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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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寂寞,先前模糊不清的事,經過幾年寂寞打磨,也像是海誓山盟過一樣?!狈课幕勰@鈨煽傻卣f,雖細論起來,薛寶釵與賈璉更親近一層,可她就是打心底里相信賈璉不會將她棄之不顧。 許青珩氣得咬牙切齒,暗道消息不通,房文慧為何還會如此信賴賈璉?當初碧蓮、孟氏兩個進榮國府,饒是她也曾動搖過。從袖子里掏出玉牌,往房文慧身上一丟,但覺一句話不說,似乎是自己氣短一樣,待要說,又覺自己一開口,房文慧就勝了,于是耷拉著眼睛一言不發。 那玉牌用帕子緊緊地纏裹著,房文慧解開帕子,才將玉牌取出來,見了玉牌,幾不可聞地說:“雖曾聽太后處老嬤嬤說過明太妃、明皇后有個玉牌可暗中調動宮人,卻不曾親見,莫非這玉牌……” 許青珩點了點頭。 “……哪里來的?”房文慧疑惑地問。 許青珩有些報復地說道:“他用美男計,從東安郡王那弄來的?!?/br> 房文慧臉上一白,說道:“為了我嗎?” 許青珩一噎,“是,為了你,用美色騙了另一個女人?!?/br> 房文慧反倒笑了起來,說道:“你一瞧就是不常跟人斗嘴,竟然留下話頭叫人接上?!睂⒂衽普渲氐夭卦谛渲?,又聽宮女說薛寶釵帶了薛姨媽來見,于是就請人將她們母女二人請進來。 許青珩先前對房文慧無禮,此時薛家母女進來了,忙畢恭畢敬地隨著房文慧站起來,見薛寶釵豐盈了許多,就與她彼此見過。 薛姨媽再三向房文慧道謝,說道:“若不是娘娘關照,才人也沒有今日,日后還要多賴娘娘照料才是?!?/br> 房文慧笑說道:“太客氣了,時日不早,你們快些回家過節吧?!?/br> 薛姨媽再次道謝,才與許青珩一同向外退去。 “娘娘?!毖氣O忐忑地說道,微微扯了扯衣擺遮住小腹。 房文慧望了她一眼,笑說道:“快回去吧,別累著了?!蹦克椭氣O出去,才又將玉牌握在手上,臉色也漸漸冷了起來。 春桃進來說:“娘娘,還當真叫薛才人生下子嗣不成?”說話間,就將薛姨媽送的厚厚一疊銀票放在房文慧面前。 房文慧握著玉牌一言不發,薛寶釵耐不下性子陰奉陽違的事,她豈會不知曉?“由著她去吧,能生的下來,就是她的造化,生不下來,這筆陰司官司,也算不到我頭上?!?/br> “娘娘要忍下這口氣?或是,等薛才人生下孩子……” “住口?!狈课幕坂嵵氐卣f道,染著蔻丹的指甲挑在玉牌上,便在心里思忖著后宮之中,哪個是明太妃、明皇后留下的人,想起許青珩那一句“用美色騙了另一個女人”,暗道哪個女人是誰?若是許青珩,她又怎會將玉牌給她?如此,就當是,東安郡王? 房文慧暗道這念頭實在荒謬,卻也因這荒謬的念頭,想著宮里那些隨著皇帝皇后從王府搬入皇宮的老人里頭,定有皇后的人,找到一個抽絲剝繭,要找到其他人還不容易? 于是乎,元宵家宴上,房文慧隨著后宮妃嬪陪在太后宮中吃宴席,見吳貴妃令家里采買的小戲子唱戲給太后聽,便裝作神情懨懨地去更衣,在偏宮更衣后,果然遇見個老嬤嬤,便又裝作漫不經心地將玉牌給她看。 那老嬤嬤見了,也不言語。 房文慧還道自己弄錯了,于是依舊回去聽戲,待宴席散了,回了宮里洗漱之后,就見本宮里服侍在薛寶釵身邊的小丫頭繡球過來請安。 繡球也不過十二三歲,一雙眼睛又圓又大,一顰一笑顯得很是嬌憨可人。 “嬤嬤叫我來問,不知娘娘有什么吩咐?”繡球道。 房文慧先不言語,隨后問道:“一共有多少人?” 繡球怔了怔,說道:“這得看娘娘的能耐了,若是娘娘能撐得起天,咱門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然——明太妃、皇后已經去了,其他人未必肯服?!?/br> 房文慧笑道:“原來都是有骨氣的,也不想想,我若沒有能耐,又從哪里弄來這玉牌?” 繡球笑了一笑,又問:“娘娘有什么吩咐?” 房文慧略一沉吟,就說道:“今晚上皇上去了周貴妃宮里,進三月前,我要聽到吳貴妃有喜的消息?!?/br> 繡球一怔,隨后笑說道:“皇后沒了,沒人愿意認真當差,周貴妃、吳貴妃二人都已經有了好消息,只是都藏著掖著,不肯叫旁人知道呢?!?/br> 房文慧心道難怪她們二人都齊心合力去擠兌薛寶釵呢,“既然如此,將窗戶紙揭穿就夠了,剩下的,叫兩位貴妃自己算去?!?/br> 繡球又說:“娘娘可要對付計惠妃?” “對付她做什么?傳我的話,日后你們不聽我的就罷了,凡事幫著計惠妃一些,若是計惠妃想叫袁家姑娘做了六皇子妃,就叫各處幫著說說好話,促成好事;也幫著薛才人一些,叫她在宮里日子自在一些?!?/br> 繡球點了頭,見房文慧揮手,待要轉身向外去,又折回來說:“娘娘不如好生保養身子,待過兩年,定有喜訊傳來?!?/br> 房文慧聽她話里似乎在說她寒氣入宮另有緣故,就說道:“不要輕舉妄動,本宮兩年、十年后,也不會有喜訊傳來?!?/br> 繡球聽她這話十分古怪,暗道后宮里還有不肯生孩子的,想著,便就去了。 房文慧握著玉牌靠在椅袱上,將眼睛用力地睜了睜,想到許青珩回家后定會吃那莫名其妙的醋,登時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 “笑什么呢?” 冷不丁地門外有人問。 房文慧將玉牌用帕子纏住塞在身下凳子縫隙中,心道這大十五的,皇帝來她這做什么?疑惑著,就起身去迎。 “笑什么呢?說出來,叫朕也高興高興?!彼逭f著,就從外頭進來。 房文慧見他是披著衣裳過來,幫令人拿了熱茶來,急忙問道:“天這樣冷,主上怎么這樣就過來了?” 水沐笑說道:“正是十五團圓夜,不想朕竟成了人人攆的。去周貴妃那,周貴妃惶恐,只說不合規矩,將朕打發出來;向吳貴妃那,吳貴妃也跪在地上請朕移駕;計惠妃更是早早地關了宮門呢?!币姺课幕勐犓@樣說就花枝亂顫地笑起來,笑說道:“你不惶恐嗎?” 房文慧一邊拿著銀箸挑撥了手爐中的銀炭,一邊笑說道:“撿到漏子了,合該我今年該發財?!?/br> “發財?薛家送的?”水沐問。 房文慧將手爐放在水沐膝上,就去房中拿了匣子,將里頭一水的百兩銀票拿給水沐看。 “收著吧,除了薛家,你也沒旁處弄銀子來?!彼逭f道,試探地望了房文慧一眼,見她面上滿是遮掩不住的笑容,不覺心里也痛快許多,就笑道:“她們三人唯恐今晚上出了風頭,你不怕嗎?” “參天大樹才怕木秀于林,豆芽菜只恨腦袋伸得不夠長,怕出什么風頭?”房文慧說完,就又將五皇子今晚上送來的賞月詩拿給水沐看。 水沐只望了一眼,就將那詩還了回去。 “今晚上月色正好,主上可有雅興賞月?”房文慧笑問道。 水沐有些詫異,暗道房文慧昔日循規蹈矩的很,怎地今晚上如此不知內斂?難得見她“爭寵”,于是重新將衣裳穿好,就隨著她向院子里去。 只見一叢梅花樹下,擺下了一方圓桌,兩方圓凳,桌上又擺了四五樣果子,具是團團圓圓樣式。 “請?!?nbsp;房文慧請水沐先坐下,隨后陪坐在一旁,待春桃送來了兩碗元宵,便先端起一碗請水沐吃,見他不動,便自己端了碗慢慢吃,吃著元宵,想著許青珩那樣的性子回家 后定要跟賈璉追根究底、賈璉那樣的性子定然不肯多說,如此他們兩口子也休想安生過十五了,于是便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笑什么?” 房文慧呷著微微有些燙的湯,嗅著里頭nongnong的芝麻香氣,笑說道:“進宮幾年了,難得能坐在一處吃元宵?!?/br> “你進宮幾年了?”水沐追問起來,見她笑容發自肺腑,不禁也隨之一笑,端起碗嘗了一口元宵,見是桂花餡的,就又放下,“還是你的好吃一些?!闭f罷,就與房文慧換了碗。 房文慧詫異地說道:“這可是合著主上口味叫人煮來的?!?/br> 水沐笑說道:“那你如今知道朕的口味了?” 房文慧笑了一笑,吃了一粒元宵,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出來了,你笑不是因為朕來了?!彼逍φf道。 房文慧笑道:“實不相瞞,今日我可是聽說了一個大好消息?!?/br> “什么好消息?”水沐微微蹙眉,暗道房文慧最好不要說是薛寶釵有喜了。 “老五說將府上西邊大院空下來,等著將來接我出宮養老呢?!?/br> 水沐砰地一聲將碗放到桌上。 房文慧嚇了一跳,忙垂手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