會出現潰逃的情況。 這一點,虞梓瑤在前幾日打敗那幾千人的流民軍的時候就發現的。 而她底下的弟兄,有著神醫研究出了的用特殊草汁泡過藤甲,輕便、堅硬、柔韌,還涂了些桐油,使得不夠力道的攻擊很容易劃開。 并且這些人手上的都是寒光閃爍的鐵制武器,幾個隊長手中更是最近新弄出來的鋼制武器。 她本來還想著先把鋼制武器多弄些再打,但既然陳圖已經挑釁到她頭上了,再不打,會影響到士氣。 “聽我命令,出發!” 深夜,有一批駐扎在城外的軍隊。 因為前幾日才攻破了一個城,他們現在滋潤得很,不少人嬉笑著正在喝酒,一群衣不蔽體的姑娘給他們助興。 陳圖坐在主位上,哈哈大笑著,滿臉的志得意滿。 此時,城中的百姓卻大多沒睡,因為莽山寨的大當家通知下來了,今夜午時,夜襲外面可惡的流民軍! 他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干脆不睡,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