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_第117章
摔投的反制技! 羅曼認得這一招!他曾學過,就是露辛達帶著一大群學生不請自來上“大師課”的那一天,由西薩爾親身示范,將這個技術教給了他。 如果對手使用熊抱摔投,該如何反制?——勾絆對手的腳,將其推倒。 如果使出摔投的是你,卻遭到敵人的反制,那么該如何對抗反制? 西薩爾已經原原本本地將技術傳授給他了。用他自己的雙手和身體,將他的學生狠狠撂倒,上了一堂終身難忘的課。 記憶仿佛guntang的流水,順著神經流向羅曼的四肢百骸。哪怕大腦不記得,經過千錘百煉的身體也不可能忘記。 愛德華的意圖通過他肌rou的微妙變化傳達到了羅曼身上。在發覺到他要將自己推倒的時候,羅曼雙腿伸直,用雙腳和右手撐住地面,整個人順時針旋轉起來,同時左手勾住愛德華的肩膀,借助摔倒和旋轉的勢頭,將愛德華摔了出去。 愛德華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他越過羅曼的身體,失去平衡的身軀騰空轉了半圈。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放緩了。 一聲鈍響,血rou之軀結結實實地摔在地板上。 賽場上靜默了三秒。 觀眾們站起來,爭先恐后地伸長脖子。 裁判們則同時蹲下來,觀察愛德華落地的位置。 他們面面相覷,用眼神傳遞著彼此的判斷。 確鑿無疑。 背部著地。 *** “獲勝者是——羅曼!” 第79章 歡呼聲幾乎掀翻了體育館的屋頂, 就連燈架似乎都因為爆炸般的音波而微微震顫。 羅曼站起來,扯去面罩, 露出汗涔涔的年輕面孔, 毫不矯飾的自豪和喜悅從他眼角和唇角的每一道弧線溢出。他舉起雙手向觀眾致意, 先是小幅度的揮手,然后雙臂直挺挺地高舉,緊緊握拳。隨著這個象征勝利的動作,體育館中再度爆出一波更為熱烈的歡呼。 他抹了抹眼角, 像是要擦去流進眼睛里的汗水,也像是拭去喜極而泣的淚水。他剛要把手放下來, 裁判就捉住他的手腕, 再度舉高——毫無疑問,這是承認了他無可爭議的勝利。 裁判的嘴巴在動,似乎在照本宣科宣布的姓名, 但是館內的歡呼聲過于響亮,他的聲音完全被淹沒了。最后他不得不捂住耳朵,臉上帶著無奈的笑意。 羅曼一邊揮手一邊倒退向出口。他在賽場邊緣的防滑地毯上絆了一下, 歡呼的人們頓時哄堂大笑,而笑聲很快變為充滿揶揄的口哨, 因為他跌入了身后西薩爾的懷抱。 西薩爾毫不避忌他人的目光, 緊緊環抱著他,親吻他的耳朵。羅曼紅著臉回過頭讓他別鬧, 他卻順勢捕捉了羅曼的嘴唇。 所有人都在為這個童話般美滿的結局喝彩。勇士戰勝強敵, 贏得愛情, 他們難道還能期待什么更好的結果嗎? 至于敗者的結局就沒多少人關心了。頂多是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人不乏惡意的幾聲嘲弄——“哎呀,自作自受,真是可憐?!痹诤笈_有更“熱烈”的歡迎儀式等著愛德華,全部來自他的手下敗將們。他們迫不及待要將愛德華曾經給予他們的譏諷連本帶利地奉還回去。 比賽的最后,依照規矩,兩名對手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得握手致意。羅曼倒是不介意擺出高姿態和愛德華握手言和,至于愛德華的態度……嗯,他也不想關心啦! 愛德華面帶無比屈辱的表情握住羅曼的手,后者的耳朵紅彤彤的,仍因方才西薩爾的“非禮之舉”而面紅心跳。愛德華看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后面的頒獎儀式可謂是地獄般的煎熬。他不得不和興高采烈的羅曼以及趾高氣揚的阿列克斯站在一起接受主辦方頒發的獎杯,聽組委會主席宣讀冗長的祝賀詞,擠出苦澀的笑容和另外兩個人合影,全程沐浴著所有選手、觀眾和工作人員幸災樂禍的目光。哪怕把他扔進地獄火里活活燒死也比現在這樣強! 頒獎儀式結束后,愛德華謝絕了記者采訪的邀請,怒氣沖沖地走進后臺。果不其然,以萬年老二三人組為首的手下敗將們一擁而上,面帶譏嘲的微笑說:“恭喜啊愛德華,第一次參賽就拿到了亞軍,前途無量呀!” 愛德華瞪了萬年老二三人組一眼,他們這次沒有退縮,而是勇敢地瞪了回來。要知道,以前他們可是根本不敢跟盛怒之下的愛德華有任何眼神接觸,現在居然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由此可見他落魄到了何種地步! 他推開這群老母雞似的咯咯叫個不停的手下敗將們,來到更衣室屬于他的一角。他拿出自己的包,嫌棄地將那尊精美的獎杯隨手丟進去,好像那是個大型不可燃垃圾。手下敗將們仍在遠處聒噪著,拿他的落敗作為一個調侃話題。愛德華攥緊拳頭,指甲將手掌掐出一個個半月形的深痕。 他想不明白,他怎么會輸掉呢?他所學習的格斗技術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新人?羅曼當時的那個招式,是不是有什么破解的辦法?如果當時他沒有使用反制技,而是用別的方法,是不是就能化險為夷了? 愛德華不斷在腦海中反復演練當時的情形,假如羅曼這樣,他該如何應對,羅曼那樣,他又該怎么見招拆招。他很快找出了破解那一招的技法,不禁又是興奮又是懊悔。要是再有一次比賽該多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能反敗為勝!到時候不用進入驟死賽,不用拼摔跤技,他直接在劍術較量階段就能以壓倒性的實力讓羅曼俯首稱臣! 他多想回到賽場上再拿起劍戰斗一次??!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愛德華愣住了。 他在想什么???他不是最討厭劍術嗎?他不是最看不起這些幼稚的游戲嗎?既然如此,為什么他還會渴望回到賽場?為什么他會那么認真嚴肅地思考破解敵人招式的辦法?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把這無聊的游戲當了真? “不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我……我明明討厭這些啊……!”愛德華望著自己的雙手,驚懼不安地喃喃自語。 “難怪你這么寶貝它。你一定很喜歡玩劍?!毙∨⒌穆曇舾‖F在耳畔。 ——不是!我討厭死它了! “如果有一天你厭煩劍術了,一定要說出來哦。我不會怪你的?!崩蠇D人的聲音在腦海深處響起。 ——我早就厭煩了,是為了您才忍住不說的,不是因為我自己喜歡! 愛德華抱住疼得仿佛要裂開的腦袋,痛苦地蹲了下來,雙肩不住地顫抖。他身上肯定有某個地方出了故障,否則他怎么可能……舍不得放下劍術呢? 一只溫柔而有力的手按住他的肩膀。 愛德華猛地跳起來,這才發現聒噪的手下敗將們已經作鳥獸散了,更衣室里除了他,就只剩下他背后的老人。 “老不死的,你來干什么!”愛德華揮開老人的手。 老人握住拐杖,有些拘謹地看著他。自打回國之后,愛德華還是第一次跟老人面對面談話。在這么近的距離,他可以清楚地數出老人臉上的皺紋。七年過去,老頭子變得更老了啊。他想。 “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愛德華怒不可遏,連一滴淚水溢出眼角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