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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上的動作松了一瞬,但是依舊還是捏著舸笛的手。 那邊晏師已經打開了機關,回來打算重新背上姜逸北。但是姜逸北拽著舸笛的手不松開。也沒說捏得太緊,但抓的巧妙,不疼,就是掙不開。 舸笛想讓他松開手,軟的硬的都試過了,可這人的爪子居然紋絲未動 雖說這前有漢哀帝“斷袖”,但舸笛總不能為了這個斷手吧? 正在這糾纏不清呢,突然聽到前路有機關開啟的聲音。 舸笛一怔。 然后就聽遠遠有人道,“誒?上次來換長生香的是誰,怎么出去的時候墓xue都不知道關?” “管他是誰呢。咱們趕快換了出去罷,每次來這種陰陰鬼鬼的地方我都瘆得慌?!?/br> 舸笛也沒具體算日子,但是聽這意思分明就是來換香的人。 他也沒怎么慌,反而覺得來得正好。 畢竟現在有晏師在,不比他一個人帶著姜逸北。這兩人來了也沒什么威脅,倒是正好給舸笛送消息了。 他想知道玄機閣現在如何了。 若是云叔能控制住場面,現在他便可帶著姜逸北直接回主峰,讓玄機閣的大夫幫姜逸北看看。這樣更快些。 那兩人也不知里面有人,只走近了就看著墓xue里逆光杵著個人影,當場嚇得魂飛魄散,膽小的那個的尖叫聲仿佛恨不得把這夜臺崖震出個峽谷裂縫來。 站著的那個自然是晏師,舸笛和姜逸北蹲在一旁,反而因為陰影不大明顯。舸笛聽著這聲音就覺得攪擾先輩安寧,對晏師下命令,讓他把這兩人制住。 那兩人本就三魂驚飛了七魄,晏師一出手這倆就直接軟地上了,嘴里念著“大慈大悲的觀世音啊”等等不知所云的東西。 等到這兩人發現了舸笛,才冷靜下來一點。 因為舸笛他們是見過的。 準確說,不是見過舸笛,而是見過舸笛的畫像。 其中一人驚訝地扯著同伴,道,“不是鬼不是鬼,你看,是他?!?/br> 舸笛:“…………” 舸笛可不覺得會有這么年輕的玄機閣弟子識自己,頓時頗有些驚訝。細細問過方才知道,他們認識的并不是“舸笛”,而是“迫害閣主的歹徒”。 原來那日舸笛除了舸翁亭,外面的一眾玄機閣元老卻是沒瞧見的。這群人一大部分都惜命得緊,還是看見一道黑影的姜逸北闖了進去,方才知道機巧陣好似是失效了??捎植桓掖_定,拉了幾個隨從做替死鬼,試過之后方才進入的。 進去的時候舸笛姜逸北與舸翁亭便都已失蹤了。閣主失蹤,事不再小,于是頓時陷入了混亂。 云叔本欲借此造勢,準備一舉讓三年之前的事沉冤得雪,甚至準備了相應的證據,好為舸笛正當拿回玄機閣閣主之位做下鋪墊。 可尚未等到證據出場,舸輕舟便已經帶著人從北峰回來了——原本云叔是派人在舸輕舟回來的路上截殺的,但是卻未能成功。 于是原本的澄清,愣是在對質之時,被舸輕舟顛倒黑白攪和成了一潭渾水。 從固有印象上來說,舸輕舟才是正統的玄機閣少閣主。而舸笛,反而是個流竄的叛徒,殺父弒母,滅己全門,為人不齒。 雖也有幾個對當年之事存疑的,但在場的不少都是見風使舵的角色。 舸輕舟從北峰帶回來的人不少,云叔的人卻不多。于是很快就風向逆轉,沒等到證據呈上來,舸輕舟就以少閣主的身份判定云叔作亂,要將其拿下。 云叔當時僥幸逃脫,但是不知所蹤。 而舸輕舟以舸翁亭失蹤為由,正式主事玄機閣。并將舸笛和姜逸北的畫像分發出去,對下說是迫害閣主的歹徒,令全山搜捕。 舸笛想到之前追到山谷的那些人,想來舸輕舟的人應該已經在那里找到了舸翁亭的尸首。 既然知道舸翁亭已死,想必舸輕舟做事便會更加沒有顧及。 這人是個瘋子,舸笛在三年前就對此有所覺悟了。 玄機閣肯定是去不得了,只能先下山。舸笛在山腳下的那個小鎮尚有熟人,現今保住姜逸北的命猜是最重要的,至于其它人其他事,都可以暫時緩緩。 舸笛便讓晏師將這兩人處理過,然后吩咐他背上姜逸北盡快下山。 他心里推算著如何下山走哪條路相對安全一些,轉頭卻發現姜逸北居然還拽著自己的手沒曾松開過,頓時心里無奈得緊,“松手!” 第55章 《鷓鴣天》 舸笛這聲音有點兇, 姜逸北瑟縮了一下, 真跟個孩子似的, 然后委屈巴巴地把手給松開了。 弄得舸笛哭笑不得,一方面覺得姜逸北這個反應怪可憐的, 另一方面又因為這種和平日完全不同的反差,讓舸笛有點想笑。 不管怎么說,好歹算是讓姜逸北松手了。還是由晏師帶著姜逸北, 三人一起下山。 下山比上山要快, 雖說天架山的守備森嚴了一些,但晏師在這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更何況主要的人力都被舸輕舟調去主峰了,他似乎是覺得舸笛逃不出主峰的地界。 算來舸輕舟這人還真是一直在錯過舸笛,不論是以朋友的身份,還是以敵人的身份。 舸笛他們到達天架山山腳的小鎮之后, 沒有貿然進去, 而是低調行事,先做了個簡單的偽裝。 這山腳下嚴格來說也是天架山的地界, 雖說鎮子里的人不能算是玄機閣的部下,但總歸離得近, 舸輕舟不可能完全不管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