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_分節閱讀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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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一聲殿下,叫阿丑記起了這人是誰,當日還是他讓阿丑把殷子湮帶走的。 阿丑下意識移了步伐,不想人看了那人,那人還沒穿好衣呢! 殷子湮低聲笑了,繞過阿丑朝邢風走去,阿丑只呆呆的,不知他笑了何事。 “殿下的傷可要緊?”邢風看著殷子湮,冷峻的面上透著一抹擔憂。 “這小傷要不了人命?!彼麄氖侵?,但他是習武之人,且身上也有治內傷的藥帶著,服藥之后,運功調息,傷是好得快的。他讓阿丑去買的治外傷的藥,也是金貴的,抹上去不出幾日傷口就會結痂了,再過兩日這身上纏著的布條可以取下來了。 “殿下何時回宮?”殷子湮在夏府里呆了兩日,身上又有傷,邢風是擔憂的。 “此時回宮,露了面只怕會打草驚蛇,不如藏著身,等著那幫賊人自動現身?!蹦茄t的雙唇微微彎著,劃出優雅的笑意,卻又帶了一絲冷邪之氣。 “殿下明知是……”邢風遲疑著說了半句,見殷子湮冷了面,就停了話了。 “明知又如何?沒有把握,便不能行事,你也不可沖動了。先回了宮去,就說三殿下遭了人的毒手,下落不明,到時………自能揪出那幫烏合之眾?!彼麅纱问芤u,明了幾分是何人所為,那人與他不合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此事自然不是一時能了的。 第三十二章 阿丑每日早起晚歇,今日也是起得早,天都不亮就到廚房干活去。 由于劉嬸還沒病好,這廚房里管事的就換了一任,暫替劉嬸的管理些事物,這劉嬸的病也不是一兩日就能好的,廚房可不能沒了主事的人。 那管事的是個年輕的婦人,從前就在廚房干活,幫著劉嬸打下手,曉得劉嬸一直待阿丑如親兒,這時也沒待薄了他。不說管他吃好,那也是管他吃飽的,沒少了阿丑什么。 前兩日劉嬸起不來床,這廚房干活的下人也顯得散漫了些,倒也不是偷懶不干活,就是沒以往盡心??偣芤豢磩疬@病一時好不了,廚房少了管事的,才說暫且換個人管著。 早晨阿丑一干完活,才想要走,那新管事叫了他,說是還剩了吃的,叫他拿去填肚子。阿丑倒不好意思了,從前也不和這人多說話,淡漠得很,一直以為這人厭惡他生得丑,現在看來也不是了。 新管事是個年輕的婦人,一直知了阿丑是個憨厚老實的孩子,只是阿丑不大說話,同劉嬸也是少說的,多半點著頭應聲。她也是進府里不久,自然也和阿丑的話不多了,顯得也生疏了。 劉嬸向來待阿丑好,她是看著的,現在劉嬸病了,她來暫替廚房的管事,也是不會待薄阿丑的。 阿丑得了兩個饅頭和一碗清粥,他吃了一個,還留了一個,想著那人早晨也是沒吃什么的,便把吃的送了柴房去。 清晨的涼爽,微風淡淡,朝陽升起。金色的柔光照來,暖暖柔和,并不炎熱,也不刺眼。 阿丑打了清水端到柴房去,推開柴房的木門,沒見那人的身影,等他回頭一看,那人在他身后。只挑眉望他,開口道:“你今日晚了?!?/br> 這人像是去晨練了,白玉般的臉上滲出細細汗珠,鬢發也是濕的,這習武之人每日都要練武的么? “廚房活太多,今日府里有事………”阿丑聽聞別人說今日二小姐會歸府,如今不能稱她為二小姐了,可得稱了太子妃,府里正張羅著布置,就怕出了什么差錯。 阿丑把水端過去,等著殷子湮梳洗,殷子湮只說晨練出了汗,要凈身,讓阿丑去打水來,再來干凈的衣衫來。 阿丑自是去做了這些,在他眼中這人是金貴的,他們這些習慣人伺候的貴主,自然也習慣發號施令使喚人了。 阿丑去打了清水來,又拿了一件干凈的衣,還好劉嬸有多做衣裳給他,不然他是沒幾件送來給這人替換的。別的人終年也是那幾件衣裳,他比別人多了幾件,那也是劉嬸為他做的,他向來是愛惜的,干活時怕將衣裳弄破,他多半是脫了再去干活,事后再穿了。 他雖愛惜衣裳,可也有衣破的時候,現在手里的這件衣裳就是縫補了的,還不止一處,不曉得這人會穿了么? 阿丑躊躇著,沒把衣裳給殷子湮遞過去,殷子湮輕輕一笑,那唇色艷麗如花。阿丑看得一晃神,沒拿緊手里的衣裳,阿丑只感到手背有冰冷滑過,手里就空了。那衣裳就到殷子湮手里去了,殷子湮瞧了手上的布衣,只輕聲道:“你還不出去,愣在這兒要伺候誰?” 阿丑并沒呆愣著,只是一時晃神而已,那人沒嫌棄這衣裳,還拿了去。他當那人會不悅,把衣扔了地上,沒想那人竟接過去了。 有衣遮身,比沒衣的好,榮華富貴殷子湮過慣了,早時還不習慣這些,在這兒呆了兩日,倒是慢慢適應了。 等殷子湮洗好身出來,阿丑端著熱過的粥等著,殷子湮看得一愣,那美面帶著一絲疑惑。 阿丑見了他這樣,不好意思地憨笑著,“這粥方才放著就冷了,又端到廚房熱的,蒸饅頭時今早剛蒸了,也熱了一遍?!?/br> “你可吃了?”殷子湮打量著阿丑,總覺得他瘦了不少,沒前幾日看著有生氣了。 “吃了的?!卑⒊蟀阎喾诺揭慌?,白面饅頭也放好了,還有一疊小菜,那還是新管事留給他的,他沒吃了,也留著。 這些清淡的東西,他吃了幾日,也適應了,雖是粗茶淡飯,比不得宮里的吃食??晌兜绹L著還是行的,不是什么美的滋味,吃著清淡,也是不厭的。 殷子湮剛抬碗吃著,便聽到外面來人了,喊著阿丑,聽著聲音就是急切的,像是有事讓他去。 阿丑忙出了去,臨走時同殷子湮說了,碗筷且放著,等他回來收拾。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府里忙了,人手不夠,今早府里就打理布置了一遍,現在多人都道前廳去等候差事。后院人少,干活的忙著,便叫阿丑快去幫襯著。 阿丑來了廚房,新管事就讓他跟著其余的奴仆端菜去前廳,這事換在以前可輪不到他的。只是新管事看他,是同別人一樣的,沒覺著他哪里不同了,何不能去前廳呢?所以才讓他跟著別的人去。 阿丑少有被派到前廳幫忙,一來是劉嬸怕他到前廳去,遇了大少爺,惹了事。二來別的人不愿同他一起,自是因他面丑,怕他惹了主子不高興,若是有貴客來了,驚了貴客怎是行的。這樣一來阿丑都是在后院干活的,前廳就沒去過幾次,只是從前老總管還在,他跟在總管身邊倒是常到那邊去。 府中比以往整潔干凈,不是說以往不整潔,可現在就連頭頂的房梁看著也是光亮干凈的,看著就沒一點灰塵污垢。 還沒到前廳,隱約就有人聲而至,聽著是嬌嫩的女聲,輕柔輕柔的,細細的。而這聲他是聽過的,也耳熟,他同三少爺進宮時,她不是就笑過了么?那笑靨還是美的,只是少了什么。 跟在別人身后,端了菜到桌上,每一步每個動作阿丑都是小心翼翼的,謹慎著的,在這前廳可不能壞了事。 只是他老感覺有一道冷寒的視線落在他身,他不敢望了是誰,但能猜到幾分,這府里如此厭他的,還能有誰。 夫人和老爺也是在的,只是阿丑不敢亂望了什么,端了菜上桌就規矩地退了出去。臨出了門檻,身后又有嬌嫩柔軟的女聲響起,阿丑只想著,她笑的還是那么美么?為何就是少了什么,不同從前那笑一樣了? 第三十三章 阿丑同別的下人一樣,都在門外候著,只聽著里頭的吩咐做事。 在外頭站了有個把時辰,也沒什么吩咐他去做的,每當差些什么或是添置些什么,別人的比他跑得快。倒是像怕他進去丟了臉面,惹得里頭的貴人不高興。 這府里的奴換了好些,有些不知阿丑幼時的事,有些卻是知的。這不知道的,自然厭惡鄙夷他了,知道的倒也沒如此小人眼光,只是也同他淡漠得很。 阿丑候在門外,就算沒他去做的事,他也是不能離去的,得等到里頭再沒沒什么吩咐了,才能散去一些奴仆。 等了好些時候,里頭吩咐撤下飯菜,備好瓜果茶點,這又是一陣忙碌。 整頓飯吃好了,都過了午時了,里頭散了些人,都是夏家的近親,多半是權貴的門第。里頭那貴人聽說是下午便要回宮的,這才走了好些人,不然又得候著伺候,忙碌又勞累。 老爺和夫人同里頭的貴人說了好些話,而后老爺有公務處理,便只有大少爺和夫人陪著了她了。 這時只剩了自家人在,也沒那么多禮數了,也吩咐他們下去,不用伺候了。 阿丑這才是心中輕松了,正跟著眾人退下去,里頭出來一人,喊住了他。其他人又以為阿丑惹了主子不高興,都走得快,怕沾了事上身。 “你倒是敢到這兒前院來了?”夏銘早些時候見阿丑來前院伺候,看了那丑面,就是厭惡的,倒是尋思著誰讓他到前院來了。尋思不出來什么,倏然間記起了那東西了,正好也問問他,到底何得了那東西來。 阿丑不曉得哪里又得罪這大少爺了,便退開兩步,不想與他牽扯。午時已過,那人還沒吃早飯,必是還等他去送飯的。 “你怕個什么?本少爺有話問你!”那聲冷了如冰,可那面確實微微笑著的。 隨著大少爺的冷聲響起,阿丑只感到肩頭一痛,只轉頭一看,大少爺的手正緊扣著他的肩。似要捏碎他的肩骨了,皮骨都生生地疼著,阿丑忍著疼痛,應著聲。大少爺只笑笑,放了手,叫他跟著走。 離大廳遠了,大少爺才停了腳,回頭見沒人經過此處,從袖里摸出一個精致之。阿丑一見那東西,心頭就急了起來,他要了許久都沒要回來,現在出現在他眼前,他怎不欣喜?便是想要回來的。 夏銘拿著手里的東西,驀然見阿丑那心急的模樣,勾著唇,面容的笑意不減。沒等阿丑瞧出他是何意,他就開了口道:“這東西你倒是在何處得的?” 此話一出,阿丑有些慌,大少爺這會兒來問這東西,是何意呢?那時候他不是都說了嗎?現在竟又來問了。 “少爺不是知了嗎?這……是拾得的?!笨磥泶笊贍敳⒉皇悄脰|西還他的,而是打聽這東西的來歷,這是怎么也不能說的了,就算又招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