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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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該怎么辦?”東平郡王唉聲嘆氣地說道。 “……莫不是東安郡王因要封王出宮,心里責怪戴權在主上跟前多嘴,所以殺了卞樁嫁禍戴權?”賈璉幾不可聞地問。 東平郡王嘆氣說:“你都聽見了,還問我?如今被這閻王掐在脖子上,叫我想跟林如海支會一聲都不能?!闭f著,連連跺腳就緊跟著水宏升去了。 賈璉也不去送客,對著桌子上的殘羹冷炙發起呆來,權衡著是叫林如海出事,還是叫自己個被東安郡王猜忌,忽然聽見狗叫聲,就拿著筷子撿了塊鵝rou喂給那哈巴狗,卻見那狗兒張著嘴用力咀嚼那鵝胸脯rou,忽然腿一蹬眼一翻,就滿嘴白沫地躺在地上抽搐起來。 “哎呦,這怎么了?”正過來的許青珩見了,驚慌地叫起來。 賈璉忙提著狗向溪水邊去,到了溪水邊,撥開枯黃的水草,將手伸到冰涼的溪水中撈了一把臭烘烘的淤泥向狗嘴里塞去,塞了一把,就見狗兒抽搐著嘔吐起來,嘔吐中就將吃下去的鵝rou吐出來,隨后便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趴在賈璉手上。 “這怎么了?”許青珩心疼地問。 “沒事,將剩下的菜肴全部拿出去埋了?!辟Z璉摩挲著狗頭,回憶起方才東平、東安二人都是只吃酒并不吃菜,心道那東安郡王是要借著剩菜毒死他家下人給他下馬威嗎?這樣毒辣的人,委實不好惹,但膽敢給他這樣的下馬威,他偏要去惹! 許青珩忙令人將剩下的菜肴連著盤子也拿出園子,又見賈璉還在溪水邊洗手,就令五兒接過小狗去請大夫瞧,蹲在溪水邊,問他:“可是得罪人了?” “有人失意了,到咱們家發泄呢?!?/br> 許青珩猜著賈璉說的是誰,就說道:“那就忍一忍吧?!?/br> “忍? 好死不死地撞到我手上,就叫他死一死?!辟Z璉冷笑一聲,心道東安郡王還有一樁事并不知道,那便是他早已知道洪和隆不但沒死,反倒做了他的部下。于是仔細洗 了手,就向前院房柜子中,拿出先前給洪和隆的畫像揣在懷中,就令人備馬急趕著向忠順王府去,出了寧榮大街東街門,瞥見東安郡王騎在馬上遠遠地 悄悄地看他,只裝作沒看見,一徑地向忠順王府去,誰知沒到忠順王府,先望見常升紅著鼻子從薛家酒樓上下來,于是忙下馬迎上去。 “常公公?!辟Z璉喊了一聲。 常升大抵是這兩日常皺著眉頭,于是眉心留下一個淺淡的粉色川字,見了賈璉吸了吸鼻子。 賈璉忙說道:“公公這幾天遇上什么煩心事了?” 常升冷笑著說:“還不是戴權那老小子,小李子被牽扯了,他就指著我鼻子罵,你說這可笑不可笑?你這是去忠順王府?” 賈璉點了頭,忽覺芒刺在背,猛然回過頭,就見那東安郡王還騎馬在后頭跟著。 “那是大皇子?”常升打了個哆嗦。 “……公公也被要挾了?”賈璉問道。 常升因一個也字又打了個哆嗦,見東安郡王既然不上前來,就也裝作沒瞧見,悄聲說道:“遇上天魔星了,咱家明知道冤枉,明知道是哪個挑撥我跟戴權兩個,偏生有人放出話來,咸公公有個不好,咱家這條老命賠上,于是見了戴權,平白受了委屈,也不敢分辨呢?!?/br> 咸公公?賈璉微微蹙眉,見常升殷殷切切地看他,就知常升不敢說給忠順王爺聽,只請他轉給忠順王爺。于是勸說了一句:“公公將心放寬一些吧?!闭f完,就又上了馬目不斜視地向前去。 ☆、第176章 愿者上鉤 賈璉有些不解東安郡王為何有膽量要挾東平郡王、他并常升三個。心下不解著,忽然想到東安郡王在榮國府里,臨走前那一句論情論理,他當尋北靜王報復的話。 因想起這一句,頓時心思清明了。心道既然東安郡王以“情理”推敲他的行動,那么自然推敲出他見有事,必然會去尋忠順王爺做主。倘若他不去忠順王府,那就不在情理之中了。 如 此,可見,東安郡王殺卞樁、揚言搶黛玉,不過是為了理清京城人脈。譬如,他若向林如海告密,若不去尋忠順王爺商議,便算不得忠順王府那邊的嫡系;再譬如, 內務府小太監“殺人”,許世寧若不將內務府中戴權、北靜王送去的人清理出來,便算是傾向皇上,稱不上在皇帝、太上皇中間不偏不倚。 分辨出誰是誰來,自然就要動手拉攏了。雖他不肯被東安郡王拉攏去,但也要吊著東安郡王,叫他不敢輕易對他出手。 想起這些,賈璉卻不立時向忠順王府去了,而是拐了彎地騎馬向吳天佑家去,在吳天佑家好吃好喝地玩了半天,才在黃昏時分又回了榮國府。 回到府中大跨院,就見許青珩過來說:“太醫說,幸虧吐出來的早,狗沒事?!?/br> “沒事就好?!辟Z璉說著,就向房里去,到了房中坐在椅子上,見許青珩要給他脫衣裳,就說:“免了,等會子還有人來?!?/br> “都這會子,還有誰要來?”許青珩坐在賈璉身邊,又托著腮問:“到底怎么把人得罪了,竟然到咱們家來下砒霜?!?/br> 賈璉笑道:“這不是你該cao心的事?!?/br> “那我cao心什么?”許青珩笑問。 “你只管尋愁覓恨,旁的一概跟你沒有關系?!辟Z璉說完,見許青珩訕訕地不是十分歡喜,就又說,“不如,你放了碧蓮出去,叫她披金戴銀地向清虛觀、水月庵、鐵檻寺各處溜達?!?/br> “這是為什么?”許青珩問。 賈璉在她耳邊說道:“這就叫做愿者上鉤,我琢磨著,總能釣上大魚來?!币娫S青珩不解,就將洪和隆興許沒死,他若見碧蓮四處去,定會為報洪二老爺的大仇來尋碧蓮。 許青珩咬著嘴唇答應了,正要叫賈璉去洗漱,就聽鴛鴦進來說:“白日里走了的大皇子又回來了,正在二爺書房里跟寶玉說話呢?!?/br> “寶玉?”賈璉眉毛一舒,就向外去,出了角門,穿過榮禧堂穿堂時,見賈蘭干站著,就問他,“這么晚了,不回警幻齋歇著,在這做什么?” 賈蘭尷尬地說:“回叔父,聽說大皇子過來,唯恐大皇子傳話,于是母親叫我在這等候?!?/br> 賈璉心知他們孤兒寡母度日艱難,一心要出人頭地,就對賈蘭說:“等閑了,隨著我去見一見房家、許家、袁家老爺們去?!?/br> “哎,多謝叔父?!辟Z蘭歡天喜地地答應著。 賈璉一笑,背著手就向前去,到了外書房外,就見寶玉戰戰兢兢地出來了。 “二哥?!睂氂窨鄲赖鼗仡^向院子里望一眼,不知是因大皇子相貌不入他的眼,還是被大皇子言談間的狠厲嚇著了,哆哆嗦嗦地就來拉扯賈璉的衣袖。 “知道了,去老太太那說話吧?!?/br> “哎?!?/br> 賈璉見寶玉向榮慶堂去,才要進書房,就見水宏升已經陰沉沉地站在這院子門框后了。 “見過王爺?!辟Z璉拱手。 水宏升笑說道:“你今兒個怎么不去忠順王府?我還當你去跟忠順王爺匯報去了?!?/br> “……回王爺,本要去的,半路上,一時膽怯,不敢再去?!?/br> 水宏升手上扯著一片在庭院摘的桃花,輕輕嗅了嗅桃花,隨后說道:“那老太監跟你說什么?” “他說是咸公公干的?!?/br> “就知道那老太監靠不住?!彼晟鋈粚⑻一〝S在地上,用腳踩了一踩才解氣。 賈璉忽然笑道:“俗話說,相由心生,王爺相貌并不像是狠厲粗魯的人物,何必非要做出這樣的舉止給在下看?” 水宏升一怔,良久扶著門框笑道:“旁人并不敢提起我的相貌,你倒是第一個提起來的。你說說,你去忠順王府路上半道改路,是為什么?” “自然是想到人往高處走這一句話?!?/br> “好一個人往高處走?!彼晟鋈粁iele口氣,肩膀垂了下去,嘆說道,“因戴權那老東西胡言亂語,父皇因我外祖家太過顯赫,連我也防備起來了。本當今年冊封太子,誰知只封了一個郡王,難為你這會子,還敢對我說人往高處走?!?/br> 賈璉笑道:“人生在世,經得起起起伏伏的,才是好漢?!?/br> 水宏升因賈璉這話又怔住,喃喃道:“你這話很有道理?!?/br> “是以,賈某實在不知,王爺為何跟北靜王過不去?” 水宏升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br> 賈 璉不信他這話,又與水宏升絮叨了一會子,便親自送他出榮國府大門,望著水宏升向西去了,就背著手慢慢地向警幻齋去,在警幻齋外的穿堂上,請人去喚了李紈 來,須臾,等李紈過來了,就對她說:“嫂子督促蘭兒讀書,叫他出去見人也是好事,但你婦道人家,并不知道哪些人可見,哪些人見不得,若是一留心,便給家里 惹出禍來?!?/br> 李紈聽得面紅耳赤,暗道自己魯莽了,忙連聲答應著是。 賈璉見她點頭了,待要叮囑寶玉去讓北靜王提醒林如海小心,又想起方才寶玉那受驚的樣子,心知寶玉必定也被東安郡王唬住了,于是就又向大跨院去,在許青珩房里洗漱后,留宿到四更天,起來擦洗后,重新穿了衣裳要向后樓上去。 許青珩披著衣裳趴在床上,看他穿鞋,就嘟嚷道:“你可真不嫌麻煩?!?/br> “快睡吧,你一夜也睡不了幾個時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