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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一樣,”三叔接著道,“你的資質,假以時日坐穩九淵門并不難?!?/br> 三叔:“你是他的骨血,有古玉為信物。只要你接下這個擔子,就能夠讓那些有分裂之心的人閉嘴,至少能表面上先閉嘴。之后可以慢慢來收拾?!?/br> 三叔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說客。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心系九淵,又無法對姜逸北撒謊,所以他做不了一個好說客。 他列舉的每一條,對姜逸北而言都毫無吸引力。 三叔道,“拿著我的劍回去吧,別讓它散了?!?/br> 姜逸北走近,接過三叔手里的劍,拔出劍身,雪亮的劍身上印著自己的眼睛。 然后他借著劍身做鏡子,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順便道,“三叔你不想讓它散了?” 三叔沉默了一瞬,然后道,“是?!?/br> 姜逸北卻道,“但我想?!?/br> 三叔:………… 姜逸北看著映照在劍身上的面容——眉目俊朗,也算得是生得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了。 但如果時光倒退十來年,自己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時候的自己是什么樣子來著?瘦小,骯臟,陰戾。穿著補丁連著補丁的粗布麻衣,吃著干饅頭就霉咸菜,身上可能是為了護著母親而被打的傷。 這就是他對九淵門的第一重印象。 至于第二重印象—— 姜逸北嗤笑了一聲,把劍收回劍鞘里,遞回給唐三叔,“我是他的骨血不假,他也是把信物給我了。不過,我不是還順手幫他屠了個家么,就給他留下一個兒子——哦,加上我留的是兩個?!?/br> 唐三叔:“…………” 姜逸北道,“三叔你幫我背了這么多年的罵名,江湖都說你殺了兄弟不夠,還屠了人全家。呵,看來你自己都忘了,你當時是怎么撿到我的?!?/br> “老實說,九淵門這個地方我實在是——”姜逸北拉長了語調,說的輕松,語調帶笑,“不大感興趣。我想那個孔門主如果知道這段往事,應該也接受不了我這么個人做門主吧?!?/br> 孔遙骨子里是愚忠。 他一個人扛著九淵門十幾年。為了前門主的仇,十幾年不曾間斷地試圖攻破不染城,取三叔性命。 如果他知道前門主的滅門血案里面有姜逸北一份功勞,他還能這么執著嗎? 姜逸北道:“三叔,你應該只是勸勸,不會逼我接這個位置吧?” 唐三叔沒能開口。 十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那個所謂的“滅門”,也沒有對任何人解釋過這宗滅門案。 而今被姜逸北提起,突然有種被人揭開了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似的。 雖然,這份往事中,不能見人的并不是他。 他沒考慮過這個。 這么多年,他似乎都潛意識里開始覺得滅門是自己干的了。 他以為姜逸北也是這么覺得的。 但是現在姜逸北的神情,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有大吵大鬧,但是他的神情分明是有些受傷與失望的。 他沒打算把這個孩子逼到這個地步。 也許……自己最開始只是想要游說一下,但是沒有把握好度。 姜逸北等不來唐三叔的回答,便道,“三叔要是沒什么事,我就當你沒打算逼我了?!?/br> 三叔:“逸北……” 姜逸北:“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br> 姜逸北沖著唐三叔笑了一下,出門之前還順手在人桌子上順了個蘋果,放進嘴里咬得“咔擦咔擦”響。 可是一出門臉上的笑就褪散了個干凈。 屋外艷陽高照,但是他卻覺得自己心底都透著一股子冷。 他什么多余的話都不想說,一個人找了個酒館,喝了一下午酒。 等到酒館打烊,不得不走的時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回春館走。 或許本來應該是回甲子客棧的,但是回春館現在有個人,自己有些記掛。 于是這個酒鬼醉醺醺的,回到了回春館也不知道走正門,而是躍上墻頭,然后一跟頭栽進了后院。 他一邊揉著自己摔疼了的臀,一邊爬起來往舸笛的房間里摸。大半夜的推開門,把屋子里的舸笛驚醒。 舸笛分辨出來人,并且聞到了隨風闖進屋子里的酒氣,不免有些驚訝。 姜逸北走路搖搖晃晃的看著舸笛半撐起身,便道,“我吵醒你了?” 舸笛看不過去,起身過來扶了這東倒西歪的人一把。這人身上撲面而來的都是酒氣,估計能熏的死蒼蠅。 舸笛忍不住嫌棄道,“你這是掉酒缸子里去了嗎?” 姜逸北愣了一下,醉的迷迷糊糊地,后知后覺地察覺到這人怎么到自己身邊來了,做什么扶住我?不過這個人頭發好香。 他伸出手,一把將人困在了自己懷里。 然后把頭埋進舸笛的脖子里,兩只手抱的死緊,恨不得把人勒斷似的,嘴里呢喃不清地喚道,“小瞎子…………” 舸笛被勒得發疼,“做什么?——你先松開!” 這人得寸進尺地勒得更緊了幾分,“我不?!?/br> 舸笛疼得“嘶”了一聲,也不好和酒鬼講道理,只能順著毛擼,道,“不松不松,說吧,叫我做什么?” ※※※※※※※※※※※※※※※※※※※※ 不行,我jio得還是要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