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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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個小時以前, 特案組全員開始接受督察組調查。 十二個小時以前,蘇漾發現了章俊陽說他見過的阿姨是張心慈。 十一個小時以前,蘇漾見到了張心慈, 得知了她的兒子是蔣云天的班主任韓弈。 十個小時以前, 特案組抓捕了韓弈。 九個小時以前,他們找到了家里煤氣泄漏的寇學林,寇學林制定了誘蛇計劃。計劃實施的同時,他們抓住了想要潛入病房帶走蔣云天的齊詩,蘇漾發現了齊詩和蒙筠的淵源。 七個小時以前, 寇學林的計劃生效,他們抓住了潛入病房想要確認寇學林安危的蒙筠。 四個小時以前,蘇漾攻破了蒙筠的心理防線,蒙筠招供,交代了工廠所在。與此同時,雷朗放棄狙擊離開,警方同樣追蹤至工廠所在地。 三個小時以前,特案組找到了工廠所在,蘇漾和李肖然喬裝改扮進入工廠內部,拿走了韓弈的電腦,帶走了步仞和龔修平,并未發現雷朗。 一個小時以前,蘇漾從韓弈的電腦里得到了大量證據,而他們也從步仞和龔修平嘴里得知了這個組織的冰山一角。 半個小時以前,蘇漾收到了洪冉的短信。 再拐個彎就到局里了,蘇漾只覺得自己的胃都在轉筋,不是因為整整一天都沒有正兒八經吃過飯,而是因為緊張,他已經盡他所有的能力找到了他目前能找到的證據和真相。 他面對的不是法院,是比法院更嚴苛的地方。 法院是疑罪從無,而他要的是那些人的臟水一點兒也潑不到柯顧身上,他要他的師兄全身而退。 因為蘇漾清晰地看見迷霧背后的鬼影幢幢,這就是他爭分奪秒的原因,一旦師兄被送看,被逮捕,之后的事情就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再想折騰出來,很可能就要十天半個月之后了,而且還不知道給師兄的臟水要潑到什么時候才消停。 就昨天那么半天的工夫,局里就已經流言飛起,說什么的都有。這個場景蘇漾再熟悉不過了,仿佛當年的他一樣,曾經艷羨他的那些同學,當照片流出時,一時間都對他退避三舍。這個蘇漾姑且還能理解,但最讓他感到憤怒的是,關于他和師兄各種各樣的故事就流傳得滿天飛了。什么炮友關系,什么各玩各的,什么一夜情,最過分的是還有人說自己是為了考研才跟師兄在一起的,就為了讓師兄給自己開后門泄露考題。 最后一個其實才是最致命的一擊,不光是傳言,就連學院都相信了。蘇漾之所以當初這么決絕地扛下一切事,任何處罰都接受,就是因為學院開始考慮重新是否要收回師兄公費留學的資金。蘇漾當時確實不知道師兄的家世,不過就算是現在他知道后去考慮這個問題,他也不后悔自己做的選擇。 因為就和這次的這件事一樣,師兄……是被他牽累的。 當年的照片其實都是針對他,謠言也都是針對他,對方的目的再清楚不過了——對方想爭保博的名額,或者說得再直白一點,于信東想要保博的名額。 而蘇漾被蒙筠提醒后,也想到了當年一個于信東是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去說服院長都站在他這邊的。如果當年的蘇漾知道這些事,也許會認為韓弈是于信東背后的人,那一定是韓弈去說服的院長。但現在的蘇漾不會再那么天真了。 韓弈這個人沒有什么可值得害怕或者忌憚的,但他身后的那個龐大的公司是讓人膽寒以及心動的。對,就是心動。 蘇漾也想起了一向不參與行政工作的老師,那些事情發生后,寇老師一反常態,開始參與學院的行政工作,隨后一步步到現在的法學院院長。而原來的那個院長也落馬了,因為經濟問題。 再一想起那個公司,蘇漾絲毫不懷疑那些錢里面應該是有不少是這個公司給的。 既然是沖他來的,那就由他解決。 雖然他勸服了蒙筠,但他心底的那個結始終還在。心病還須心藥醫,不如由他了斷這些年的忿恨和忐忑。 看著近在咫尺市公安大樓,蘇漾深吸了一口氣,穩穩地停住車后,他拉住手剎后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掌心上布滿了汗珠。 不成功,便成仁。 他已經沒有后路了,也沒打算給自己留后路。林厲留下余孟陽和閻政作為特案組的退路,但是對于蘇漾來說,他不能允許師兄因為自己的緣故,成為被攻訐的對象。 推開車門,感受著冬日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蘇漾看著高高的臺階上,警局門口站著的虎視眈眈的人,知道這些人是來找自己的。 如果可以蘇漾當真想找到那個幕后的魑魅,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棋藝如何,又是如何cao縱著這些棋子的,當然他更想看著這個人輸掉這盤棋。 因為他們才是這盤棋的贏家。 淡定地迎著督察虎視眈眈的目光,蘇漾淡淡道:“干什么?” 為首的人不在是鮑康,換了一個年紀更大的,四十多歲的警察,干瘦的身材,以及狡黠精明的雙目,蘇漾挑挑眉梢:“姚處?!边@才是這一次督察組的負責人,但是昨天卻從頭至尾都沒有露面,只派了一群年輕人出來頂鍋,這下子估計是憋不住了。雖然蘇漾并不清楚太多彎彎繞繞,但是他知道不止他們在努力,林厲也在努力。 “你去做什么了?” 蘇漾眨眨眼睛:“我去調查非法持有毒品并很可能容留他人吸毒的的桌游吧老板提供的線索?!?/br> “哦?查出了什么?” “這個案子好像和你們關系不是很大吧?”蘇漾歪了歪頭,“是機密?!?/br> 姚鴻瞇了瞇眼睛,不自覺地努了努嘴。但蘇漾看在眼里,心中倒是一陣欣喜,對方在瞧不起自己,因為這是一個戲謔的表情,不過蘇漾不擔心,他就怕對方太瞧得上自己。姚鴻撇撇嘴不耐煩道:“你們昨晚是不是抓了一個人?” “你說哪一個?我們昨晚抓的人可多了?!边@話倒是不假,昨晚韓弈和蒙筠都被他們抓了。 “什么理由抓的人?” “保密?!?/br> 蘇漾硬邦邦的兩個字砸在了姚鴻頭上,把他噎得半天沒說話。 “姚處,沒事我先上去了?!碧K漾作勢要走,卻被一旁的鮑康攔住了,吃了兩次大虧的鮑康做好了打定主意不說話,于是此刻動動手以表示自己的立場。 姚鴻重重地“咳”了兩聲:“咳咳?!彼麎旱蜕ひ舾K漾說道,聲音放柔和了,就像是鄰家叔叔一樣:“是林局安排的我,他希望你把韓弈放了,他身上有我們調查很久的線索。你也別擔心柯顧,正常接收調查,不會冤枉他的?!?/br> “誰安排的你?”蘇漾拔高了聲音,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分貝開了口,在姚鴻逐漸變得難看的臉色中搖了搖頭,“恕難從命,您可能還不知道林局現在已經不分管刑偵了,他的安排我確實沒有辦法聽。我們確實關系不錯,但是越權的事林局千叮嚀萬囑咐我們不許做?!?/br> “你——”姚鴻氣得幾乎七竅生煙,他不相信自己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察戲耍了。 可現實如此,不過這次蘇漾再想走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姚鴻的下屬將蘇漾團團圍住,恰逢警局中午午休,此刻大廳上幾乎沒有走動的人。 “蘇漾,我這么跟你說,以你的柯顧的關系,你不能調查柯顧的案件,更不能接近柯顧案件的嫌疑人?!?/br> 見姚鴻急了,蘇漾卻頓時樂了:“我說了,我在調查桌游店的案子,姚處您想太多了?!?/br> 不過這一次蘇漾沒有駁斥到底,拒絕后又給足了姚鴻的面子:“不過姚處您要是好奇,來特案組的辦公室,我可以給您講講這個案子,還可以跟您講講韓弈為什么不能放,也想聽聽您的意見,看看這個案子還沒有哪個地方的證據鏈是薄弱的,您給我們一點建議,不能讓這個人逃脫法律的制裁?!?/br> 看著蘇漾殷勤的表情,姚鴻腦子里非常清醒地蹦出了一句諺語——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雖然此刻的蘇漾憋著壞,就像那個蔫壞的黃鼠狼,可姚鴻也知道他的目的沒達成也沒辦法復命,所以這個案子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姚鴻憋著氣點頭,蘇漾也憋著,憋著笑一揚手:“姚處,請?!?/br> 第238章 38·魔術 蘇漾很直接, 他推來了白板,在姚鴻和督察組其他人的面前直接貼出了王媛的尸體照片。 姚鴻眼皮一跳, 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蘇漾挑起眉梢,甚至將尸檢照片貼滿了白板。這讓姚鴻再也忍不住了:“差不多就行了?!?/br> 蘇漾無辜地眨眨眼:“怎么了?”隨即他恍然大悟,“您不習慣是不是?是我冒昧了,我們組一向都是這樣辦公的, 這些照片鞭策我們人命關天?!?/br> 蘇漾清晰地看見姚鴻的手指頭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不過鮑康似乎也是刑警出身,沒被蘇漾忽悠住,粗聲粗氣道:“嘖, 破案還帶灌雞湯的?” “當然?!碧K漾伸手一指旁邊的書柜, “畢竟我們好久沒有睡過囫圇覺了, 不打點雞血還真撐不下來?!?/br> 有人默默地看了一眼鮑康略微隆起的啤酒肚, 又看了一眼一旁正泡面當午餐。許沁用的不是一般的泡面碗, 她用的是一個海碗, 那人眼睜睜地看見許沁放了兩板面進去, 可胳膊是自己的一半。又看了一眼站在他們面前骨節分明, 面容蒼白眼下帶著濃重黑眼圈的蘇漾。 那人有些退縮了,不為別的,他雖然只是一個剛入職沒多久的警察。之前聽姚鴻和鮑康的說法,他也覺得特案組的做法太過分了。他只是知之甚少, 但并不代表傻, 一面墻的卷宗,收在書桌下的折疊床,有人的桌上還有早晨沒收起來的洗漱工具, 吃兩板面都不見胖的女警官……而他們呢?昨晚還聽說鮑康和姚鴻出去喝了一頓,那人苦笑了一下,怎么覺得他們就像是古代陷害忠良的jian臣一樣? 蘇漾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不過知道了他也不驚訝,因為這就是他的目的。 “韓弈作為桌游吧的老板,用恐怖噱頭吸引大學生以及那些有案底的人,目的為了找到那些性格有一定缺陷被他利用,還為了找尋一些滿足他們實驗要求的實驗品?!边@話并不是蘇漾編造的,在韓弈的電腦中,他找到了一個名字叫做“實驗品”的文件夾,里面分為了第一批實驗,第二批實驗以及第三批實驗,再點擊進去,他就看到了里面有很多子文件,上面用著同樣的格式——【編號:xxxx】名字。 在第一批實驗品的文件中,蘇漾看見了蒙筠,也看見了韓弈,不過這三批中他并沒有找到雷朗,這讓雷朗的身份再次迷霧重重起來,雷朗究竟是什么人?哪怕測出他的骨齡真的只有十六歲,但蘇漾怎么都不覺得這會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同樣是十六歲上的大學,這個情況下,蘇漾自詡自己也是天才,所以他清晰地認識到,雷朗絕對不僅僅是個天才。 蘇漾沒有頭緒,他看不清這個人的來歷,也看不清這個人的目的。 “未免太夸張其詞了吧?一個桌游吧?”姚鴻搖搖頭,“充其量就是一個違規經營,被你們這么抓起來也是夠無辜的?!?/br> 對于姚鴻的立場,蘇漾再也沒有任何猶豫了,他不是單純的看特案組不順眼,他是在為韓弈開脫。也許,這就是為什么昨晚他沒出面,今天他出面的原因。因為昨晚他只需要隔岸觀火,但今天他急沖沖地跑過來就是為了撈人。 想到這個層面,蘇漾重新審視了一下姚鴻,突然間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姚鴻的衣服很板正,除了一個地方,那就是領口的位置。 姚鴻的領口是皺的。 就連第二顆紐扣的線頭都開了,搖搖欲墜。 蘇漾垂眸思索了幾秒,有了主意。 “姚處說的對,這個案件因為在校園附近,這個店很多學生也都去過,所以發生人命案后很多人都在關注。既然姚處覺得這只是違規經營,那我們現在就放人,也跟學生和媒體說明,王媛的死是違規經營導致的墜樓。就是這個刀……”蘇漾歪著頭仔細端詳著刀,“被刺中喉嚨,姚處覺得這個刀該怎么解釋比較好?” 看著姚鴻陰晴不定的臉,蘇漾一拍手:“姚處您是覺得就說這把刀本來就立在地上,死者從樓上失足,脖子摔在刀尖上,這樣就能解釋她為什么被刺穿喉嚨了?!?/br> 蘇漾自說自話地頻頻點頭:“姚處的想法確實非常合理,很好的平息矛盾,這么說來韓弈確實是無辜的?!?/br> “蘇漾!”姚鴻的神經徹底繃斷了,他的臉色幾乎陰得能夠出水了,“你夠了!” “夠了?”蘇漾收起剛剛那副裝瘋賣傻表情,搖搖頭,“姚處,到底是咱們誰夠了?” “死者死因不重要,尸檢結果不重要,到底是自殺是意外是謀殺都不重要。在您眼中韓弈無罪這件事比什么事都重要吧?!” 蘇漾說話的時候,頭頂的監控不著痕跡的動了一下。 …… “走吧?!币粋€手指當機立斷地按下了電源鍵,屏幕從特案組的辦公室歸于黑暗,“今晚飛?!?/br> “干爹,不再等等嗎?大哥他……” 那人閉目,手指轉著手上的戒指,良久嘆了一口氣:“你沒有大哥?!?/br> “干爹?” 男人睜開眼,一伸手,旁邊的青年人就送了上一根龍頭上嵌著一顆藍寶石的拐杖,男人握住了寶石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他淡淡道:“你現在是我大兒子了?!?/br> 青年一喜,知道男人徹底放棄了韓弈,不過這個時候高興為時過早,他趕緊底下頭掩住自己溢于言表的喜悅:“是,干爹,我會好好孝敬你的?!?/br> “我不需要你的孝敬?!蹦腥擞霉照仍诘匕迳锨昧藘上?,“雷朗,我需要你能干,比你的哥哥jiejie都要能干?!?/br> “是,定不辜負干爹的期望?!鼻嗄昴克椭腥穗x去,隨后重新打開電腦,快速敲打出一串命令后再次關閉電腦。追上了男人的步伐,隱約還能聽見他的匯報聲:“我破壞了對方的追蹤,還啟動了之前我們植入的病毒?!?/br> 于此同時,正坐在警局電腦機房里,被眾多電腦包圍的曾郁先是發現了入侵特案組監控的人,他的追蹤進行到三分之二時,對方的信號丟失了。正當他要鎩羽而歸的時候,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動圖。 曾郁迅速對防火墻下達了命令,但這個動畫并非他想的病毒。他還沒來得及被入侵者激惱,疑惑先涌上了心頭。 既然不是病毒,那這個動畫的含義是什么? 這是一段動畫片,主角是個魔術師,他在高懸明月的夜空下,用著一個個小伎倆,將警察戲耍得團團轉。 “林局,這是什么?” 比曾郁年紀大了整整兩旬的林厲瞪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 曾郁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我是問這段動畫的代表了什么意思?” “不、知、道?!眱刃氖艿絺?,深感自己不僅跟年輕人有代溝,跟罪犯都有代溝的林厲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說著不知道,但林厲卻覺得這是個好消息,有訊息就好辦,最怕對方真跟影子一樣,那就真的無從找起了。 “你盯著監控,洪冉約我的時間點差不多到了,我去看看。動畫的是你們年輕人琢磨去?!?/br> 曾郁點頭:“您放心?!币驗檫€沒等林厲交代,他就把這個動畫發到他們特案組的微信群了。其實他們原本約定,這個群專門用來周末嘮嗑閑聊,只談風月不談公事的地方。但是萬萬沒想到,建群后他們根本沒有周末,也沒有風月,所以這個群基本沒有怎么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