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世盛世江山[嫡子身份]_分節閱讀_75
但季大人也不會讓他們去會館里住的,就安排了另外一處在城南的院子,讓兩人住下,又安排了仆人伺候,兩人自己也帶了仆人來,但到底不如一直在京里的仆人對京里地形熟悉。所以他們就接受了季大人的好意。 這一天,季大人就是帶季衡去拜見這兩位族里的叔叔和長兄。 季大人是個大忙人,不會讓自己來拜訪卻沒有人在的情況出現,所以是之前幾天就遞帖子約好了時間的。 季大人帶著季衡從馬車里下來,季朝宗已經在門口等了,有禮又矜持地對季大人行了一禮,寒暄兩句,就請他們進去,“五叔,里面請?!?/br> 季大人在族里他們這一支里,是排行老五。 坐下后,季朝宗讓人上茶上水,又說,“十三叔遇到有事,出門去了,說他會盡量趕回來,不敢讓五叔你多等。照說,該小侄同十三叔去拜訪五叔您,卻勞您來拜訪,是我們失了禮數?!?/br> 季大人笑著說,“一家人,哪里如此客氣,我府上事務雜亂,你們過去了,倒是會招待不周。今日是帶季衡過來,給你們拜年。不知你們在這里住得可還習慣,有什么不方便的,千萬要同我說?!?/br> 季朝宗又致了謝,他是個沉穩到有點木訥的人,臉部表情不豐富,眼神卻帶著聰慧,這樣的人,也是能做大事的人。 季衡上前對季朝宗拜了年,季朝宗還拿了紅包給他,季衡規規矩矩收了,說,“多謝大兄?!?/br> 季朝宗對他笑了笑,“咱們季家,就數君卿你最有出息,族里大家都知道你的大名,什么時候回族里去,也讓大家見見你?!?/br> 季衡趕緊謙虛了幾句,很靦腆地應了,說一定會回去的。 季大人又和季朝宗說起會試的事情來,季朝宗就請了季大人進書房里去,季衡在季大人的示意下,也跟著進去了。 季朝宗說,“本該去年就出此次會試主考,但至今沒有消息,之前兩次,都沒有點禮部尚書做主考,不知這次又是怎么樣。今日十三叔出門,也是前去拜訪今年一同會試的士子,不知會有什么消息。五叔您在朝中,想來是知道得比咱們清楚?!?/br> 季大人道,“去年江南鄉試,聽說很有些亂來,皇上還小,自然是什么也沒說的,但這也影響了今年會試,到底點誰主考,我雖在朝中,也說不準。今年的會試,你和貞暉求穩也就罷了,不要想太多?!?/br> 季朝宗點頭應了。 結果到后來季大人要回去時,季道淮也沒有回來,季大人對這個族弟并不怎么看得上,回去的馬車上,季大人就說,“你這十三叔,我接觸得不多,但從這接觸的幾次看來,就不是個踏實之人。朝宗倒是可用,貞暉,是不可多接觸的?!?/br> 季衡只見過這個季貞暉一次,當時就覺得他是個油滑之輩,此時也就在季大人跟前點頭應了。 會試之年,從來就是多事之年。 季衡從馬車車窗簾子縫隙里看出去,只見外面街市繁華,行人如云,馬車走得極慢,不時還有轎子從他們的馬車邊插過去。 這繁華的天下,要該改換掌權人了。 67、第五十章 季衡回到家時,發現許氏同許七郎已經回來了,他不由覺得十分奇怪。 他進了正房許氏的房間,上前給許氏請了安后,就問,“母親,你們怎么回來這么早,還以為你們得午膳后才回來?!?/br> 再過一陣子,季衡又要進宮去伴讀去了,許氏坐在炕上檢查季衡要在宮里穿的幾件衣裳,她低著頭專心地檢查線縫和上面的刺繡,雖然這是京里非常有口碑的繡坊做出來的衣裳,不會出問題,但她每次還是會自己再檢查一遍。 此時聽季衡這么問,她就抬起頭來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我也以為你和你爹要在外面吃了才回來,廚房里都沒吩咐做些好的,過會兒就隨意吃些就好了?!?/br> 季衡看許氏不回答,就知道是不好回答的話,也就不問了,轉而說,“近些日子,哪一頓飯不是大魚大rou呢,正好吃點清淡的東西才好。我和父親去了叔叔和大兄那里,他們兩個是入京來考春闈的,父親讓安排過去的廚子,這些日子不時要回家去走親戚,沒了大廚,他們又怎么好招待我和父親,大兄倒是說了到酒樓里去用膳,父親就說還有些事要忙,也就推辭了回來了?!?/br> 許氏說,“這樣的話,就又安排一個廚子過去也就是了。說了讓你十三叔和大兄到家里來住下,他們自己又不愿意?!?/br> 季衡知道許氏對季大人族里的那些親戚其實不是很喜歡,雖然不喜歡,許氏也從來沒有在禮儀上差過什么,什么都是按照禮數來的。 季衡就說,“大兄倒是感念母親您給找的院子很好,說住在那里便于刻苦做功課,他們又不是沒有廚子,家里小廝也是能夠做菜的,只是沒有能夠招待客人的廚子罷了,我看根本不用再安排廚子過去?!?/br> 許氏點點頭,也就沒說什么了。 整理好了手里的衣裳,又對季衡說,“趕緊來試試衣裳,我看看?!?/br> 季衡只得過去試衣裳了,許氏很喜歡看季衡試各種衣裳,她特別有成就感,看季衡換一身,她就能欣賞好一陣,臉上藏不出的笑意,“我兒子就是俊呀,穿什么都好看?!?/br> 季衡卻是試穿地煩了,說,“母親,我去找找七郎有事,先去找他玩去了?!?/br> 許氏想要拉住他也沒拉住,季衡像條魚一樣地滑走了,許氏無奈地笑,“這孩子……” 季衡找到許七郎,許七郎在他自己的房里躺在炕上發呆,季衡進去,就坐到炕沿上拍了他肩膀一下子,說,“發什么呆?!?/br> 許七郎看了他一眼,就坐起身來,說,“今日同姑母去永昌侯府看戲,你道我看到什么了?” 季衡看許七郎一副精神不高的樣子,想來就不是好事,而且剛才許氏也是轉換話題,說明是不好外傳的事。 季衡就說,“你們不是去劉大人府上的嗎,怎么又到了永昌侯府上?!?/br> 永昌侯和定國侯是兩兄弟,不過因為定國侯是襲爵,而且繼承了趙家的府邸,永昌侯府便是在和定國侯府隔了兩條街的地方重新修建的,修建得豪華氣派,不比定國侯府差。 這永昌侯府和許氏交好的劉大人家里,則是相鄰著的。 說起這個劉大人家里,則是皇帝當年養母劉貴妃的娘家,劉貴妃是個病秧子美人,老家也是揚州,同許氏家里還有些遠房的淵源,劉貴妃自己沒有孩子,而且死得早,有個養子,而且還做了皇帝,但是皇帝根本沒有掌權,所以劉家也就沒有受到什么蔭庇,現在劉老大人,雖是國丈,只是有個虛銜,已經沒有在朝中掌權做事了,兩個兒子也不怎么爭氣,早就在走下坡路,只是還有個家業架子在。許氏和劉家大兒媳婦在揚州時認識,劉家大兒媳婦甘氏叫許氏一聲表姐,許氏和她就有不少往來。 許氏這天是去劉家拜訪,想來跟著劉家的人一起去了永昌侯府。 許七郎說,“本是在劉家府上,不過隔壁永昌侯府請了靈鳳班的唱戲,他家太太就讓人來請劉家老太太去聽,劉家大奶奶是個好戲的,就帶著姑母也一起跟著去了,我也就跟著一起過去了?!?/br> 季衡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你看你精神萎靡的樣子,難道是因為靈公子的事情?我看你最近很為他著迷,你是不是得相思病了?!?/br> 許七郎被他說得臉頰倏地就紅了,說,“你亂說什么,我才不是得了相思病。再說,我就是同情他的身世,覺得他戲唱得好,我又沒有喜歡他?!?/br> 他辯解著,卻看到季衡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他知道季衡是誤會了,所以就生了氣,“我說真的,你別以為我在撒謊?!?/br> 季衡趕緊收斂了笑意,說,“我知道,我相信你。那你趕緊說出了什么事,不要吊我胃口了?!?/br> 許七郎嘀咕道,“我才沒有吊你胃口?!?/br> 又說,“是定國侯府的大太太和幾個兒子媳婦也在永昌侯府里作客,她們女流坐在一處,我只是同男客坐在一處,還在那里遇到了趙致禮的堂弟,永昌侯府的世子,現在也在宮里伴讀的那個,他知道我是你表哥,就待我很熱情。我們在一處說話,后來去院子里,看到香安郡主讓丫鬟和婆子將靈仙從后臺里叫出去,讓婆子打了靈仙兩巴掌,而且要班主將靈仙賣給她?!?/br> 季衡倒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想,香安郡主找靈仙的麻煩,定然是楊欽濟去對香安郡主說了什么。 根據楊欽濟那個脾氣,可見他的親jiejie的脾氣也不會很好。 季衡說,“靈仙即使是個伶人,但也是男人,香安郡主就沒一點規矩,那么去見男人?” 許七郎皺著眉毛說,“都這時候了,誰還想這些。當時靈仙的臉都被打腫了,嘴角還出了血。還是我同永昌侯府世子上前去,香安郡主才沒有讓人多打靈仙?!?/br> 季衡眼神沉了下去,說,“那這事最后怎么辦了?趙致禮當時沒在嗎?” 許七郎搖頭,“沒看到他在。后來是趙家的兩個太太都被驚動了,香安郡主想買下靈仙,好在他班主沒賣。香安郡主最后被勸走了,戲也只唱了一半,后面就沒得聽了。這畢竟是趙家的家丑,我們也不好多看,我同姑母很快就走了,姑母說讓我不要傳出去?!?/br> 季衡說,“即使你不傳,我看很快也會傳出來的。靈仙的票友一大幫子,京里多少閨秀都愛他的戲,這下被香安郡主打了,恐怕不少閨秀都在心里厭惡她了,不過說起來,趙致禮同她成親也才三個月,她就能將事情鬧成這樣,真不知道她和趙家到底是怎么鬧的,難道一點郡主的體面也不在乎了?” 許七郎說,“也是趙致禮的錯,家里的老婆管不住,又要在外和靈仙在一起?!?/br> 季衡看著許七郎笑話他說,“等你將來娶妻,你可不要娶太兇悍的老婆,不然以你這多情性子,恐怕也要后院起火?!?/br> 許七郎又被他說得紅了臉,“我哪里是多情性子,再說,我就不娶妻,又如何?!?/br> 季衡說他,“你不是多情性子?那是誰在為靈仙打抱不平?你不娶妻這種混話,也能和我賭氣說出來?讓我娘聽到,你爹娘聽到,他們還不得把你拉到廟里去驅邪?!?/br> 許七郎哼了一聲,“不和你說了,你根本不明白我,又總說話氣我?!?/br> 季衡不依不饒道,“你這什么意思,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說我不明白你,你要我明白你什么。我前兩天在你床頭下面翻到龍陽書,我提醒你啊,許達川,你好的不學卻去走偏路,到時候我娘沒法對你爹交代,你這是要弄得兩家不合,而且,就我和你的交情,我也是不會放過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