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閱讀_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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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著酒瓶的鴛鴦手一抖,忙放下酒瓶跪在地上,臉上漲紅道:“老太太,您這是……” “快起來,莫非你還瞧不上璉兒不成?”賈母笑了,再看賈璉依舊吃酒吃菜,對她的這句話并不詫異也不欣喜,越發下定決心亡羊補牢,將這孫子籠絡住。 “我情愿留在老太太身邊,一直伺候著老太太?!兵x鴦賭咒發誓,只覺賈母是還疑心她才要打發她走。 賈璉放下了筷子,瞅了一眼在一旁捧著茶盅的琥珀,在琥珀手上接了青花茶盅,漱口擦嘴后,起身道:“多謝老祖宗賞賜?!庇治⑽澭鼘x鴦道:“行了,隨著我去吧?!?/br> 鴛鴦對上賈璉的眼,不由地心中一蕩,先有些被迷惑,隨后卻又想如今金彩已經做了大總管,自己何必跟那些眼皮子淺的學,還要磕頭不肯,聽見賈母冷哼了一聲,只得起身面上泛著緋紅地隨著賈璉向外去。 一路上鴛鴦幾次三番要說話,又羞臊地說不出口,跟著賈璉從穿墻游廊進了警幻齋,只聽賈璉說“告訴趙天梁,鴛鴦終于歸了咱們了”,心里立時疑惑她來了,為何又要告訴趙天梁,那“咱們”二字又何解? 待 進了賈璉屋子里,見賈璉煞有介事地在明間里將一枚通靈寶玉放回腰上寶藍繡綠萼梅香囊中,另外一枚丟入正燃著的三足玉熏爐中又拜了一拜,又見全禧、全祿拿了 杏仁茶、捧著面盆帕子進來,越發地束手束腳,不知該去幫著賈璉洗臉,還是將自己的志向說出來,畢竟以金彩如今的身份,將來她也算是大有可為的人。 “璉二爺,我是不……” 還不曾說完,就聽一陣玉佩鏗鏘、靴履拖沓聲,金彩夫婦、趙天梁,另有一個抱著鴛鴦劍的柳湘蓮便過來了。 金彩家的見過了賈璉,喜憂參半地拉著鴛鴦,忙問賈璉:“二爺瞧瞧老太太這是個什么意思?” 金彩道:“據我說,老太太這是向二爺示好呢。她必是琢磨著鴛鴦若是二爺的人,就將她送來,以示不再追究她那些箱子的事;若不是,送來了,正好籠絡了二爺?!币蝤x鴦終于從賈母院子里出來,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鴛鴦成日里留在賈母身邊提心吊膽,也巴不得出來,只是此時出來了,又鬧不明白如今該怎么著,扭手扭腳地站著,又見趙天梁一直拿著眼睛看她,微微扭過臉,待見他還躲躲閃閃地偷看,心里害臊地搖了搖金彩家的手。 金彩家的聽說賈璉特意叫了趙天梁來,哪里還不知道賈璉的意思,見趙天梁生的濃眉大眼、體格魁偉,也算是相貌堂堂,又是賈璉奶兄,心里便也有兩分滿意,握著鴛鴦的手,就笑道:“二爺如今要如何安置鴛鴦?” “趙嬤嬤如今也管些內宅事務,可惜她不識字,鴛鴦既然識字,不如先去幫著趙嬤嬤,日常住在后院我那院子里,替我打點些鞋襪即可?!辟Z璉坐在太師椅上,捏著一枚黑棋,躊躇一番,將那一子落在面前棋盤上。 賈 璉沒有收她的意思,鴛鴦一顆心放回肚子里,瞧見趙天梁那雙賊眼當著賈璉的面就偷看個不停,猜出必定是不知哪一會子自己被趙天梁給瞧上了而趙天梁也膽大包天 地跟賈璉求過她,她原也不肯留在警幻齋中做了賈璉的房里人,心覺趙天梁并無不妥,此時忙謝了賈璉。沒了心事,煞有興致地將俊俏的柳湘蓮多看了兩眼,嘖嘖驚 嘆賈家之外還有這樣鐘靈毓秀的人物,這才隨著金彩家的、趙天梁去趙家見趙嬤嬤去。 “明兒個二爺去寧國府吊喪的祭禮都準備妥當了,送殯的車馬、并下榻的村子、寺廟都打發人收拾整齊了?!苯鸩收f完,又低聲笑道:“料想珍大爺明兒個會有意在二爺面前顯擺寧國府一宗的人又親密又富貴呢,小的跟著二爺也有富貴景看了?!?/br> 賈璉也想到這個了,只是他不將賈珍的“炫富”放在眼中,甚至巴不得賈珍把銀子全部花費在賈敬之妻的喪事上,點頭對金彩道聲辛苦,便捏著棋子對著棋譜下棋。 柳湘蓮將劍放在高幾上,在賈璉對面坐下,瞧著金彩去了,托著臉道:“林老爺很喜歡你們家珠大爺呢,我方才也去送了林老爺,瞧著林老爺進了轎子還跟你們珠大爺說話呢?!?/br> “嗯?!?/br> “你不著急?”柳湘蓮這十幾日里也將賈家的事看得明白了,只聽說兩房的下人都不來往,就知道兩房勢如水火了,那林如海前途無量,論理說兩房人該搶著巴結才是。 “為什么著急?”賈璉笑道。 柳湘蓮忙道:“怎會不急?林老爺是探花出身,又是龍臺寺大夫……” “你怎也學的這樣市儈了?”賈璉笑了一笑,這才瞧見挨著這墻邊堆著兩堆書本,忙起身去拿了一本看,見是印好了的,有標點的《茶經》,翻看了幾頁,就道:“全禧呢?” 全禧忙端著兩盞桂圓湯進來,見賈璉看書,就笑道:“忘了跟二爺說了,這書晌午的時候就送來了?!闭f著,將桂圓湯放在矮桌上。 “混賬,送來了也不說一聲?!辟Z璉又翻了幾本,見印制得還算精細,就道:“去許家給大爺、二爺、三爺、五爺送信,就說我明兒個過去一趟?!?/br> “你忘了明日要去寧國府?后頭幾日還要去送殯伴宿?”柳湘蓮提醒道。 賈璉忙道:“那今兒個就打發人送去?!?/br> 柳湘蓮也過來翻中有些奇怪的符號,又看書的扉頁上印著那符號的意思,蹙眉道:“莫非看個書還要費勁記住這些符號的意思?” “會 看書的人自然明白意思?!辟Z璉去西間里拿了花簽,略一沉吟,便在花簽上寫下“璉乃俗人,昔日只知斗雞走狗,只知酒水之濃烈,不知清茶之淡雅。偶得《茶經》 一本,甚喜之,便令小仆拿去書局印制,冒犯之處,還請碧汀先生見諒?!被ê炆弦灿昧藰它c,拿了個信封裝上,只留下五本《茶經》,其他的叫朱龍送去許家,琢 磨著那黎婉婷瞧見了這書,是會氣惱還是會歡喜? 一夜無話,翌日賈璉穿了一身藏藍箭袖戴著銀冠出了警幻齋,就望見賈敕、賈敦等人已經在等著他了,至于賈赦、賈政、王夫人、賈珠、李紈,都因賈母唯恐他們被賈珍、王子騰等引誘著攪合到義忠親王府的事中被約束在家中,并未過來。 柳湘蓮閑來無事,也穿著一身賈母贈送的月白箭袖、粉底皂靴跟在賈璉身邊同去寧國府看熱鬧。 眾 人坐了轎子過去,不等進門就望見一群豪奴披麻戴孝地迎來送來,下了轎子,就被賴升等寧國府有頭有臉的管事迎進去,入門便見各色彩旗招展,一群寧國府一宗的 子弟迎上來,請他們去賈敬之妻靈堂去,到了靈堂前,就見從偏廳到暖閣至穿堂跪滿了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忠仆義奴。 一堆人望見榮國府一宗的人來,扯著嗓子哀痛地嚎哭起來,其中幾位佼佼者,哭得死去活來,嘴中念叨的悲傷之語甚是感人肺腑。伺候,賈珍、賈蓉、賈薔幾個這才露面。 賈珍拄著拐棍沉痛地道:“方才與襄陽侯戚家說話,來遲了一步,璉兄弟莫怪?!闭f著話,引著賈璉、柳湘蓮向前。 賈 璉微微撇嘴,心道分宗之后,賈珍煞費苦心地一番運籌,如今總算是叫四王八公并些平原侯、定城侯都跟寧國府這邊親厚了;只是聽說他為向自己這一宗的子弟彰顯 寬厚,也學著他給了賈芹等人差使,心道賈珍就等著瞧那賈芹能給他辦出什么好事吧。去靈堂祭拜了賈敬之妻,見各處的男女仆人都是十二個一組,粗粗一算,榮國 府如今只留下名字在冊子上的下人不足二百人,這寧國府今日使著的下人至少有個四五百人。 一群人又去正堂邊上左邊的鹿角房子里去,只見王子騰、王子勝、史鼎等人都在那屋子里唏噓嗟嘆。 屋子里眾人一瞧見賈璉來,立時不做聲了。 雖賈璉是欽定的孝子,但眾人眼瞅著榮國府與四王八公都疏遠了,又與寧國府分了宗,哪里肯為了一個孝子的名頭就公然跟賈珍作對?且他們個個處處受人逢迎巴結,春節里榮國府也不曾給他們送禮,他們此時怎肯熱臉去貼了冷屁股?于是紛紛圍著賈珍說話并不理會賈璉。 王家兄弟、史家兄弟悻悻地,待旁人都從這屋子出去后,便帶著自家子侄與賈璉、柳湘蓮同坐在這屋子里。 宴席很快擺了上來,都是些山南海北、中原外國、或干或鮮的菜饌佳肴并美酒陳釀,另外還有八個唇紅齒白,顯然受過專人調、教的小童暖酒傳菜。 只 瞧這一桌宴席,再聽外頭的笙簫聲,賈璉掐算了一把賈珍花費的銀子后,拿著筷子將一塊蹄髈夾到柳湘蓮碗中,見王子騰“不計前嫌”地要給他斟酒,忙搶下酒壺, 給宴席上的眾人一一斟了酒,望見坐在王子勝下手邊的男子看了他又去瞟柳湘蓮,便琢磨著這位是王仁,王熙鳳的哥哥了。 史家兄弟不如何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儼然是看明白了史家再看賈家不順眼也得跟賈家綁在一處后,心里依舊不痛快。 那王子騰、王子勝則熱絡得很,瞧見了柳湘蓮,略問了兩句,稱贊了賈璉以德報怨后,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地就道:“大太太出殯后,就是林姑老爺的生辰,璉哥兒那日一定要來,總歸林姑老爺也不是愛聽戲的人,你來了請教他如何做學問,叫我們聽著也受益匪淺?!?/br> 賈璉心知王子騰是想叫他做了說客,勸說林如海別去捅馬蜂窩,笑了笑,“偏忘了姑父的生辰了,已經約好了去許尚書府上請教,不好爽了外人約,只能怠慢了姑父了?!?/br> 柳湘蓮捏著筷子的手一頓,認定了賈璉是在躲著林如海,又見那王仁眼神輕蔑地看他,當即冷哼一聲。 王仁不料柳湘蓮敢對他冷哼,握著酒杯親昵地勸說賈璉道:“璉哥兒,這些不過是個玩意,萬萬不能當真了,鳳丫頭……” “住嘴!”王子騰心知賈赦、賈政廢了,賈珠不是懂庶務的人,為今之計,只能是勸說名聲正好的賈璉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林如海,見王仁出言莽撞直接說柳湘蓮是孌童,忙喝住他。 賈璉輕笑一聲,這王仁一看就如早先的薛蟠那樣還以為他們王家自說自話的親事必定能成呢,如今他且不說破,就叫王家人鬧一鬧,不然他還發愁怎么斷了二房人跟王家的來往呢,因覺得這酒席太過油膩,并不吃東西。 待聽人說時辰到了,眾人便起身,賈璉帶著柳湘蓮坐了一輛四輪華蓋車,進了車中只管看書,柳湘蓮趴著車窗看向外頭銀山雪海一般的送葬隊伍,再次問賈璉,“璉二爺,可是林老爺有了不妥?” “嗯?!?/br> “到底有什么不妥?”柳湘蓮忙問。 “小孩子家家,問這么多做什么?”賈璉合上書,在心里默背著書中圣人之言。 “璉二爺——”柳湘蓮喚了一聲,見賈璉不搭理他,立時從行進的車中跳出,擠進送葬的隊伍里便不見了。 賈璉撩開車窗望了一眼,如今先要看林如海如何做,他才能決定如何做,又聽人說馮紫英來尋他,便請馮紫英進車里說話。 ☆、第55章 難于登天 柳湘蓮身量尚小,從一堆堆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堆里擠出來,去了路邊,又見路邊都是些吊唁的棚子,繞開看熱鬧的人,忽地一凜,只覺自己似乎是被鷹犬盯上一般,扭頭望見方才在酒席上看他的王仁此時領著七八個隨從,不去跟著隊伍送殯,反倒獰笑著向他圍過來。 柳湘蓮心里一慌,向腰上摸去,偏今日又沒帶鴛鴦劍來,心覺那王仁來者不善,又見要回送葬的隊伍也不能了,于是不管不顧地就向路邊的棚子里鉆去。 虧得他今日銀冠玉帶地打扮著,棚子里的人只當他是誰家的小爺,也不敢去攆。 一連竄了幾個棚子,眼瞅著那王仁還鷹犬一般地緊盯著他在外盤桓不肯離去,心道自己什么時候又得罪了他? “你是誰家的公子?” 柳湘蓮聽人問,回頭見如今正奏哀樂的棚子里坐著一個與他年紀仿佛的貴公子,忙起身拱手道:“在下柳湘蓮,因被京營節度使的侄子王仁追趕,是以躲到這里來?!?/br> 那貴公子雖不知道柳家是誰家,但料想那王仁父母過世后雖有兩個叔父但其叔父并不如何約束他,未必不是王仁看人家小公子生得好,一時存了歹心,于是笑道:“小王尋那王仁說話,你只管從棚子后出去回家吧,日后莫再只身一人四處亂闖?!?/br> 柳 湘蓮聽他自稱是小王,猜到自己誤打誤撞進了個王爺家的棚子里,連聲道得罪,趕緊向棚子后去,出了棚子,卻不立時走,只覺自己該聽一聽那王仁為何氣勢洶洶來 追他才是,于是立在棚子后,聽見那小王爺叫了王仁進來后,那王仁便一說三嘆地道:“王爺不知道,原本我家妹子與賈家二爺有一段大好姻緣,誰知那賈家二爺忽 地貪戀男色,鬧著不肯認下與我家妹子的親事,更是將家里的丫鬟一概打發出去,只留了幾個俊俏的小童在房里伺候著。方才那小子,王爺莫看他打扮得尊貴,實際 上是賈家二爺買來的破落戶,為叫賈家二爺懸崖勒馬,才不得不動了捉拿那小子的念頭?!?/br> 柳湘蓮心中起起伏伏難以平靜,心道這鬼世道,不論男女,只要家貧,容貌生得好,就是禍事一樁,又見棚子后幾個太監過來,不敢再聽,匆匆地打聽了龍臺寺衙門在什么大街上,就趕緊向龍臺寺衙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