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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聽說有這門規矩,”卞有離語氣生硬,“閏大哥,我不知道你壞了誰的規矩,反正我師父他不需要后人如此行事。你現在,起來!” 風夾裹著暖意席卷而過,留下些許新鮮草木的清香,芬芳怡人。 閏六緊張地抬起一點角度,看了卞有離一眼,卞有離懶得理會他,直接轉過頭去。他便將目光投向了明察。 明察挑眉與他對視,似笑非笑,神情中卻透露出掩飾不住的恨鐵不成鋼。 不過這一抹神色迅速消卻不見,幾乎難以察覺。他微微含笑對閏六提點道:“子順兄,快起啊?!?/br> 話雖說得熱切,語態也毫無瑕疵,然而閏六聽了,卻感到一陣悚然,仿佛自己又被這小子給算計了去,或者是即將被算計。 可是情形已經這般,無法可想,閏六也不敢再跟卞有離對著來,只得訥訥起身。 卞有離余光瞥見他起來,轉過視線漠然地盯著他:“我本想讓王上看看你們cao練情況,誰知cao練沒看成,倒是白白看了一場戲。也罷,你們自己接著練,橫豎你們自有規矩?!?/br> 說完,徑直轉身而去。 甚至連阮羲都沒理會,直接把人隨意撂在了此處。 明察連忙對阮羲施禮道:“王上恕罪,將軍不熟悉民間規矩,因此煩悶不解,這才離去,待草民等勸慰一二便好?!?/br> 聽得此話,阮羲忍不住正眼打量了明察一番。 他自然不會計較卞有離的行為,只是這個年輕男子,竟然第一時間就想著為卞有離的失禮開脫,倒是極有眼色,也很會說話。 看來這軍中,有很多有趣之人。 明察神色懇切地立著,似乎沒察覺對方探究的目光。 “無妨,”阮羲輕笑,“孤去看看將軍,你們接著練就行?!?/br> 卞有離從cao練場離開,漫無目的地亂走,待反應過來,已經走到軍營后門。 瓊寧是荊國之都,極盡繁華昌盛??墒窃偃绾畏笔?,總有個范圍。這軍營基本上就是脫離了那塊范圍,勉強沾了點邊,也沒能蹭上些許好模樣。 但無論如何,進軍營之前,還能遙遙窺見一絲城中繁華。 可是從軍營后門往外看去,就是實打實的荒野了。 一望無際的荒涼土地,只有低矮稀疏的雜草生于其上,黃綠相間,無精打采,裸|露出清清楚楚的褐色地表。 風從此處吹過時,會有空蕩蕩的聲音漂浮而過,拂過雜草,拂過地面,拂過石子和石子之間的空當,留下一派深刻的凄清。 卞有離靜靜地在門邊站了一會兒,踏出門去。 第十七章 熏風過野,天地浩大。 草木萋萋,素影孑立。 軍營后門外頭這片土地沒什么用處,既貧瘠得不長糧食作物,又起伏得難以安營扎寨,除了有幾支隊伍偶爾在此練練招式,大概就是外圍長的草還能喂喂馬。 不過營中的馬都很喜歡這片地,可能這里的草味道特別一些。 卞有離獨自出去,很快察覺到后面有人跟過來,但也沒有回頭。他不僅不回頭,甚至還加快步子,直接走到一側牽了一匹正在吃草的黑馬,翻身上去后輕喝一聲,朝著遠處奔去。 風聲擦過耳邊,呼嘯不已。這地方很大,卞有離沒有刻意控制韁繩,因此馬兒跑了一會兒,就遲疑地慢下速度,似乎是在等待指令。 往何處去? 瞎跑也不是個事兒。 卞有離放眼看了看前面,還是望不到盡頭的荒地。他手中微微使力,將馬調轉了方向。 馬蹄聲噔噔遠去,一人一馬逐漸消失不見。阮羲靜靜地站在后門邊,像是有些好奇地望著卞有離去的方向,良久,才返回來處。 江水湯湯,水汽撲面,周遭一片青綠草木,環著一重重山巒,其間夾雜鳥啼鶯鳴,縈繞花香水聲,宛若世外之境。 可惜,到底不是世外之境,未能得以真正隔絕。 卞有離騎馬到了此處,隨手把馬匹拴在一棵樹旁,輕輕拍了它一下,然后信步走往河邊。 盡管這只是第二次來,但此地一山一石,他都已經心中有數。 畢竟判斷風水的時候,任何一處小的異常,都有可能成為禍難源頭。 “師父,”卞有離走到河邊,對著一川江水直直跪下,“弟子來了?!?/br> 如果老人在世,一定會將他扶起,以慈愛又悲憫的語氣溫和地喚上一聲:離兒。 此時卻只有奔流不盡的江水應答他,水聲浩蕩,不解人憂。 “師父……”卞有離跪在地上,終于露出了眼里再也遮掩不住的茫然,“我決定留下,是否做錯了?” 江水撲騰出潤澤的濕意,輕柔地撲在河邊,也帶給河邊之人。 “我常年在谷中,不知外面有這許多規矩。這些規矩明明是不必要的,他們卻沒有人覺得不對?!?/br> “可我覺得不對,我也不想聽他們的?!?/br> 按谷中規矩,長輩逝世后,后人一年之內不著艷色,不辦喜事,不宴賓客。 除此之外,再無禁忌。 因而今天閏六鬧這一出,在卞有離心里掀起了一番巨大的風浪。 他當初留在荊國的原因,其中江延以言語激他占了大部分比重,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師父臨終前的話,似乎有點若有若無的暗示,隱晦地表達出一個意思:自己留在荊國,是有可能見到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