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大廈，韓君硯主辦公樓層的一個小會議室里，蘇芊雪正在上課。

    各科的家教老師都有，學生只有她一個。

    在醫院的事情發生后韓君硯害怕她有自殘傾向，哪怕那晚二人的性事疏導了少女心底的郁結他還是放心不下。

    甚至有段時間他晚上一閉眼，夢里就是柔弱的小丫頭孤零零縮在角落里，面前是面目猙獰的張琪和程峰，他們一個人控制著她一個人壓在她身上施暴，然后畫面一轉就是小丫頭握著剪刀渾身是血失控的往他們身上瘋狂的刺，明亮璀璨的大眼睛灰暗一片，像兩只深不見底的黑洞，讓人無端生畏。

    或者小丫頭一個人呆在醫院病房，安安靜靜卻雙手雙腳被她摳的血不隆冬的模樣。

    過了很久他都不敢去想，那晚那間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她一個小姑娘是怎么把兩個大男人給反殺的。

    所以干脆給她請了家教老師，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上課。

    “咚咚”韓君硯隔著玻璃門輕敲了兩下，正在講課的中年女人放下了課本，拿出幾張測試卷。

    “明天沒有數學課，后天我來上課的時候把試卷寫好，我們針對錯題來講?！?/br>
    “好的老師?！碧K芊雪接過試卷開始瀏覽，中年女人已經走出會議室與門口的男人交流。

    幾分鐘后韓君硯提著飯盒走了進來。

    “累不累?！?/br>
    他這里安排的作息時間幾乎和學校里的課表時間一樣，一整天下來他都替現在學校的學生覺得疲憊。

    “還行?！逼鋵嵱悬c無聊，雖然平時在學校她也是獨來獨往，沒有什么同去廁所的好朋友，但每天課間聽著一堆少男少女嘰嘰喳喳的八卦也挺不錯的，什么哪個愛豆家墻塌了，班級里誰和誰約會被老師撞見了，雜七雜八的全是屬于青少年的喜怒哀樂。

    “中午可以在休息室多睡一會兒?！?/br>
    “嗯？！”少女趴在桌上閑散慵懶地斜睨了男人一眼，她為什么會累他不知道？！自從那天兩人書房開葷后，男人每天晚上都會她身上壓一遍，早上起來軟軟的分身都還在她身體里埋著。

    反正也不顧及上課會遲到，韓君硯干脆早上再來一回，早晚都把自己下面完全疏通才算罷休。

    嬌嗔哀怨的眼神含情帶媚，看得男人心癢難耐又有點心虛，他把少女撈在腿上，撩開她垂在臉側的碎發，一邊調出手機里的游戲遞到少女手中，一邊打開飯盒細心哄逗。

    “學習太累了，放松一會兒?！?/br>
    噴香微腥的菜肴讓少女苦著臉，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從男人臉上飄過覷著他的神情，不斷試探：“我想吃蛋糕…或者土豆絲…青椒rou絲都行……”

    “不行！”韓君硯按住準備從他腿上跳下去的人兒，扎著蝦rou的餐叉遞到少女嘴邊，磁性的聲音軟了幾分，“正在長身體呢，營養得均衡不能老是挑食，整天就啃土豆去了，全是淀粉怎么長rou?！?/br>
    “淀粉才長rou呢！”

    “啪！”

    屁股上挨了一下后蘇芊雪老實的捧著飯盒扒拉，每天一個小時的手機都不玩了。

    身邊韓君硯看她這小慫包樣兒好氣好笑又心酸，如果她家不出變故，估計也是這樣在爸爸mama面前挑食撒嬌使性子。

    “明天讓阿姨給你做土豆?！彼谏倥嫌H了一下換了口風，總不至于連這個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她。

    下午韓東城過來的時候蘇芊雪正盯著數學試卷狂薅頭發，頭頂硬生生被她抓出一個鳥巢出來。

    韓東城瞅見她亂糟糟的頭發外加郁悶無比的小臉，心里咚咚加速了兩下，他還沒見過她這副樣子，有點可愛。

    或者說，自打她釘在自己心頭上后，她做什么都覺得可愛了。

    看見他走進會議室，蘇芊雪眼皮掀了掀繼續盯著試卷抓腦袋，這個老師講的時候她都會，一開始自己寫就不會了。

    “你把這兒加條輔助線，再套用這個公式?！?/br>
    韓東城手里的游戲還在砰砰啪啪的打著槍，走到蘇芊雪身邊細長的手指在試卷上點了點。

    “嗯？！”蘇芊雪依言畫了條線，思路稍微明朗了點，可公式一套進去就少了一個關鍵數據。

    “這個BP的長還是不知道嘛?！?/br>
    韓東城退出游戲無語的從她手中抽出筆，彎腰在圖形上點著：“小學數學會嗎，你這條長的減這個短的不就出來了嗎！這里是個等邊叁角形這叁個的長一樣啊傻逼！”

    少年耳邊是少女溫熱清香的氣息，這是韓東城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時候離她這么近，近到他都能看到她臉上的小絨毛和她唇瓣上的小唇紋。

    “哦？！嗯？！哦哦哦哈哈哈哈”醒悟過來的少女突然大笑起來，“好簡單，快被自己蠢哭了哈哈哈哈?！?/br>
    清脆的笑聲一下下砸在韓東城心上，他回過神不著痕跡地移開身體，往不遠處的椅子上一歪，繼續掏出手機打游戲，黑沉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起，緩緩吐出叁個字：“小傻逼?！?/br>
    “對啊我也覺得自己好傻哈哈哈?！鄙倥z毫不介懷地笑著，低頭順著理清的思路繼續寫題。

    “韓東城你數學好好哦?！苯鉀Q完一大難題蘇芊雪心情大好，她好像記得韓東城的數學和物理特別好，雖然好像每天都在后邊玩，每次測驗的時候這兩門幾乎都是滿分。

    “那必須，小爺我可是全國奧數的前叁名?！?/br>
    “那你往后可以往數學這方面發展，也可以考數學專業?！鄙頌槠胀ǖ母咧袑W生，蘇芊雪不免自小被灌入考上好大學的念頭。

    “算了吧，我可沒有你們這些好學生的覺悟和目標?！表n東城語氣帶著不屑，“我的人生目標就是不學無術，吃喝玩樂?！?/br>
    少女點點頭：“這個目標也很偉大，一點都不簡單?！?/br>
    韓東城稍稍從屏幕移開視線，少女依然半低著頭寫試卷，面上的神情卻是認真的，不帶任何嘲笑戲謔。

    會議室門推開，韓東城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點擊著，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男人一眼：“明天我也過來這邊開小課唄，天兒好冷，教室里沒空調凍死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