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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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桓崇聽談玄,豈不等于為牛彈清角之cao,乃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算他還有自知之明。 聽他一語方畢,無憂便放肆地笑出聲來,甚至笑得連身子都弓起來了。 為防桓崇將她甩到地上,她一面笑,一面又趕忙伸出雙臂攬緊他的肩頸。 ... ... 那紈绔子確是服了不少的五石散,不料就在他行散的途中,先后遇上了無憂和桓崇。 五石散可麻痹、刺激心智,那紈绔子挨了桓崇的一掌一腳,心火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是燃得愈加燥盛。 于是,他那又是求救、又是咒罵的嘶嚎聲,也是越叫越有氣力。 喊聲太過凄厲,沒過一會兒,便有內侍仆役循聲,在小徑的雪泥里尋到了他。 “雷郎君,這是...這是怎么了?!”那仆役一見自家郎君身上又是血,又是雪,頓時唬得一驚,趕忙上前將他從雪淖中扶了起來。 那雷郎君搖晃兩下,便掛靠在了那仆役身上,“趕快去!把表兄給我找來!” 那仆役瑟縮了一下,道,“這...王郎君他...” 那雷郎君的面上抽搐兩下,叱罵道,“快去!你就說我被人打了,手腳都快斷了。若表兄再不來,我就要死在當場了!” 說罷,他又露出陰狠的神色,向那內侍道,“那傷我的賤奴,就在梅林附近,你快去帶人把他們給我抓過來。等我表兄來了,好一處對質!” ... ... 王家二郎,名恬字敬豫。 身為王家現在的長子,王導的繼任者,王恬攜新婦陶億在前殿甫一現身,便被眾人團團圍了起來。 王恬性情倨傲,狂放不羈,但值此朝會,他再不耐,也還是順勢坐了下來,與眾人隨口寒暄幾句。 聽過一陣后,他忽地不著痕跡地向邊上一瞧,卻見陶億眼簾低垂,面含淺笑,只坐姿便是無可挑剔的挺直端莊。 許是察覺了他的視線,陶億疑惑地掀開眼簾,卻見自己的丈夫又側回了身,只留給她一個后腦勺。 再見旁邊有人望過來,陶億只是再淺淺一笑,便又恢復成恭謹的模樣,將這群名士的高談闊論左耳進右耳出。 ... ... 王恬沒趣極了。 坐了沒一會兒,他再回頭望了陶億一眼,不顧在場眾人的反應,一下站起了身。 而且,他不止自己起身,還伸出手去,把陶億也拉了起來。 口頭上,他卻向眾人致歉道,“殿內氣氛有些悶,夫人身體不適。容恬先帶夫人出去透透氣?!?/br> ... ... 若說王家滿門皆是清流,那么王敬豫便是這一門子清流里的一股泥石流。 嫁人伊始,陶億便察覺了自家丈夫古怪的脾性。他既然發了話,陶億為配合他的說辭,便只好做出“不適”的樣子。 陶家獨女,王家新婦,陶億的身份一重比一重高。 眾人致歉的致歉,關切的關切,王恬卻是寥寥幾句,便帶著陶億出了大殿。 他在前走,陶億便在后跟。等過了那段喧囂地,王恬才停下腳步,向身后的陶億瞥去。 夫妻倆大眼瞪小眼,王恬咳了咳,將頭一歪,道,“你做得很好?!?/br> 陶億向他行了一禮,微笑道,“夫君過譽?!?/br> 也不知陶家怎么養的,無論他說什么,自己的新婦永遠是神態安詳,禮數齊備。 王恬被噎了一下,這時卻見一個仆役跑上前來。 那仆役喘了口氣,眼睛一瞟,像有些不敢面對他似的,“王郎君...那個...雷郎君他,被人給打了?!?/br> 王恬頓生厭惡之色,“他自挨揍,與我何干?!” 那仆役面露難色,小心翼翼道,“雷郎君他...他快被人打死了...而那個出手傷人者,根據雷郎君的描述,我們也已經對照出了...” 說著,他一抬頭道,“就是庾君候收得那個義子?!?/br> 這回,沒等王恬說話,陶億卻是率先開口,她吃驚道,“...阿崇?!” 直到這時,王恬才知道,原來除了溫婉微笑外,自家新婦的臉上還會有別的神情。 只不過,不是對他。 ... ... 桓崇左顧右盼,他在這段路上來回走了兩遍,才終于在道旁的一棵梅樹下,找到了那只飛出去的精巧繡鞋。 鞋尖的珍珠上,沾了些細細的雪花。 桓崇將那雪花認真抹去,再彎下身去,把鞋子給無憂套在了腳上。 雙足落地,無憂這下踏實了,她笑瞇瞇道,“桓崇,謝謝你…” 卻在此刻,一群內侍突然從林中鉆出,把她和桓崇兩人圍在了中心。 隨后就見那身上裹了一層藥布的紈绔子,斜靠在一方小轎上,對著眾人大聲嚷嚷道,“就是他們!快給我抓起來!” 惡人先告狀! 無憂很生氣。 她方要上前,卻被桓崇攔在了背后,卻聽他沉聲道,“這里可是建康宮,你們這大張旗鼓,是要做什么?!” 為首那內侍無奈道,“郎君,這位...這位是王家...” 桓崇嗤笑一聲,剛好一個怒氣沖沖的男聲從后傳來,“雷稷,你又四處打著王家的名號作亂?!” 所以,這個紈绔子,并不是什么他說的“王家人”咯! 無憂好奇地從桓崇身后探頭瞧,卻見方才在前殿見過的王家二郎和陶億一并現身。 那雷稷一見王二郎,忙連滾帶爬地從轎子上翻下來。他將身上的藥布一露,哭喪個臉道,“表兄,不是我作亂,實是...實是有人欺負我??!” 說著,他將手向桓崇一指,哭嚎道,“嗚嗚嗚,若是表兄你再不來,我就要被那人打死了!” 雷稷身上裹得藥布是真,衣襟上的鮮血也是真。 王恬皺了皺眉,一對利目忽地向桓崇望去。 二人對視一瞬,就聽那王二郎道,“桓郎君勇武之名,人盡皆知。雷稷身無半點武藝,就算真的發生齟齬,又何至傷人到這般田地?!” 無憂本以為這王家二郎是個清醒的,不料他一上來竟是拉偏架。 無憂越發的不高興。 她一個大步,便從桓崇身后繞出,朗聲道,“他...” 那“欺負我”三個字還沒出口,卻見桓崇向前踏了一步,搶先道,“他輕薄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22 20:50:23~20200224 00:33: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對方正在輸入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4章 魏晉以來, 豪富之家多蓄伎妾。 王導為人又頗風流, 除了正妻之外, 他連納帶藏,養了不少小妾, 而其中最得寵的一位,便是雷氏。 那雷氏從年輕時便隨了王導,至今已有二十余載。她生得貌美,又知情識趣,其人說話做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可說是王導身邊一朵常開不敗的解語花。 可她的心氣兒也是極高,兼之出身貧寒, 對權財的貪慕更是多了一層。時人有朝政之事,不好直接尋到王導門上,只要多以錢財賄賂這位雷氏, 便可得她用耳旁風向王導求情化解。 雷氏大名, 傳揚開去, 自是引來諸多非議。甚至與王導同朝為官的蔡謨蔡司徒, 一度嘲笑這位雷氏為朝廷的“雷尚書”。 那雷氏雖是無厭,肚皮卻很爭氣,這些年來給王家陸續增添了不少子嗣, 譬如,那王家二郎和王蔓然就是由她所出。 時年流離,兒女子嗣成長不易。晉廷南遷后, 于禮制上更是蕭疏荒廢,故而整個江左不諱庶孽。無論嫡子庶子,待遇皆是一般。 也因此,在王家嫡長子過世之后,王導的衣缽,便由這位素不為他所喜的二郎接了過去。 ... ... 這位雷稷雖非王家子,卻是那雷尚書早逝的兄長之子。 雷家兄妹的感情一向很好,就是在南渡初年的離亂中,雷家兄長寧可在衣食上短了自己,也不肯短了meimei分毫。 后來,雷尚書憑借美貌和心計入了江左第一門閥的王家,處于寒門最底層的雷家這才翻了身。 雷家兄長年紀老大,終于能在meimei的資助下娶妻生子,他正要將日子過得紅火,卻在娶妻不幾年后的秋天生了一場急病,死得突然。雷尚書當初為兄長選得媳婦,又是個軟弱好拿捏的。這下丈夫一死,那雷家的媳婦登時萎了,她心情抑郁,沒過兩年,竟也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個不大的小兒。 王家畢竟是頂級的世家門閥,就算雷尚書生了兒子,也不能抱在身邊親自撫養。剛好此時雷家無人,只留下這么個小兒,雷尚書這便向王導求了個人情,把侄兒接來了王家撫養。 而雷尚書把對自己親兒的溺愛,也全部轉移到了這個侄兒身上。 雷稷在王家,這一養便是整整二十年。 雖然王家人一個個都瞧不上他的身份,但雷稷在外,一向是驕傲地以王家人的身份自居。 只是他讀書不成,長相又是平平,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出眾之處,這般如東施效顰,處處去模仿王家的風度,結果一絲正經的東西都沒學到,反是養得體羸氣弱,還將那名士們玩得五石散服得上了癮。 ... ... 自漢以來,貴族子弟好男風之事便是層出不窮、不曾止歇 。 雖有血緣關系,王恬與他這個親眷交往實在不多。素日里,他只道這雷稷是坨扶不上墻的爛泥。 此次宮宴,若非礙著親母的薄面和王家的名聲,依他那倨傲的個性,才不會搭理這跳梁小丑。 萬萬沒想到,這雷稷混不吝地欺負欺負下人仆役也便罷了,誰知他竟是個好男色的?! 桓崇的話音剛落,只一瞬間,王恬的面色就變得極為難看。 這桓崇本人的家世雖不顯,卻也是個士族出身,尤其他還是王家政敵庾亮的義子。若是他真被那雷稷輕薄了去,莫說是將雷稷打得一身血,就是真個給打死了,那也是雷稷自尋死路,怨不得人! ... ... 無憂不住地覬著桓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