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世盛世江山[嫡子身份]_分節閱讀_311
季衡最后只能輕嘆道,“如此,是我將你害了嗎?!?/br> 聲音里說不出的寥落。 季衡回了房間里去睡覺,許七郎則起身來跟著他進了臥室,季衡躺在床上,他就睡在他的床前腳榻上,伸手將季衡的手抓著,以一種極為別扭的姿勢睡覺。 季衡就由著他抓著自己的手,直到許七郎睡著,手滑了下去,他才把手收回去。 許七郎不知道是糊涂還是真正的透悟,在他眼里,這個國是皇帝的國,他小的時候,也的確是以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而為目標,但是之后皇帝成了他的情敵,又出了季衡被皇帝糟蹋的事情,那為帝王效忠的心思自然是沒了,而且他憎恨起了皇帝。 他這時候已經明白,帝王也只是一個凡人。 他為何要將自己的忠誠奉獻給他。 且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朝代更迭,更是一種常事。 不要說朝廷朝臣們的那些把戲,就是改朝換代的大戰爭,都像是一場戲臺上的戲一樣,只是看這戲臺到底有多大,參與的戲子有多少罷了。 所以他對去做官已經沒有了任何興致。 自然,對皇帝的厭惡,也是他不愿意再做皇帝臣子的原因。 后來被押回家被強迫成婚,因為他想要逃跑,所以直接就被他父親扔到了海船之上,等他一覺醒過來,已經是在蒼茫的大海之上,他想要逃,又能夠往哪里逃。 他隨著海船去了很多國家,看了很多風土人情,不由越發覺得大雍國只是一個戲臺,是這從古至今至未來,從東到西到海的那一邊的一個小戲臺。 他在一段日子里,只感覺宇宙之闊大,人之渺小,覺得生無可戀,只是對季衡的愛意拉扯著他,折磨著他,讓他覺得這是自己存在的唯一意義。 他也將這愛仔細地琢磨了,他一時想要成全季衡的一切,一時又痛苦得只想和他永不分離。 他的這種悲觀的思想,自然是從沒有對誰說過,他在此時,他對季衡說了,他知道季衡理解他,但是季衡不愿意承認他。 許七郎是個癡人,季衡這下完全知道了,但是知道也毫無意義。 在許七郎的眼里,除了季衡,這世間便無生無死,無悲無痛,甚至連道義在他的心底深處,也狗屁不是,因為強者生存就是這個世間的法則。 所以他第一次殺人,他也平靜得很,沒有人比他更多愁善感,也沒有人比他更加心狠和無情。 許七郎在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又恢復成了那個跑商的商船上的當家,對下面兄弟嘻嘻哈哈,對著季衡則是個心疼媳婦兒的唯唯諾諾樣子,也不讓別人伺候季衡,親自給他端茶倒水,又送吃送穿。 季衡在吃了早飯后就問他,“那信可是送出去了,派了多少人去送?!?/br> 許七郎道,“已經派人去送了,都是老手,有十個人,放心,即使來一百個賊寇,他們也能夠將信給你送到?!?/br> 季衡便點點頭道,“多謝你?!?/br> 季衡這道謝的疏離姿態讓許七郎十分憤怒,但自知憤怒也不用,于是直接說道,“不要說謝。你記得這些都是你逼著我的?!?/br> 季衡目光清澈地看著他,許七郎被他看得不舒服起來,他知道季衡能夠將他的一切看穿,所以只好匆匆忙忙出門去了。 季衡也不閑著,已經出門在島上四處觀察起來,上了島上小山的頂峰,四處眺望,發現在另外幾個方向,也有好幾座島嶼,島嶼上也有人居住著。 許七郎已經開始去點要往王啟處去的船只,而除了許七郎身邊那些最親近的嫡系,另外的人則并不知道自己是要去攻打王啟的,因為許七郎讓大家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又讓將武器都準備好,大家還以為是要幫王啟和朝廷對抗。 便還有老人來勸許七郎,說,“當家,咱們一直在海上跑商,雖然都是不懼生死,但是,這樣幫助王啟和朝廷對抗,卻是不妥當。老當家定下的規矩,上岸劫掠者死刑,主動打劫官私船只者死刑,不忠不義者死刑,內部斗毆者死刑,□婦女者死刑。其實也有不要和朝廷為敵的意思。王啟為???,多次上岸劫掠,和朝廷為敵,已經是朝廷欽犯,我們雖然也和他們做過多次生意,有些瓜葛,但是犯不著為了他就去和朝廷作對。這般和朝廷作對,勢必就會被劃歸??芤桓C,以后我們的處境也就艱難了。這是要置兄弟們于何地?!?/br> 許七郎便說道,“并不是要和朝廷為敵,放心吧?!?/br> 也并不做解釋,只是做了安撫。 許七郎知道自己幫著朝廷攻打王啟,勢必會惹起海上各勢力的不滿,以后會為他招來不好之事。 畢竟這次和朝廷聯合去端掉王啟的老巢,和之前只是去竹山島救人還有很大的不同。 在竹山島上,他們只去了一艘船,目標不大,且竹山島上王啟的人都被斬殺殆盡了,也無人知道是他帶人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