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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蹲下/身,拿指尖戳了戳弗林特眉心?!澳愕拿碱^又皺起來啦?!?/br> 何塞不愛說話的戀人沒有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而產生什么變化,弗林特表情淡淡的,也許是因為暖和過來了,他的碧綠眼眸清澄無暇,目光投向何塞時帶著一絲絲難以被察覺的落寞。 剛走進門的時候,獵人那副陰沉的表情何塞不覺得自己看錯了,他猜測如果時間回到他們剛剛見面的時候,面具后的弗林特應該就是那副樣子。 可何塞依然把弗林特緊蹙的眉宇撫平,貼近過去吻了吻對方沾濕的眉間,用一條毛巾蓋住他們頭頂。視野發暗,兩個人額頭貼著額頭,何塞把注意力從弗林特胸腹上已經止住血的傷口上轉移,這些傷顯然是剛剛留下的,它們不是簡單的擦傷而是利刃留下的傷口,即使何塞不諳此道,他也能看出下手的人對力道的拿捏和造成傷口的大小都有相當程度的游刃有余。 以此來推理,可以想象弗林特被貝利亞夫人帶走后這幾個小時發生了什么。 “你mama不會是因為發現你跟我在一起,所以才要胖揍你又把你扔下海崖的吧?!焙稳麤]去考慮湍急海浪和林立礁石會不會把切磋變成一場真正的死斗這件事,暫時把它當作來自長輩的技藝高超的訓誡,可是他依然很不是滋味,心疼的感覺占據內心。 出乎意料的是弗林特還有心情反問:“如果是的話?” “那就連我一起,不能光揍你?!焙稳麤Q心很大,一邊給弗林特擦頭發一邊說,“我該跟她談談。既然她知道我是誰,我想、至少需要告訴她,是我選擇了你。這跟那些烏七八糟的過去無關,只跟我的喜好和你的魅力有關?!?/br> 說到最后,銀灰色頭發的吸血鬼孤注一擲,“不同意也沒用,我們私奔?!?/br> 弗林特笑了笑,“她沒有不同意,不過,也沒同意。母親沒對這事發表什么看法,我們切磋是為了另一些事?!彼嗳嗪稳J真無比的臉,有點怕對方聽到這些而失望?!拔蚁爰m正母親的看法,但沒有相匹配的實力,也可能保護不了你,這讓我感到懊惱?!?/br> 獵人垂下頭,一只手抓握著何塞的指尖,“我思考得還不夠多,決策也做得不夠好,我可能分辨不出敵人的意圖,也對誰究竟可以信任畏首畏尾。如果我重要的人因為我的疏忽受到傷害,我無法原諒我自己?!?/br> 何塞卻說:“你把自己說得好像一無是處,怎么感覺把我襯托得像個草履蟲了。要說這些,我更是哪點都比不上你?!?/br> 他用力擁抱了弗林特,仿佛在緊貼的身體中,他的心臟也能隨著對方的胸膛有力跳動。 “你的父親、母親都不是你的敵人,而且都那么厲害,怎么會需要你逞英雄獨挑大梁呢。而我,你讓我‘活’了過來,就算只有這一件事,這也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功績?!?/br> “但我認為自己做的還不夠、”弗林特心想,如果不將自己錘煉到極致—— “很夠了,跟你的技術一樣!”何塞低聲吼出這句話,順利讓弗林特從表情到動作都靜止了,然后,何塞紅著臉命令道:“快洗干凈,我們在里面待的時間太長了,我怕弗朗西斯先生想歪!” 浴室外的人暫時沒時間想歪。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何塞不想讓我看弗林特長什么樣了?!?/br> 足足五分鐘米迦爾才把下巴扶正,將自己的筆記本從臉上撤下來,扶著眼鏡回神。 ——我的媽呀,這人能不能別突然就露了臉,心臟受不了。 他長嘆了聲,“原本我還覺得神賜容顏的羅塞特能引發戰爭是夸大其詞,現在我知道了,有的事真不能想當然。唉,我以后再也不要站他旁邊了?!?/br> “你覺得弗林特長得像我嗎?!备ダ饰魉剐呛堑亟o米迦爾倒茶,“我的這支血脈歷史上沒有男性出生,我本以為自己是唯一的意外,沒想到我的孩子也不是一位小公主?!?/br> 即使弗林特的臉只在米迦爾眼前一閃而過,米迦爾差不多已經終身難忘,兩廂對比,他相當真實地得出結論,“我覺得不是很像。啊,不過不過,細節上還是有點相似的!” 弗朗西斯倒不在意,“弗林特很像貝利亞,博納塞拉家族的基因就跟他們的綠眼睛一樣穩定,我的血脈發揮作用的部分應該很少吧?!?/br> 這不是件需要特別在意的事,硬要論斷的話,弗朗西斯覺得這樣很好。見弗林特已經回來半天,門口卻沒有出現第二個應該進門的人,他緩緩起身,攏了攏身上披著的毛毯,又拿起另外一條搭在手上,“我去看看?!?/br> 貝利亞屈著一條腿坐在崖上,膝蓋上躺著兩柄不一樣寬度的鋒刃。即使在魔女之子的屏障守護之下,她的手邊依然是隨時能出鞘的武器。 席爾瓦飛過來拍打著翅膀,親昵地在她身邊盤旋蹦跳,表現得毫不矜持,過去威風凜凜的獵鷹形象蕩然無存,依照以往這只有靈性的鷹對其他人的反應,一看便知誰才是它最喜歡的人。 弗朗西斯在貝利亞身邊坐下,先把手臂上搭著的毛毯披到對方身上,發現貝利亞正打量著自己的手,整條小臂肌rou呈現不自然的顫抖,很像硬接了某種力量極大的攻擊后引發的肌rou痙攣。 女獵人不動聲色地放下手臂,冷冰冰地說:“你有什么事?!?/br> “來看看你。怎么不進屋?”弗朗西斯像沒感受到這般冷淡,拉過貝利亞的手,用自己的手掌輕輕按動痙攣的肌rou,替她緩解癥狀,“弗林特還以為自己輸了,看起來很沮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