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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不客氣?前段時間老六想順手除掉你那個小徒弟,可是我出手攔住的。這些日子,我還一直替你看著他。你就這么報答恩人?” 韓昭欲說什么卻被插進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 “師父?”是趙寄,看來他是被院子里的動靜驚動了。 趙寄先看了一眼自家庭院里的陌生男子,疑惑地看向韓昭,“他是?” 計良搶先開口:“我是你師父的故人?!?/br> 聽出計良無意道破他的身份,韓昭松了一口氣:“出去談?!?/br> 計良揚唇,欣然同意:“好?!?/br> 韓昭不顧趙寄欲言又止的神情把他趕回了書房,轉身和計良朝外面走去。 然而出門沒走幾步,計良吊兒郎當地笑道:“你徒弟跟出來了?!?/br> 韓昭:“不管他,甩掉就是?!?/br> 甩掉一個趙寄對兩個人來說再容易不過,他們找了個清凈的茶棚,坐下談話。 坐定后韓昭開門見山便問:“你是誰?” 計良也不拐彎抹角:“計良?!?/br> 說完他又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補充道:“或者你可以叫我三哥也行?!?/br> 果然,是組織的里的人。 韓昭沒有應聲,計良來找他不會是閑著沒事,他在等計良說出來意。 此時茶水被送上來,計良提起茶壺自顧自倒了一杯茶:“你應該沒見過我,畢竟在你出師前,我就走了?!?/br> 但接著他就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不,準確地說是叛出組織?!?/br> “或許你一直聽說的是我死了,老二那家伙不會告訴你們我叛變的事?!闭f著他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然茶水濃得過頭,苦得他皺了皺眉。 韓昭之前聽其他人提起暗二都叫的二爺,唯有計良直呼老二,聽語氣他們很熟稔。 韓昭雖然沒說話,但心里在飛快地盤算著:難道計良是想聯手? 計良沒有順著韓昭的猜測說下去,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韓昭:“我原本以為十九是個弱雞,但方才一試,還有幾分真才實學?!?/br> 勿怪計良對十九有偏見,組織原本只有一到十八的編號,除固定的一、二、三,所有訓練營的孩子都要為了四到十八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 唯有十九的位置是主子欽點的,不是因為能力,而是因為不知何來的恩寵。 韓昭拿過茶壺給自己倒滿,出口糾正:“這里沒有十九?!?/br> 計良一拍手,朗笑道:“對!有道理,我也不喜歡那什么鬼編號?!?/br> “那我叫你韓……昭吧?!庇嬃寄钸吨n昭的名,一臉別扭,“話說你為什么和韓崇光取一個名字??!” 韓昭冷言以對:“這與你無關?!?/br> 計良告饒:“好吧好吧,繼續說與我們都有關的事?!?/br> 計良原本以為能力差的十九不會有什么作為,不料他卻搞出了比自己做的還大的事。 “老六沒回來是被你殺了吧,你知不知道殺同伴是很重的罪?!庇嬃纪馓舆@么多年也沒有殺過組織里的同伴。 韓昭覺得有些可笑,他挑眼反問:“背叛的事都做了,還怕殺人?” 說著他將端起的茶杯送到嘴邊。 然茶水一進口韓昭就感覺自己神經末梢炸了——好苦! 他勉強將喝進嘴里的茶咽下去,不動聲色地放下杯子,不再去碰茶水。 計良看出韓昭與自己的不同,他不殺不是不敢,而是下不了手,但韓昭對組織沒有任何感情,所以下手也沒什么猶豫。 這是他的婦人之仁,計良自嘲地輕笑一聲:“也是?!?/br> 說了半天也沒有重點,韓昭的耐心告罄:“如果你是來敘舊的,那到此為止吧?!?/br> 計良連連擺手:“當然不是,我們有什么舊好敘的。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要敘舊下次還差不多?!?/br> 說著,他收斂了吊兒郎當的神態,認真地看著韓昭,就在韓昭以為他要說正事的時候,卻聽他語氣八卦地問道: “你為什么會叛變,失憶?洗腦?還是其他什么?”老二可是對自己的手段最為信任不過。 韓昭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道:“我來不是為了給你解惑的,如果沒有其它事,就此告辭?!闭f完作勢要走。 計良叫住韓昭:“我是來勸你出關的?!?/br> 韓昭停下腳步:“什么?” 計良:“我來告訴你,如果你想保住你和那個小子就出關?;蛟S你能逃過偽帝,但是你避不開主子?!?/br> 終于提到一點重點,韓昭復又坐回凳子上:“主子到底是誰?” 他這一問也意在告訴計良他沒有十九記憶的事,不料計良卻笑了一聲,贊道:“問得好!” “主子到底是誰呢?”計良又把韓昭問的問題丟回給他,“我不知道,你知道嗎?” …… 那是一個冬日的午后,青云山下了大雪,好大的雪,紛紛揚揚淹沒一切。 他躺在雪中,刺目的陽光穿透雪層,但卻沒有多少溫度。 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從東面響起、靠近,停在他身邊。 蓋在臉上的雪被撥開,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物出現在他面前,他俯下身看計良,陽光為他勾勒出一圈耀眼的光暈。 “你就是計良嗎?”神仙這樣問他。 “是?!彼@樣回答,“你是誰?” “我?”男子摩挲著手腕思索了片刻,莞爾一笑,“我是你們的主子,我來帶你去見外面的世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