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忠犬的108種途徑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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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漸漸陷入桌面,耳腔中的聲響越來越大,蘇景言克制自己忽略,然而無濟于事,他咬著嘴唇,強力壓抑內心狂風暴雨的同時,完全是近乎本能地將那些聲音一一分辨: 收拾好藥瓶,打一個小包……不多的幾件衣物層層堆疊……整理書冊,一本本翻開又合上,插回書架……擦洗桌面、重新規整桌面物件…… 爾后,便是長達一個時辰的靜寂無聲。 深摳進桌子的手指慢慢地抬起,蘇景言在黑夜中望著自己紅腫的手指,挫敗般的發出一聲嘆息。 ——因為太久沒人陪伴,所以就算是只連寵物也算不上的飼養物,這么短的時間,自己也會感到不舍么? ——幸好,在這之前,他的理智已經為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 緊閉的門扇打開,清晨的風席卷而進,吹散了臥室內一夜的沉悶煩躁。 蘇景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只睡了一個多時辰的頭腦在觸接清冷的空氣時,清醒了不少。他瞇眼瞧了瞧隱在山林間的日頭,打了個哈欠,轉身去洗漱,開始全新的一天。 廚房里,熱水已經燒好,早飯扣在鍋里,散發著饞人的香氣。 蘇景言打理完畢自己,坐到石桌前,一邊在腦中回味著前兩天翻習劍醫手稿時看到的一些醫理,一邊習慣性地等待。 肚子咕嚕了幾聲。蘇景言從思緒中回神,因為另一人的久久未到而皺眉,卻在視野掃到不遠處,晾在繩子上迎著初升朝陽而隨風飄展的床單而怔住了。 ……自己撿回來的病號,已經離開了啊…… 他后知后覺地確認了這個事實,怔怔地低下頭去看桌上的早飯,他剛才順手還多舀了一碗,果然…… 習慣的力量真是可怕。 他微微笑了笑,搖頭感概,拿起筷子。 淡然無味的用完餐,蘇景言刷碗收拾廚房。明明才恢復少爺身份不到一月,做慣的事情卻多了點異樣的生疏。 待到傍晚,蘇景言收好晾干的床單,這才在今日第一次推開書房的門。 不算寬敞的空間內,書和物品收拾得井井有條,最里面休息的地方,就連小幾上的花瓶,也與往常一般,插著幾只在竹林里新鮮摘下的野花。 一切,都與之前,毫無二致。 蘇景言鋪好軟榻上的床單,翻出一本書,脫掉鞋子坐了上去,挪了挪靠墊,換成慣常的姿勢,就著窗外一點余光,開始今日的閱讀。 可才看了兩頁,蘇景言就有些不耐地起身,翻開身下的褥子,在木板上摸索著鉻得他難受的東西。 手指很快觸到了那罪魁禍首堅硬冰冷的輪廓。 蘇景言將其捏出來,舉到面前一看,給結結實實的楞住了。 ——那是昨夜男人拿出的金牌。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男人將金牌遞給他的模樣。難掩的不安與忐忑、手心上泌出的汗水、不自在別過的頭、輕顫的睫毛…… 修長的手指慢慢摩挲著金牌上的數字,隨后,手指攥合,將它握到了手心。 蘇景言突然意識到,他翹起了嘴角。 * 幾場接連不斷的陰雨之后,時間進入深秋,村里的人們換起了厚衣,蘇景言也為自己添置了幾件新衣,并開始有意地囤積過冬的物資。 他頻繁地進山打獵儲存葷食,同時因為不想閑雜人等知道竹居的位置,只能一人來來回回山上山下跑去城里采購,一反往日的過大體力消耗,讓他最近都是一沾枕頭便墜入夢鄉。 這一天,他背著新買的棉衣從村邊的小路經過,突然被一名路過的扎髯大漢熱情地攔了下來。 寒暄了幾句,正當蘇景言腹誹這唾沫橫飛的大漢怎么教的出小花那種軟軟可愛的女兒時,對方突然朝四周偷偷看了看,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后怕,湊到他面前悄聲道: “蘇先生,最近幾日咱們這兒可不太平,您這兩天還是早點回去,小心些好?!?/br> 蘇景言挑起眉頭,劍醫在這住了也有快兩年時間,這不到三百人的小村莊,平日最大事件就是哪家的地被山上的野豬糟蹋了,這一家的小子和那一家的滾到泥地里打了一架這類根本連沖突都算不上的家長里短,不太平? 這個詞好像有點太過了。 許是察覺蘇景言的疑問,屠夫又向前靠了一點,緊張道:“……林嬸子和三狗子他們晚上都聽到了,在房頂上呢,打得可兇了!蘇先生你是不知道,他們昨晚弄到地上那紅紅的一灘,今個孩子們看見時還沒干呢……老哥我殺過那么多豬,一聞就知道是什么……” 蘇景言聽到這里,神色凝重起來。之后,在他的要求下,屠夫急不可待,像倒豆子一般把這他所知道的相關的一切,巨細無遺的告訴了蘇景言。 原來,從大概兩三天前起,晚上斷斷續續開始有人聽到屋外有人打斗的聲音,且這打斗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剛開始只有一戶人家夜半去茅房聽見了些許隱約的聲音,到昨夜已經是全村人都徹夜難眠,家家戶戶緊閉門窗不敢外出。他們雖然居于偏遠之地,性情淳樸,可也不是這種關乎性命的事到了自家房頂,都還稀里糊涂的人。 只是他們祖輩居于此地,離最近的鎮子也有好幾個時辰的路程,因此比起報告之后指望那些高高在上的衙役過來,還是天稍微一黑就緊閉大門的來得實際。 屠夫神情不安地離開了,蘇景言則一臉沉思地回到竹居。 這個村子背靠大山,村民世代務農為生,物產單一貧瘠,只有一條路與外界相連,離江湖與朝堂有萬里之遙,若說那流血之爭與誰最有干系,在數百莊稼漢中,唯他劍醫蘇景言最有可能。 更何況,他不久前,才救了一個看起來就與這種事牽扯頗深的病號。 蘇景言皺起眉頭,將棉衣收到衣箱里,準備合蓋時,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映入他的視線。 他沉沉地看著它,最終,盡管大腦深處不斷的有聲音在喝止他這種自攬麻煩的舉動,他還是拿出了那身不知已擱置了多久的黑衣。 * 余暉下,蘇景言面無表情地綁起發尾、換上黑靴、備好武器,然后坐在書房桌前,注視著暗色一點點吞噬殘留的光明。 等待變得十分漫長而又分外折磨,當最后一絲光線也跌入黑暗時,幾乎耗盡耐性的蘇景言霍然起身,就要動身奔出時,極快地掃了一眼桌角。 那里,金晃晃的光亮一閃而過,隨即沒入虛無的黑暗之中。 …… 午夜,原本靜謐的林間突然之間林鳥盡飛,嘩啦啦的展翅聲震耳欲聾。 一具男人的軀體重重砸落一排細竹,飛濺的鮮血隨著斷開的肢體潑灑厚厚的枯葉。咄咄的□□緊接其后,劃落叢林密實的枝葉,深深扎入布料下尚有余溫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