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世盛世江山[嫡子身份]_分節閱讀_417
皇帝說道,“朕沒有不管你的,你就是朕這一生里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br> 季衡將臉埋到了他的肩頸邊去,手也伸下去摸了摸肚子,說道,“我明白?!?/br> 因為季衡孕期出了這些問題,皇帝很多事情都沒有心思去辦,朝中只是循著規矩做事,要處理兩廣之事,也直接往后推移了,不過這也正好讓兩廣總督徐鎮放松了警惕,皇帝派去暗中查證的人也得了更多證據,而開通另外五個口岸市舶司的事情,也因為季衡身體不適和皇帝整顆心都放在他身上而往后延了,而正好這陣子徐鐵虎也立了大功,不僅鏟除了另外幾股小的???,而且還在對倭寇的戰事上,取得了好幾次勝利,把倭寇打得一時猶豫著不敢再來了。 東南沿海衛所海寨力量在不斷建設加強,造船廠和火器廠都成果斐然,季衡即使回京,本來也定了時間要回去巡視的,但是因為懷孕之事,這巡視的欽差工作就交給了別人,皇帝現在完全不讓季衡接觸政務,只讓他好好養身,而許氏將皇帝對季衡那份深情看在眼里,也是完全無話可說了。 楊欽治趁著自己精神好的時候,又來過蘅蘭行宮幾次,因上次楊麒兒說漏了嘴,他便有所懷疑了,后來皇帝直接不避著他,他便算是真切知道了季衡懷孕生子之事,得知此事之后,他別扭了好一陣子,大約是以為季衡是女扮男裝,他對著因懷孕而變得女性化一些的季衡,總是喜歡臉紅,皇帝發現這件事后,再也沒有準許過楊欽治見季衡。其實楊欽治只是覺得季衡好看,不由起了欣賞之心罷了,皇帝要這般吃醋,他也無法。 而楊欽治倒是真有些能耐,給皇帝出謀劃策,裝神弄鬼,讓民間流傳起了男后出河清海晏的佳話,民間津津樂道地說起閑話,季衡和皇帝情深意篤,又一直給皇帝養皇子,不就正是做了皇后之職嗎。 民間百姓不像朝中朝臣,首先沒有那么多利益沖突,其次也沒有那些圣人言的迂腐思想,反而是閑著也是閑著,十分八卦,皇家的任何一點事,他們都樂于說道,樂于傳播,即使皇帝和季衡之間的風流情史,他們也是傳說得津津有味,決計不像朝中大臣那般心中YY,口中義正言辭。 楊欽治于煽動一道上十分在行,還親自寫了一本隱射皇帝和季衡感情十分深厚的戲曲小說,因言辭優美,情節曲折,又是YY皇帝和當朝第一美男子的大臣,而朝廷對民間出版物又并不怎么過于管束,故而此書一出,馬上大火,書名便是《卿卿傳》。 不知道楊欽治從什么時候開始寫這部小說的,六月下旬的時候,就已經拿去付梓印刷了,皇帝拿著書花費了一個晚上讀完,看完后拍案叫絕,給楊欽治送去了一大筆稿費,贊揚他寫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感動天感動地的美麗愛情故事,而且最主要是小說結局完美,里面的那位女扮男裝的狀元郎最終做了皇帝的皇后。 因民間對皇帝要立男后之事討論得十分火熱,朝中大臣們都不得不受到影響了,不過皇帝一向雖然和藹,但是卻也嚴肅,卻沒有人敢當面或者上書問皇帝此事。 時間到了七月,季衡的預產期便是在這一月,因為胎兒懷得上,從六月中旬起,他就很不容易睡著覺了,皇帝對他十分憐愛,只要不忙政事,便陪在他的身邊,季衡身體瘦了,又是個大肚子,他自覺自慚形穢,偏偏皇帝還總是逗他,楊麒兒則是被教導得乖乖的了,不敢怎么鬧季衡,只是眼巴巴地等著弟弟meimei出來后陪他玩。 七夕佳節,行宮里點了很多漂亮宮燈,皇帝扶著季衡到靜明湖畔去走一走,坐船游湖。 因為楊麒兒兩次生重病都是因為到了皇宮蓬萊池畔,皇帝覺得楊麒兒可能會于這樣的水犯沖,故而是不讓他來的。 故而這樣浪漫優美的夜晚,只有皇帝和季衡兩人,沒有拖油瓶楊麒兒,和大燈燭許氏,皇帝是很歡喜的。 湖邊的宮燈十分漂亮,又映在湖里,迷離出一片仙境,湖邊和風習習,又正是涼爽,皇帝和季衡慢慢散步,歡喜問他,“是不是很漂亮,今日可開心?” 季衡點點頭,“嗯,很好看。不過總歸是浪費了些?!?/br> 皇帝說道,“一年也只有這么一次罷了,不過是將元宵時候的宮燈又拿出來點了一次,哪里又有浪費?!?/br> 季衡挽著他的手,笑了笑,說,“東南用兵,北方也并不太平,國庫銀子可還夠?!?/br> 皇帝傾身親了一口他的面頰,笑道,“國庫銀子只能慢慢攢,不然就不會有夠的時候。不過即使國庫不夠,朕的私庫里的銀子也總夠讓朕的愛妻歡喜一場的?!?/br> 季衡笑而不言了,慢慢地就走到了碼頭上去,已經有裝飾得十分華美的畫舫候在了那里,皇帝扶著季衡上船去,季衡突然頭一晃,在床頭磕了一下腳,人就往地上軟下去,皇帝嚇了一跳,趕緊將季衡扶了起來,將他半扶半抱到船艙里去坐下時,季衡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汗,他勉強說道,“不,皇上,趕緊帶我回去,我肚子有些發疼,不知是不是要生了?!?/br> 這第二個孩子折磨得季衡厲害,想懷楊麒兒時,季衡有余裕做很多事情,但是懷這一胎,不僅是沒有精力做事,還被磨得精神不濟,連出生,他也要來一場驚心動魄。 因為季衡的身體狀況,船上沒有留多少人,只有照顧季衡的知道他身體狀況的人在,季衡這般一說,皇帝雖然驚慌,但到底是一國之君,馬上就按捺下了情緒,飛快地讓抬肩輿到船外候著,等那八臺肩輿一到,皇帝親自用披風將季衡一蓋,就把他抱了起來,抱到了肩輿上去坐著,肩輿起轎,直接回了蘭芷樓。 而因皇帝吩咐,杜若女官已經飛快回了蘭芷樓,叫了翁太醫,并且將給季衡接生的一切趕緊準備好。 季衡最近精神不濟,翁太醫和皇帝以及許氏都擔心他沒有那么多精神和力氣生產,故而季衡剛被放上產床,翁太醫給他把了脈后,就端了藥來給他喝。 蘭芷樓里徹夜通明,楊麒兒被許氏安撫著早早睡了,而且讓乳母和照顧他的女官守著他,最好他能不醒,醒了也不能要他出臥室門。 所幸皇帝還讓人去找回了為季衡接生第一胎的那一位產婆,只是這位產婆已經啞了,但到底手藝還在,翁太醫也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所以還算是有條不紊。 皇帝直接待在屋子里就沒出去,坐在床頭給季衡擦汗,握著他的手說鼓勵的話。 翁太醫知道季衡這次力氣不足,便直接上了催產藥,想讓越早生產越好,但是事與愿違,季衡生了一晚上完全沒有結果。 第二天早上,楊麒兒醒了要找阿父,許氏只好前去安慰他,說了季衡在為他生弟弟meimei的事情,但是他不能去看。 而皇帝這一日也完全沒去玉恒殿辦公,整座蘭芷樓,連帶著前庭配殿等地,全都完全戒嚴,連柳升要進來都沒有能夠。 甚至有人要懷疑是皇帝出了什么事,好在皇帝花了點時間寫了個手書讓遞出去,說這兩日都不見大臣,早朝自然就更是提也不要提了。 季衡疼得昏昏沉沉,他已經忘了第一次是怎么把楊麒兒生出來的了,似乎只是覺得痛和酸脹,但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第一次一樣,但總覺得是一個熬不到頭的痛苦旅程,他之后完全是沒法顧及形象地不斷落淚,皇帝一直守在他身邊,既不睡覺也不吃東西,如此到了初八晚上,孩子才有要出來的跡象,但是因為這次孩子太大了,季衡下面本就比女人要小,翁太醫不得不向皇帝請示,說要剪一剪刀才行,皇帝聽得面色慘白,但也知道事情只能讓專業人士決定,只得點頭。 季衡一向能忍,生產時候也沒有多少聲音,皇帝跪在床邊讓季衡抓著他的手,在心里默默地念著菩薩保佑,又不斷發誓再不讓季衡生孩子,他不要孩子了,再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