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龍轉鳳_分節閱讀_115
“齊靖安!你究竟想怎么樣?”眼睜睜地看著許勝等人護送太上皇麻利地搬到駙馬府里去了,剛榮升太上皇后的紀氏頓時就怒了——“我勸你最好不要扯著太上皇這面大旗攪風攪雨!否則……別以為你足夠聰明,本宮就完全拿你沒轍!” 齊靖安冷眼望著鳳袍加身的紀氏,淡淡道:“母后想多了,小婿只是想回報父皇對我和公主的知遇之恩罷了?!?/br> “別在我面前扯這些虛的,”紀氏鳳眸一瞇,寒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知道我那小崽子的野心?我警告你們,阿卓已經登基了,你們若是足夠識相,尚可安享榮華富貴,若當真太不識相……就別怪我辣手無情!” 齊靖安忽然笑了笑,說:“敢問母后打算怎么對我們辣手無情?就像對父皇那樣先動手再動刀子?還是干脆讓三哥下一道圣旨,光明正大地賜死我們、一了百了?!” 紀氏臉色極差,目光陰狠地盯著齊靖安,“你這是在諷刺我,還是在威脅我?!” “都不是,其實我只是敬佩于母后的夠狠夠絕,丈夫也好、兒子也罷,在你的心里根本都是毫無分量的,任何人擋了你的路,都要被一腳踢開!”齊靖安夷然無懼地迎視著紀氏的目光,肅肅然地說到這里,忽而輕佻地聳了聳肩——“可是母后啊,你何不反過來想一想,在我們的心里,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說著,齊靖安就施施然地轉身離開了慈仁宮。什么禮數、什么謙虛,都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去。 ——夏侯卓既已登基,那么紀氏對他們夫夫倆的態度,就注定會從倚仗和隱忍逐漸轉變為忌憚、防備,甚至是除之而后快的。所以齊靖安果斷地亮出了他的獠牙,甚至沒有、也不需要跟遠在千里之外的夏侯宣商議,他相信自家心上人肯定會跟他一條心的。 至于太后娘娘此時的心情?呿,誰在乎。 ☆、番外一 平行世界的故事 一覺醒來,大魏皇后兼丞相齊靖安發現他莫名回到了十歲的時候,重新成為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子……這是鬧哪樣???! 掰著手指算一算,他的親親愛人、大魏立朝以來最最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夏侯宣……現在也還是個小豆丁呢! 稍稍幻想一下縮小版的夏侯宣在御花園里玩捉迷藏的情景,齊靖安倍感哭笑不得——而更讓他憂慮的是,那個小豆丁還認不認識他?如果他的親親愛人沒了往后幾十年的記憶,那他們豈不是要完完全全重頭來過了,只是這樣想一想,齊靖安就覺得……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o(gt;﹏lt;)o 不過,齊靖安既然能夠前無古人地身兼皇后和丞相二職,心理素質自是不同凡響,他只稍稍狂躁了片刻就恢復了鎮定:反正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唄,但看老天爺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而重回少時也不是完全沒好處的,時隔幾十年后再次看見自家活蹦亂跳的爹娘,饒是以齊靖安的鎮定和豁達,也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了:他原本就算是人生贏家了,然而老天爺竟然還要讓他重來一次,那他就要努力做到完全不留遺憾! 這樣想著,外表十歲內心成熟的齊靖安立時開始發奮圖強:先玩玩宅斗和種田,帶著爹娘和奶奶一家人一起發家致富,閑暇時還可以跟爺爺的繼夫人虞氏斗斗法,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多姿多彩。 花上兩三年、自力更生地奮斗成小財主以后,齊靖安就要開始樹立他的名望了,最好的機會莫過于那場即將襲來的瘟疫——這一回,他不僅要保證爹娘平安無事,還要救下更多的人——最終,能力不俗的齊靖安毫無疑問地成功了,連同爹娘一起都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大善人,而有了這個名望打底,他們一家子善人做起生意來自然就更順利了。 眼看著家里的一切都已經步入了正軌,而自己也快到了“上輩子”外出游學的年歲,齊靖安便再也待不住了,狠下心來拒絕了爹娘的挽留,在親人們的淚光中以游學為名獨自離家——事實上他才一離開隴西就直奔京城而去!齊靖安實在是太想念他的親親愛人了,自定情以來他們從未分開過這么久! 而且即便齊靖安已經算是個有財有勢的財主二代了,他也沒法去打探“小公主”的消息——自己不能打探、也不能拜托旁人打探,因為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關注皇帝陛下那尚且年幼的“女兒”,所以他就只能憋著,一憋就憋了三年多。 總算來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京城,齊靖安才剛剛安頓下來,就開始想方設法地收集消息了:京城是天子腳下,百姓們偶爾聊聊皇帝的家事就顯得再正常不過了,京里人完全不會像隴西的“土瓜子”那樣,總感覺皇帝距離他們就好似天和地那么遙遠、而皇家的事更是完全不能提的,所以在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逛了一圈以后,齊靖安很快就如愿以償地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不!這個消息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他聽到了什么?當朝皇帝唯一僅有的那個女兒……早在幾年前就因為后宮失火而夭折了! 齊靖安簡直快要崩潰! 那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他跟夏侯宣一起經歷過的一切一切,那些甜蜜的細節、那些波瀾壯闊的戰爭和斗爭,一件件都無比清晰地存在于他的腦海之中,他半分也不曾忘卻……難道那只是他的妄想?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搞錯,他的心上人就是當朝唯一的公主,而實際上卻是個男扮女裝的假鳳真龍,更是注定要在未來的幾十年里大放光彩的天字第一號豪杰人物,怎么可能會早早地夭折呢? 在反復確定了“長公主夭折”的消息的真實性以后,齊靖安心亂如麻,又想起夏侯宣曾跟他寥寥提過幾句:六歲那年,長公主殿下確實經歷過一場大火,險些就丟了小命,好在僥幸生還,要不然就不會有以后的種種了……再也沒有以后了…… 曾在戰場上待過的齊靖安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生與死之間的界線其實很淺,歷史上的任何一支冷箭只要稍稍偏過一個微小的角度,結果就會大不一樣;而對于某人曾經歷過的一次又一次生死劫,如果重來一次的話,未必還能幸運地躲得過第二次…… 尤其是長公主殿下如果沒有往后幾十年的記憶的話,他陷于火海之時也不過就是個懵懂的六歲孩童而已,“上輩子”能夠僥幸生還,“這輩子”也許就做不到了…… 想到這些,齊靖安只覺得心中劇痛難忍,真恨不得死了算了??墒撬K究還抱著一絲希望,于是他在京城待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得了個機會,遠遠地看了一眼跟著瑞妃回紀家省親的三皇子—— 那不是,那不是他的心上人,真的不是。 他的心上人是三皇子的孿生弟弟,是個可憐的棄子,已經被燒死了、被害死了,于是再也沒有以后了——齊靖安的心碎了,碎成粉末隨風飄散,空落落的,他再也沒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