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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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嬌輕輕點頭。 薛湛沒再說什么,自然流露出一副關懷的神色,轉身往回走。 美人如玉,即便是潸然落淚也美的讓人移不開眼,不由看得幾米之外的謝尹安心頭一蕩。此刻見她身邊除了兩個貼身奴婢再無別人,略作遲疑,走了上去。 察覺到有人靠近,薛玉嬌微微側目,余光掃到他向自己走來,心中生厭,不加多想,即刻起步離開。身后謹娘和珍兒見她突然動身,連忙跟上。 他在身后追出兩步,見人轉身走開,想要開口喊她一聲,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她合適。 薛玉嬌逃的匆忙,只顧著躲開他,連自己帕子掉地上都渾然不覺。謝尹安眼尖瞅到,上前撿起帕子,剛要追過去還她,忽然又停下來。 略一遲疑,他將那觸感柔軟的手帕不經意放到鼻下,輕輕嗅了嗅,只覺上面縈繞著清清淡淡的香氣,讓他渾身感到一陣愉悅和愜意,眼中流出一些柔色。 謝尹安目送她背影,又遠遠望著她登上了停在林中的那輛香車寶馬,微微出神時,謝卓走過來,在旁道:“安兒覺得,你這位未婚妻如何?” 他面露訝色,道:“孩兒剛剛雖不大確定她是薛家的哪位姑娘,但早就聽聞薛家三姑娘天生麗質,貌若天仙。沒曾想,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話落,一時恍然如夢,難掩臉上喜色。旋即想起什么,又心生憂慮起來。 謝卓知道他在擔心什么,遂道:“其它不要多想,等喪期過了,安心迎她過門就好?!?/br> 他遲疑了下,應聲:“是,一切聽從父親安排?!?/br> 謝卓不再多言,面色沉郁地轉身上了仆從牽過來的棕毛大馬,腳下一蹬,打馬離開。 薛玉娥方才先行和薛嘯云走了,本來是喊薛玉芳一道離開的,誰知薛玉芳借口丟了東西要找,晚走一會兒。于是,接下來薛玉芳一直尋找機會接近謝尹安。 現在看到他身邊終于沒人了,并準備要走,趕緊手忙腳亂地整了整衣容,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換上一副凄然柔弱之色,上前柔聲喊道:“謝小公爺請留步?!甭曇魦扇?,宛若鶯啼。 謝尹安聞聲停下來,轉身見是一位貴家女打扮的姑娘,但并不認得到底是哪家的,于是遲疑問道:“這位小姐是……” 薛玉芳頓感一絲失落,干干揚起一絲笑道:“謝小公爺不記得了嗎?今日在靈堂我們見過?!?/br> 謝尹安一時想不起來,對她印象并不深刻,但聽她話里的意思,立時就明白過來了,自然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語氣不大確定的道:“你是薛伯父之女?” 薛玉芳見他認出自己,連忙開心的點頭,幸而身后的丫鬟紅蓮趕緊輕咳一聲提醒她,這才使她穩住分寸,旋即又恢復一臉悲色,羞羞怯怯地主動自我介紹道;“奴家是薛家次女,閨名‘薛玉芳’?!?/br> 謝尹安聽后,語帶微微地歉意:“原來是薛二姑娘,失禮失禮,以前見過你們薛家姐妹幾個,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當時你們幾個還沒長開,所以再見都有些認不出來了?!闭f到這里,又關心問了句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去?這里不似城里太平,你又是女子,還是早些離開的好?!?/br> 聽他這么說,沒有自己想象中的不好親近,立時間,薛玉芳剛剛心里的擔憂一掃而空,斂聲回道:“我剛剛有點事,所以耽擱了。既然謝小公爺也沒走呢,可否順路做個伴,送我們一程?” 其實謝尹安還有別的事,但既然對方開了口,他又不好推拒,于是猶疑了一下,最后還是勉為其難應道:“也好吧?!被仡^喊貼身隨從道,“葉瀾,你去牽馬?!?/br> 說完又轉過頭,“你也上車吧,我騎馬在旁邊跟著你的車走?!?/br> “好?!?/br> 薛玉芳應完,紅蓮讓人將車趕過來,之后扶她上了馬車。 兩人隔著一道車簾,一道上,薛玉芳幾次透過車簾偷偷看他,有一次被他發現,他不失禮貌的對她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行了一會兒,謝尹安忽然隔窗問道:“對了薛二姑娘,你可知道三姑娘私下可喜愛做些什么?比如烹茶下廚,收藏字畫,弄琴下棋?”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她? 薛玉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微微郁悶起來。 但對方問了,又不能不答。想了想,這個問題須得謹慎些回答,于是隔著簾子,輕蹙柳眉回道:“三meimei啊,她一天到晚鮮少出門,也沒聽說有什么喜歡做的事,與我們幾個同輩也不愛說話,似乎即便有話也都愛藏在心里,不善與人講。我和jiejie怕她憋出病來,每次碰見她,都主動開導她,讓她出來多走動走動,奈何她心氣高,從不正眼瞧我。哎,”說到這里輕聲嘆了一口氣,“我雖然比她年長一歲,但到底只是庶女出身,人家瞧不上我,我也不怪她?!?/br> 簡而概之就是,既無趣的很,又心高氣傲。 薛玉芳故意這樣說,一來可以詆毀到她,二來為自己的形象加分。 謝尹安略略點頭,心生疑竇,又問:“聽你的意思,她不愛與人打交道,那她身邊,一個好友都沒有嗎?” 車內,薛玉芳眸色一動,旁邊紅蓮想起什么,附上前,與她悄聲說了兩句。當聽到“蕭世子”這個名字時,不由回了一個贊許的眼神給她,適才正了正身子,遲聲回道:“這個……我不知道方不方便講?!?/br>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話加個收藏吧! 第12章 病倒 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么一說,果然激發了謝尹安的好奇心,問道:“你但講無妨?!彼紤]了一下,再道,“你放心,今日你所說之事,我謝某保證一個字都不會對外泄露出去?!?/br> “謝小公爺言重了,奴家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也不是不能說,但我說完了以后,還望你不要誤會才是?!蓖饷嬷思毤毬犞?,她說到這里故意頓了一下,方才娓娓敘述道,“是這樣的,我知道三meimei她以前和蕭世子關系不錯,兩人授業于同一位先生,聽說,二人在此期間交往親密。當然了,這些都是兩年前的舊事了,興許只是兩小無猜,單純的感情要好罷了?!?/br> 薛玉芳不急不慢地說完,眼睛驀地笑彎成一條線,甚至都能想象到外面之人臉上什么表情,再想到薛玉嬌在他心里的印象大打折扣,不由越想越開心,越想越解氣。 謝尹安臉上表情變化莫測了一瞬,說一點不在乎是假的。他微微皺著眉,兀自道:“難怪……” “難怪什么?” 謝尹安只覺心亂如麻,隨口道:“沒事。前面就是城門口了,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請恕謝某不能再送了,就此先行一步,告辭?!?/br> 薛玉芳掀起簾子,與他道謝送別。 謝尹安整個一副神魂游離的樣子打馬離去,跑出沒多遠,兩目凝聚,愈發變得幽深,若有所思的望著前方。從方才到現在,胸口悶悶的,說不出來的煩燥不順。 難怪他meimei謝尹月每次回娘家都是郁郁寡歡,心事重重的樣子,原來是不得蕭書堯的喜歡,遭了冷落還不敢和家人說。 又難怪,剛剛自己主動上前與她說話,她竟逃也似的就走了,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感情是心中另有他人。 想到蕭書堯和他的未婚妻竟還有過這么一段舊情,謝尹安惱恨至極。對于這個未過門的妻子,立時心生芥蒂,氣血翻滾,使勁蹬了馬肚子一下,握緊馬韁飛快向前跑去。 寒風刺骨,刮的他兩側瘦削的臉頰生疼,他也恍然不覺,滿心滿眼都是薛玉嬌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龐。正心中堵塞時,旋即,他突然放慢了速度。 他不甘心,即便兩人之間真的發生過一段感情又如何,他也非娶到她不可!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征服她,包括她的人,還有她的心。就像當初孫瑩瑩一樣,臣服在他的身下乖乖聽話。這般自信地想著,漸漸,心頭的陰霾很快一掃而空。 …… 陽光煦暖,格外晴好。昨日忙活了一天,今日府中明顯安靜了很多。 薛玉嬌換上了一身素白長裙,外面披著一件狐毛翻領外袍,正坐于案前烹著茶。謹娘一身灰褐色皮襖,在一邊幫忙打下手。 屋外的下人們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己手里的活,除了隔著窗子,偶爾聽到幾聲竊竊私語。 忽聞外頭地動靜,似乎和薛湛有關。正要讓謹娘出門打聽打聽,這時,珍兒捧著一盆牡丹進屋,將花盆放在屏風旁的紫檀花幾上。 她無意看了一眼,倏然開口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不喜歡屋內放過于鮮艷的花株嗎?”更何況,也不看看現在這是什么時期。 后面這句話她忍住沒說出來。 珍兒今日換上了一身銀紅中襖青色比甲,襯得她皮膚白皙,干凈秀氣。聽到和自己說話,轉過身,試圖解釋道:“可是奴婢覺得,這花挺好看的呀。姑娘,不是奴婢說,咱們屋里裝飾太素雅了,都快趕上老夫人那房里了,她老人家吃齋念佛我們管不著,可姑娘畢竟和她不一樣,屋內擺設亮堂一些才好?!?/br> “珍兒,怎么越來越沒規矩了。姑娘既說不喜歡,那就是不喜歡,那么多話干什么。你自己喜歡,可以挪自己屋里去,又沒人管你?!?/br> 謹娘忍不住沉聲插了一嘴道,口氣略顯生硬。 先前因不知道她為荊氏做事,對她的一些缺點和無心之過一直持忍讓包容態度,現在得知真相后,心境難免和以往不同,態度上也一落千丈。 被突然這么一訓,珍兒臉上自是掛不住,心里不樂意起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悶聲從命道:“是,奴婢就這搬走?!?/br> 珍兒撅著嘴抱起那盆花,剛要出去,突然又被薛玉嬌叫?。骸拔腋赣H剛入土沒出一天,并不適合穿紅色的衣服,你回去順便也換掉吧。被人看到,就算我不說你,旁人也定會說你的?!?/br> 先是花,現在又是衣服,珍兒連遭人指出問題,再怎么也提不起神來了。 但不管怎么樣,她也不敢真的和主子過不去,馬上收起臉上的懨懨不快,聲音恭順地應道:“是,姑娘。是奴婢疏忽了,這就去換?!?/br> 人前腳一走,薛玉嬌便對謹娘問道:“謹娘,我方才聽外面有人說話,好像提到了我叔父。你去打聽一下,在說什么?” 謹娘應聲出去,少頃,目露憂色地進屋,斂身回復道:“回姑娘話,是這樣的,這些日子二爺不是連日沒怎么好好休息過嗎?加上昨日出城著了風,辦完喪事回來后凈過身沒有多久,就染了風寒病倒了。大少爺昨日從太廟回來后,又一夜未歸,找不到人,今日還有事需要他出面,二爺就四下派人去找,聽說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消息。二爺為此發了火,一氣之下對外放話稱沒有這個侄子。府里的人還從沒見他發過這么大脾氣,于是私下少不得傳來傳去,這傳的多了,少不了出來一些流言蜚語?!?/br> 她面無表情的聽完,也大概明白都是些什么流言蜚語。無非是說他有越位霸占薛家地私心。 現在父親一走,家里沒有主心骨,于是誰做這家主的位子自然便有了爭議,只怕二房那邊早已經安耐不住了吧?,F在薛嘯云和他鬧出不合,正好襯了那頭的心意,方便造勢。 雖說他為人剛直,從不徇私,可還是會有人為了利益惡意抨擊打壓他。當然,也不是沒有支持他的人,論地位,論資歷,論責任心,薛湛接管薛家都當之無愧,除了身份比較特殊外。 薛玉嬌輕輕抿了口茶,道:“我這個哥哥從不讓人省心,也是難為了他,自己一堆事要忙,還得在后邊幫他擦屁股。要是這樣也就罷了,就怕旁人說三道四,把好心當成驢肝肺?!?/br> 謹娘點頭附和道:“二爺已經是一品鎮北將軍,如今又掌管薛家軍,集軍政大權于一身,向來執法公正,毫不偏私,怎么會對薛家有想法。而他做這么多,還不全是為了這個薛家著想,可是,二房那邊可不會這么想,少不得在一邊煽風點火,惡意打壓他。如今照這個趨勢看,人言可畏,只怕對二爺名聲不利?!?/br> “不會的?!?/br> 薛玉嬌迎上她的眼睛,猶自篤定地說道。 謹娘一愣,問道:“姑娘如何這般肯定不會?” 第13章 送湯 …… 薛玉嬌的生母赫連氏過世早,沈老夫人早些年與薛義生了隔閡,后來因為各種原因,母子兩人漸漸生疏,沈老夫人每日閉門禮佛,基本不再過問家事。所以這些年來,忠武候府都是二房荊氏荊艷琴把持中饋,而她膝下的長子薛嘯云是家中唯一后輩子嗣,流著薛家的血,單憑這一點就比薛湛這個養子占有足夠的優勢。順理成章,府中多數人也是倒向薛嘯云做當家人的,甚至可以說,薛嘯云掌管薛府毫無懸念。 可是,許多人都忽略了一點,薛嘯云年齡不過只有十六歲,并不懂得禪理家務不說,而且在外面沒少胡作非為,丟人現眼。就這么一個品性頑劣的孩子,尚且連自己都管束不住,如何管束別人?擔起這么重的擔子? 沈老夫人再不管事,再淡然平定,到這種攸關時刻,斷也不會袖手旁觀,眼睜睜將這樣龐大的家業交給這樣一個廢物,任由其敗落下去。 她知道接下來,薛湛會在沈老夫人的出面干涉下暫代家務,直到薛嘯云年滿十八。而在這段期間,他會親力親為,全權負責看管教指導薛嘯云,以保障兩年之后薛嘯云能夠順利接手擔當此任。 雖然,后來因中間生變提前交還了主權。 …… 薛玉嬌憶起前塵往事,徐徐道:“因為,我祖母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屆時,所有質疑的聲音都將會被她壓下去?!蹦┝?,又輕聲補了一句,“她韜光養晦太久了,也是時候出來整頓整頓了?!?/br> 謹娘將她的話細細咀嚼一番,后知后覺道:“沈老夫人閉世有些年了,老婢竟把她忘了??墒?,她會出面干涉嗎?”又不大確定道,“又會支持二爺嗎?” 整個京城都知道,當年沈老夫人和薛侯爺母子兩人關系僵硬,到現在已經十幾年都不怎么走動來往。甚至侯爺死了,沈老夫人都僅僅是只露了兩面而已,一次是尸體運回府里,再一次就是昨日下葬。 現在,說她會插手進來,總覺得有所懷疑。 “祖母當年只是抹不開面子才和父親置氣,并不是真的生父親的氣,而父親……”薛玉嬌說到這里,目露傷感,漸漸停住,少頃,只道,“等著看吧,她一定會管的?!?/br> 謹娘道:“如果沈老夫人肯支持二爺那就再好不過了?!?/br> 薛玉嬌自有別的打算:“不管結果怎樣,我們現在就要未雨綢繆。當下之際,要拉近和我叔父的關系才是。只有借助他的力量,才能幫我們追查到殺死父親的兇手?!?/br> 謝家門楣顯耀,當今位高于他的人寥寥可數,自己雖然背靠忠武侯府之名,但父親一死,勢單力薄,府中再無庇護自己的人,尚且自身都難保,要想查出父親死亡的真相,只憑她和謹娘兩個弱女子,可謂將會面臨許多的障礙。如此一來,她必須要拉攏一個有權有勢的人才行。 而這個人,目前能想到的只有薛湛。只有他,才可以幫到她。 且說薛湛不只位高權重,而且還和謝卓父子一樣,同是武將,雙方必然接觸走動的多,他暗中調查起來,會比自己一個女子方便許多。 而上一世,她就是吃虧在安守本分,從不主動逢迎上面,才落得個凄涼自盡的下場。重生一世,她的人生是命中注定,還是隨風飄零,暫且不知,但眼下,她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謹娘微微詫異了一下,問道:“二爺?” 薛玉嬌道:“沒錯?!苯又鴮⒆约旱南敕ê驮烧f與她聽。 謹娘目光矍鑠,琢磨一番,很快表示認同:“還是姑娘想得周到。侯爺對他情深意重,恩重如山,若是知道其中另有隱情,想必定會出手的?!蓖蝗幌氲绞裁?,道,“那姑娘準備什么時候和他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