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121
書迷正在閱讀:師兄他會讀心、養忠犬不如養忠龍[娛樂圈]、人人都愛于休休、[娛樂圈]我給你生了個包子、穿成年代文里的霸王花、小哥,婚配否、[綜]穿的是種態度、佳色、我靠玄學征服豪門、你無法預料的分手,我都能給你送上
岳 氏略一點頭吩咐個小丫頭去外頭傳話,隨后從婢女手上接過茶盞,將一盞碧螺春放在馮紫英跟前,柔聲道:“你也別成日里只管這些沒要緊的事,正緊的為自己的前 程著想才是。老爺閑來無事去京營里cao練將士,那算是他老人家閑不??;你不能也隨著他在京營蹉跎,該正經的尋個差事才是?!?/br> 馮紫英 微微低著頭,這會子有些明白陳也俊的苦衷了,仰頭對岳氏嬉笑道:“我如今正干大事呢,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你當我是無所事事才去包攬那些閑差的么?”抓 了岳氏的手握在掌中,正待要說幾句甜言蜜語哄住岳氏,就聽窗外一個小丫鬟道:“爺,一個自稱是爺侄兒的賈家小爺來給爺請安了?!?/br> “那是薔兒?!瘪T紫英聽著,就待要起身。 “越發出息了,連替人兜賣花朵兒的差事都攬下來了?!痹朗弦宦犳九f話,就猜著是賈薔來請馮紫英幫著賣花了。 馮 紫英笑道:“你放心,將來少不得你的誥命!”有意在岳氏臉上一摸,便大步流星地出來,出了自家院子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心嘆大凡女子總是先望夫成龍,日后 才會想起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慢慢踱步去了前院,望見賈薔領著人送了七八盆開得十分鮮亮的玫瑰花朵兒來,就對賈薔道:“你還不知道,你許家青珩姑姑已經發話 要用你家的花朵兒了,快回去歇著吧,不用外頭賣了?!币娰Z薔穿著一身綾子衫子,腳上踏著粉靴,腰上也掛著玉佩,又詫異道:“你家莫非翻身了,怎又做了這紈 绔公子的打扮?” 賈薔堆笑著慢慢挨近馮紫英,滿嘴里喊著大叔,指著一身衣裳笑道:“這衣裳是我母親帶著我姑姑省吃儉用省出來的, 就等著見體面人時穿上。璉二叔青姑姑慈悲,可那終歸不是長久買賣。請馮大叔領著侄兒去見見人,將這買賣長長久久地做下來?!蔽竹T紫英不答應,又連聲道: “大叔放心,侄兒絕不在酒場上給大叔丟人?!?/br> 馮紫英見他一直諂媚地笑,看得他都累得慌,便點頭道:“我后兒個請客,你也來吧,來了也不必你開口,我替你說就是?!?/br> “多謝大叔?!辟Z薔感激地連連作揖,又連番地請馮紫英收下幾盆花朵。 馮 紫英不忍拒絕,便收下了,待賈薔走了,心知自己去見岳氏,岳氏必有要拿著花朵教訓他不務正業,于是并不親自去見岳氏,對小廝道:“將花給奶奶送去,回頭等 我出去了,請奶奶收拾幾件衣裳送到京營去,就說我在京營里陪著老爺子呢?!闭f罷,才回家沒多大會子,便又灑脫地上馬出了門,一徑地向京營趕去。 待趕到了京營,馮紫英先去校場邊上的門樓上瞅了一眼,望見他父親馮唐中氣十足地cao練將士,并不立時過去,待馮唐歇息了,才忙下了樓向馮唐趕去。 馮唐見了馮紫英,就笑著啐道:“又從哪里胡鬧回來的?說要進京營,偏又十日里只能見你一日,若當真依著軍法處置你,你如今兩爿身子只有一爿能用了?!?/br> 馮紫英笑著挨到馮唐跟前,見馮唐滿頭大汗,便拿了腰上掛著的扇子在他面前扇風,“有些話,要跟老爺說?!?/br> “有屁快放!”馮唐不耐煩地道。 馮紫英瞅了眼昔日在王子騰手下安逸閑散的士兵這會子累得坐在場地上直著脖子灌水,就在馮唐耳邊,將賈璉的話說了。 “當真是主上的話?”馮唐眸子立時睜大。 馮紫英心里也不大肯定,但馮唐問,他立時斬釘截鐵地道:“一準是了!主上英明,難怪父親早說主上不會坐實賊寇猖獗不管?!?/br> 馮 唐捋著胡子,思忖著海疆一戰在所難免,于是等海疆壯大,不如趁著本朝國富民強先收拾了他,于是笑道:“叫璉哥兒放心,要人咱們有的是!”于是又在馮紫英耳 邊低聲道:“待我回頭寫幾封信,叫人先悄無聲息地去南邊等著接應!當今世道,沒打過仗的做了武官且能步步高升,真正打過仗的老死一旁也無人問津。長此以 往,日后當著有戰事,還有誰能打仗?” “父親說的是?!瘪T紫英附和道,見馮唐又要cao練將士,便也換了衣裳,與眾人一同cao練,待傍晚也不回家,就歇在京營中,洗漱后正拿了大帕子擦身上,伸手向軍營簡陋的屏風架子上摸去,見架子上并沒放著替換的干凈衣裳,便揚聲問小廝:“奶奶沒打發人送衣裳來么?” 屏風后小廝哭喪著臉道:“奶奶送了一大箱子衣裳來,偏忘了將鑰匙也送來。箱子上用把金鎖鎖著,小的是不敢去砸壞那金鎖?!?/br> 馮紫英聽了,胡亂拉了一件滿是汗臭的衣裳在身上,走到屏風后去看,果然望見床邊擺著一張銀子鑲角的雕花黑木大箱子,掐腰道:“你們奶奶這是有意要逼著我回家去呢?!?/br> “那爺要不要回去?” 馮紫英躊躇一番,又不敢砸了岳氏的箱子,又不忍連著兩天穿那滿是汗酸味的衣裳,只得依舊走到屏風邊,勉強將汗濕透的衣裳穿上,出了門就領著人向自家趕去。 天色漸黑,待馮紫英回了家時,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了,他回了岳氏房中。岳氏正坐在床邊對著蠟燭做針線,見他回來也不大驚小怪,只笑盈盈地看他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大爺想起來回家了?!?/br> 馮紫英嗅了嗅身上衣裳,笑道:“你明知道我去了校場便要換衣裳,還有意將衣裳鎖在箱子里送去?!?/br> 岳氏放下繡繃子,行到他身邊,一邊替他脫衣裳,一邊柔聲勸道:“如今國泰民安,老爺子在京營里就罷了,你過去作甚?聽我的,好生買個官,哪怕是如今做個通判呢,過二年走動走動,知縣知州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做人最忌諱眼高手低……” 馮紫英微微蹙眉,低聲道:“你婦道人家,只看眼前安穩就當是國泰民安了。難道我還不如你看得明白?你放心吧,有你的誥命呢?!?/br> 岳氏出身書香門第,心里總有些不大瞧得起將門,唯恐將馮紫英又逼出家門,不敢多說,忙殷勤服侍他又去沐浴更衣。 翌日,馮紫英給石光珠、陳也俊幾個下帖子,不知賈璉肯不肯來,就給賈璉也下了帖子,一日里留在家中并不外出,虧得岳氏也不敢再拿著前程逼他,新婚夫婦和和睦睦地在家說了一日話。 待馮紫英請客那一日,馮紫英一早出來就望見賈薔在馮家門外等著他,與賈薔寒暄一番,便與賈薔并一眾小廝向薛家酒樓去,進了酒樓里,就見薛蟠、石光珠、陳也俊都在,眾人攜著手進了廂房中,待過一會子,蔻官便過來了。 對著一桌酒席,馮紫英做和事老,叫蔻官給石光珠斟酒賠不是。 石光珠原不過是一時誤會蔻官瞧不起他,并沒多大怨恨,于是既然有馮紫英做和事老,推杯換盞下,便與蔻官冰釋前嫌了。 馮紫英見石光珠跟蔻官無事了,給蔻官遞了個眼色,請他出了這廂房說話,二人出了廂房散著酒氣在屋后一帶芭蕉邊說話。 “……你可能不惹忠順王爺注意地拿了他的印鑒印了白紙給我?”馮紫英壓低聲音問,唯恐蔻官膽怯,忙道:“若是有些艱難,那自然就作罷?!?/br> 蔻官冷笑道:“你說這話,莫非是當我是個無膽無識的?” 馮紫英素知蔻官這一類沒有根基的人比旁人更加要強,便是有許多事唯恐旁人看不起他他也要硬著頭皮應承下來,于是道:“你我結交多年,怎又說這話呢?可也好,不可也罷,人命才是最要緊的,難道你逞能答應了,我良心上就過得去?” 蔻官聞言一默,良久在馮紫英耳邊道:“你若有法子,能叫戶部的掛名亂成一團,我就有能耐隨著戶部去江南采買的官宦過去,這么著,要多少印鑒沒有?” 馮紫英一怔,見蔻官微笑看他,遲疑地道:“你想去江南……” 蔻官嘆道:“旁人就罷了,你總該知道我在忠順王府過的是什么日子吧。眼瞅著‘后起之秀’琪官都起來了,我琢磨著我在江南逃了,王爺也未必會認真叫人去追?!?/br> 馮 紫英在心里連連點頭,京城里認識蔻官的人何其多,便是他出了忠順王府要重新做人也艱難,不如去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他的人品,娶個小家碧玉清清白白地過 日子比在京城里做個下九流人物要好得很,于是道:“未免忠順王府多心,你去江南也不可多帶財帛,放心,你逃開了,戶帖、田地,自有我們兄弟替你置辦?!?/br> 蔻官正待要對馮紫英說一句感激的話,忽地聽見薛蟠、石光珠二人嬉笑道:“你們兩個臉貼這樣近做什么?說什么好事呢,也叫我們兄弟聽一聽!” 蔻官啐了一聲,也不惱,就去跟薛蟠幾個說話。 馮紫英待他一走,才頭疼起來,后悔自己答應得太快,要如何攪亂戶部掛名呢? ☆、第115章 奇貨可居 馮紫英對答應蔻官的事一籌莫展,于是在酒席桌上也淡淡的,除了替賈薔招攬生意,并不多說旁的,早早地從這酒席桌上退出,出了酒樓,并不回家,也不叫小廝跟著,獨自騎著馬就向榮國府去。 遠 遠地望見一個小太監從榮國府西角門里出來了,馮紫英詫異賈璉怎跟內監有來往,驅馬到了門前停下,穿過門廳遠遠地聽見焦大扯著嗓子嚷嚷著說小廝們擅離職守, 也不理會他,一徑地向賈璉的外書房去,在門廳里就瞧見賈璉領著人算賬,依稀聽見一句“給戴公公五百兩買房銀子”,心道虧得賈家唯賈璉最大這樣的賬才能當真 入賬,有意慢慢地走過去,待賈璉看見他了,才沖賈璉一笑。 “璉二哥忙著呢?”馮紫英瞇著眼看了眼天,這會子才剛到了午后,也只有他跟石光珠幾個紈绔子弟醉醺醺的。 “算不得忙,先安排家事呢?!辟Z璉笑道。 “大老遠就聽見你們家焦大太爺罵人?!瘪T紫英走近兩步,見金彩、林之孝等都在,又對金彩、林之孝等人笑了一笑。 金彩笑道:“罵人的事我們拉不下臉,都是住在一處的,尋常見了就喊大叔大娘的,罵人也有個顧忌。還是焦大太爺有臉面,哪里錯了,他張嘴就罵的?!?/br> 這意思便是賈璉有意縱容焦大罵小輩分的家丁了。 馮紫英笑著點頭,賈璉道:“你來可是有要緊的事要說?”見他又是醉熏熏的,就忙令全福攙扶他進書房屋子里歇著,又令人煮了醒酒湯來,待馮紫英在套間炕上盤腿坐下,才在炕下椅子上坐著問他:“這會子又是為了什么喝酒?” 馮紫英笑道:“這點酒哪里能喝醉人?今日是為蔻官、光珠兩個調停呢?!睂Z璉招了招手,待他探頭湊近一些,就低聲問他:“你說,忠順王府想叫戶部掛名再亂一些,想打發人去江南采買是個什么意思?” 賈 璉笑道:“自然是要渾水摸魚的意思了?;噬汤镱^的道道多的是,譬如薛家看似是宮里房美人挑起的,若是有人跟著趁火打劫,攪合得戶部掛名亂得不可開交,上頭 的太上皇、太后老人家大可以拿著驕奢yin逸、不知節儉的由頭追究此事,這事跟風的占便宜的未必能挨罰,最先起頭的房美人就是罪魁禍首,要挨罰了。至于去江南 采買,那更簡單了,就是蠲免了一批皇商的名,再握著采選皇商的權,打著采買的名頭去江南一帶的富商手上收銀子?!?/br> 馮紫英摩挲著拇指上的繭子,低聲道:“蔻官說,若是此事能成,他便可以去江南替忠順王府采買——料想是賣些小戲子的行當了。借著這事,多少忠順王府的印鑒他都能弄到?!?/br> 賈璉一默,沉吟道:“若是逼太上皇、太后出面,叫太上皇、太后將遴選皇商的權勢握在手中,忠順王府一系跟著水漲船高,賈雨村更要見風使舵巴結忠順王府,這么著,采買火器一事更能達成。唯一的顧慮是房美人……” 馮紫英輕笑一聲,盤著腿指著賈璉笑道:“萬萬想不到璉二哥也有優柔寡斷的時候,莫非你跟那房美人……璉二哥的膽子也太大了一些。這事說給當今聽,當今自有法子叫房美人再恃寵而驕一次?!?/br> “胡 言亂語,不過是可憐她罷了?!辟Z璉搖頭,不肯接說給當今的話頭,繼而思忖著他與馮紫英等人所做的事無一不是冒著極大風險的,倘若房文慧此時答應與他里應外 合,將來他自然也不會將她棄之不顧,于是緩緩地對馮紫英道:“此事,須得與房美人商議商議,她這會子正在風口浪尖上,料想她心里也在琢磨著要韜光養晦。但 看她是樂意被人用鈍刀子磨死還是一下子被打趴下,然后再臥薪嘗膽?!?/br> “哎,就不知道房美人一個姑娘家有多少眼光了?!瘪T紫英雖自詡沒喝多,但這會子喝了醒酒湯,又被屋子里的暖香一蒸,不覺多了兩分醉意,于是不拘小節地仰躺在炕上閉目歇息。 賈璉琢磨著如何給宮里人送信,出了書房,就叫全福叫了曹志堅、曹志成兄弟來,“方才來的小李子未必回宮了,指不定他又在哪邊賭博喝酒呢,去把他尋來?!?/br> 曹志堅、曹志成兄弟二人答應著,立時向外去尋戴權手下的小太監來。 賈璉坐在書房外欄桿上逗弄雀兒,小半日才見瘦瘦小小的小李子堆著笑過來,招手叫他上前,又叫全福塞了一錠金錠給他。 小李子受寵若驚,干瘦的臉上一笑滿是褶子,拱著手笑道:“璉二爺又有什么吩咐?” 賈璉微微探著身子,低聲道:“這金子是給你的,你替戴公公跑腿時,若能見上房美人,你且問她有沒有膽量接著恃寵而驕?!彼挠媱澆荒軐Ξ斀窈捅P托出,畢竟當今也并非毫無爭議的明主,不能將成敗與否寄托在當今是否是個明君上。 “只這一句話?”小李子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