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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之公子無良在線閱讀 - 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115

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115

    林如海忙道:“快請?!闭f罷,忙要從炕上下來。

    賈璉連忙攙扶著他,替他略整了整衣裳,才攙扶他去了明間里,就果然見一個滿眼精明清瘦的老太監慢慢地進來了。

    “戴公公過來,可是圣人有旨意給林某?”林如海忙道。

    賈璉聽林如海稱呼那人為戴公公,就想這位就當是大名鼎鼎的大明宮掌事太監戴權了。

    戴權從袖子里掏出鼻煙壺嗅了嗅,打了噴嚏后,才忙道:“這天忽地冷了,叫我這鼻子堵得慌?!彪S后見一個俊俏少年攙扶著林如海,就笑道:“這位是林大人家的公子么?”

    “是林某內人的侄兒賈璉?!绷秩绾5?。

    賈璉忙跟戴權見禮,見戴權腰間選著羊脂白玉佩,拇指上戴著扳指,十足的富家老爺裝扮,心道宰相門前七品官,這戴權能算是三四品大員了吧?

    戴權一聽是賈璉,登時哭喪著臉道:“璉二爺在正好,璉二爺且說說,您到底是怎么就名落孫山了呢?虧得主上還當您這會子能排在百名以內!主上生氣,叫我們跟著提心吊膽的!”

    賈璉笑了一笑,忙請戴權上座,見他不肯,就請他去左邊擺著的楠木圈椅中坐下,又將李誠的一席話說給戴權聽。

    戴權一聽,立時怔住,先說:“這斷乎不能,今次閱卷的大人,是當今親自點的!都是幾德才兼備的老大人!”

    言下之意,便是閱卷之人不是當今親信,也是剛正不阿之人。

    這話說完了,戴權又自己愣住,扭頭問林如海:“林大人,莫非是有人跟榮國府不對付?”

    林如海并不肯坐下,只覺坐下了曲著腿更難受,抿著嘴去看賈璉,令他自己說話。

    賈璉開口道:“公公,我得罪的人,數來數去,也就王家那么幾家了。王家又跟誰親近呢?可見這事不單是我一個人的事,是有人陽奉陰違,收了王家那邊的銀子跟我不對付?!?/br>
    賈璉吃了虧,打心里不肯叫這事就那么過去,于是原本看是他一個人的事,經了他那么一說,就好似忠順王府、王子騰一系借著春闈打壓異己一般。

    戴權一怔,暗道這事可非同小可,反復問賈璉:“璉二爺保證自己的試卷并無不對之處?”

    “有李大人作證呢,我那試卷絕對沒有錯處,旁的不說,姑父乃是昔日探花,他的文章豈會名落孫山?”賈璉信誓旦旦地道。

    戴權原是來跟林如海興師問罪的,這會子聽了,就覺賈璉一事事關重大,于是起身要回宮復命。

    賈璉向身上摸了摸,后悔一時沒帶什么金玉之物送給戴權,于是扶了扶戴權,笑道:“公公,今日我才得了渺渺真人、茫茫大士所送的幾張海上方。改日配出藥來,還請公公這見多識廣的替我瞧瞧那藥丸可不可用?!?/br>
    戴權笑道:“又是渺又是茫的,咱家最不喜那些虛空的名頭。但瞧個新鮮也好?!?/br>
    “不知藥做好了,要送到哪里?”賈璉笑道。

    戴權默了默,隨后道:“做好了,咱家打發個小子去尊府取吧?!?/br>
    賈璉心道這么著就不怕尋不到送賄的地了,又對戴權笑道:“我想選官入廣東一帶,還請公公在主上面前美言幾句?!?/br>
    “廣東?”戴權不解賈璉放著黎家許家掌控的兩江一帶不去,怎想著要去廣東。

    “兩江總督只有個總督,兩廣一帶,卻有廣西總督、廣東總督兩個,官職設立太過冗雜了些?!辟Z璉笑道。

    林如海愣住,心道賈璉這是早為當今盤算著弄垮廣東總督,令當今的親信廣西總督總領兩廣么?

    戴 權也怔住,他焉能不知兩廣一帶是當今的心腹大患,如今聽賈璉有志于此,更覺他前途不可限量,于是對他更親近一些,笑道:“璉二爺樂意背井離鄉,我便替你說 幾句吧?!闭f罷,又與林如海告辭,微微弓著身子便向外去,到了外頭,望見林府管家給隨著他來的小太監賽荷包也只裝沒瞧見,上了轎子,就令人抬著他回宮去。

    再 出來時,天色已經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戴權瞇著眼睛坐在轎子里,聽轎子外說“公公,忠順王府長史在街邊等著公公呢”,便睜開眼睛,待轎子停下了,待要出轎 子,就聽轎子外有人又有人道“路上有積水,公公別出來了,仔細弄臟了靴子”,于是便安穩地坐著,撩開簾子,果然瞧見是忠順王府的長史過來了,就笑道:“梁 兄弟這黑燈瞎火的,還沒回府?”

    忠順王府長史立在轎子外弓著身子,笑道:“本要回府,半路上瞧見公公的轎子聽著,就趕來問候一聲。不知公公是否賞臉隨著下官去吃兩本酒水?”

    戴權笑道:“今晚上輪我當差,這不,正急著向宮里趕呢。先前你托了人跟我說話,我一直惦記著那一日見你呢。這會子你來了正好,我手上現有個缺,是去外地做通判的,也不知你家侄兒瞧不瞧得上?!?/br>
    忠順王府長史笑道:“他腿上的黃泥還沒洗干凈呢,離了老家才投奔我就能得個官做,歡喜還來不及,哪里敢瞧不上?”因又挨近一些,幾乎將頭探進了轎子里,壓低聲音問:“公公,我方才瞧見賈家璉二進了蘭臺寺,不知公公瞧沒瞧見?”

    戴 權心道好一個送上門來的,笑道:“哪里沒瞧見?那璉二爺好笑得很,咱家就沒見過哪個能只讀兩日書就金榜題名的,虧得他還纏著我說自己冤枉要請當今為他做主 翻出他的試卷查看。林大人才得了當今賞賜的外國膏藥,正面上有光,聽他說那么幾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立時臉上掛不住地送我出來?!?/br>
    忠順王府長史聽了,嘴角微微動了一動,笑道:“委實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圣人怎又想起賞賜林大人膏藥了?”義忠親王死前林如海臨陣脫逃,當今不是不喜他么?

    “太上皇先賞賜了藥,當今孝順,聽說了,立時也緊跟太上皇腳步賞賜下來——叫我說,林大人委實是有愧皇恩,竟敢明里暗里說他那腿腳是在御書房外下跪留下的病根子?!?/br>
    忠 順王府長史素來與戴權交好,前前后后從他手上買了不下四五個大小官職,打心里以為戴權與他要好,便想那林如海果然是不得當今器重了,不然,日日跟隨當今的 戴權也不會連著兩年詆毀林如海,笑道:“到底是當今心胸寬廣。既然這么著,下官也不敢耽誤公公了?!闭f著,向轎子外走開幾步。

    轎子起來又向前去,沒多大會子,轎夫便遞給戴權一個荷包。

    戴 權接了荷包,捏了一捏,見里頭厚實得很,笑了一笑,揣了荷包,心道忠順王府果然是心虛了,又閉目養神,靠著轎子壁待轎子再次停下,才扶著小太監的手從轎子 里出來,慢吞吞地向內去,先去當差的房里,見那房中幾個小太監正在擲骰子賭錢,罵了一句,就問:“主上如今在哪?”

    小太監笑道:“主上在毓秀宮房美人那,主上叫公公回來了,去毓秀宮尋他?!?/br>
    戴 權聽了,也不管擲骰子的小太監,便徑直向毓秀宮去,一路上來往宮人無不貼著墻向他問好,待進了毓秀宮,并不向毓秀宮正宮去,順著回廊便向毓秀宮左邊的廂房 去,到了廂房外,聽見里頭琴聲不斷,心嘆這房美人果然是蕙質蘭心,待到了房門,先聽見琴聲沒了,又見個宮女請他進去,這才弓著身子進去。

    入內,便見房如慧梳著墜馬髻,穿著一身家常的雞心領粉色襦裙擎著玉壺立在也穿了家常衣裳眉頭微顰的水沐身邊給他斟酒。

    戴權仔細地察言觀色,心道如花美眷也不能令水沐的眉頭舒展開,可見水沐對賈璉為何榜上無名已經猜到了兩分,于是躬身到了水沐跟前,請安后,就道:“小的奉主上之命見過了林大人,林大人說并無不妥?!?/br>
    “倘若并無不妥,那賈璉為何榜上無名?”水沐并不避諱房文慧,灑脫地坐在寬敞的獸頭羅漢床上。

    房文慧眼皮子跳個不停,心道賈璉竟然榜上無名?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只管眼觀鼻鼻觀口地立著。

    戴權也納罕水沐為何不避諱房文慧,須臾琢磨著這大抵是水沐為顯示對房文慧的寵愛呢,于是道:“小的雖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可小的回宮時,忠順王府一個相熟的長史偷偷地塞了銀子給小的?!闭f罷,就將裝著銀票的荷包呈給水沐看,以示自己忠心耿耿。

    水沐瞥了一眼,心笑忠順王府果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冷笑道:“這可比你賣官賺得多了?!?/br>
    戴權心一慌,隨后只管堆著笑不言語。

    房文慧從這只言片語中聽出一些端倪,不由地心跳得厲害,暗道賈璉那樣的正人君子還有人陷害么?雖與賈璉只有一面之緣,但房文慧素來仰慕賈璉,又感激他為她去勸說房氏——雖是無用功,但到底賈璉曾幫了她,于是這會子不由地替賈璉擔心起來。

    水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眉頭越發緊蹙,若不是他令賈璉作弊知道賈璉十拿九穩會取中,如今還不知道竟然有人藏得那樣深,整個春闈規矩嚴明,若不是有人有備而來,怎會令賈璉名落孫山,冷笑道:“他一個紈绔,不中在旁人看來也在情理之中?!?/br>
    “主上不要翻了賈璉的試卷來看?”戴權疑惑地道,見水沐握著酒杯沉默不語,心道他糊涂了,若翻了,豈不是打草驚蛇,令人知道水沐有意提拔賈璉?不然他身為九五之尊,無緣無故怎會去翻一個紈绔的試卷。

    水沐忽地問房文慧:“賈璉跟許家姑娘定親了?”

    房文慧先前一直揣測著賈璉怎會得罪忠順親王,這會子忙回過神來道:“正是,原本兩家謀劃著待賈璉金榜題名后便完婚?!?/br>
    水沐低了頭,許之安那老狐貍一直左右逢源,萬沒想到他會收了賈璉做孫女婿,又問房文慧:“那賈璉可有什么仇家?”

    房 文慧斟酌著,暗道她說得太多,未免會令水沐起疑心;但若不說,令賈璉被人害得壯志難酬,又令她于心不忍,于是躊躇著道:“妾娘家與許家親家黎家有親,進宮 前也約莫聽過一些事。若說賈二爺的仇人,頭一個就是都太尉統制縣伯王家。賈家二太太就是王家姑太太,賈二太太背著賈家老太太、大老爺,將王家侄女許給賈二 爺。賈家老太太、大老爺不肯認下這親事,王家惱羞成怒,先是在許家三老爺娶親的大好之日登門挑釁,后頭又跟賈家斷了來往,還拉扯著保齡侯之后史家、紫薇舍 人之后皇商薛家孤立賈家?!?/br>
    戴權忙附和道:“小的也聽說王家跟賈家翻臉后,兩家斷了來往。王家人雖不在京城,但其他人家還在呢。況且,據說薛家人待王子騰走后,跟賈璉親近異常,指不定是王家惱羞成怒,不肯教訓薛家免得打走了財主,于是只教訓賈璉呢?!?/br>
    “這 么瞧著,當真像是王家無疑了?!彼遄旖青咧湫?,他自然不是個被房文慧、戴權三言兩語就說動的人,只是此時動不得忠順王府,只能拿了王子騰做筏子,于是 對戴權道:“你去告訴賈璉一聲,他與忠順王府間,只夾著王子騰的恩怨,其他的再沒旁的牽扯。如今,朕許他用許家、黎家關系,親近忠順王府?!?/br>
    許、黎兩家素來在他與太上皇之間不偏不倚,如今有賈璉牽頭傾向太上皇,他不信忠順王府不肯為“大局”著想,說服王子騰暫且棄了與賈璉的恩怨。

    房文慧頷首眼皮子跳個不停,心道賈璉竟是當今的人?

    “是?!贝鳈啻饝?,想起賈璉所說,便道:“賈璉如今也是有功名的人,也在選官之列,不知主上要將他派到哪里去?他人雖小,志氣卻大得很,竟樂意去廣東清減冗雜官職呢?!?/br>
    若論起冗雜來,廣東最多余的官職,就是封疆大吏廣東總督。

    水沐微微有些吃驚,“他果然如此說?”

    戴權笑道:“那可不?”

    水 沐沉吟一番,不肯見封疆大吏是個太上皇的心腹,也想瞧瞧初出茅廬的賈璉哪里來的膽量要四兩撥千斤地弄垮在廣東根基穩固的廣東總督,于是道:“準了他!朕就 拭目以待,瞧瞧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了!若果然能成,朕身邊他便是第一可用之人了?!彪S后拿了一枚杏干丟入口中,又問房文慧:“那皇商薛家進貢的東西里,總能 挑出毛病吧?”

    房文慧不解其意,戴權忙笑道:“房美人前兒個不還說薛家進貢的簪子成色不好么?據我說,薛家掛在戶部的名,就是王家說項給弄來的,定還不及市面上其他人家置辦的東西好呢?!?/br>
    房 文慧福至心靈地明白當今是要助賈璉一臂之力,令薛家以為王家無能越發地跟賈家密不可分;這般,斷了王家的一條財路,也就是斷了忠順王府的一條財路。只是少 不得要叫她豁出去“恃寵而驕”,冒著得罪人的的風險挑剔內務府置辦的首飾了,皇命難為,只得道:“正是,薛家的簪子,遠不及妾在宮外用的,妾前兒個令人說 給內務府聽,內務府至今沒人理會。待妾明兒個叫了內務府總管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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