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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兩天,眾人終于到了一處大城鎮,他們找個客棧落腳,打算好好歇一歇。 然而韓昭剛放下行禮,從房內出來,便撞上了鄭淼。 鄭淼一見韓昭便熱情地打招呼:“韓兄弟你去哪?” 韓昭也不遮掩:“找個地方,泡澡、喝酒?!?/br> 鄭淼哈哈一笑:“那一起去?我請客?!?/br>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韓昭倒想看看這鄭淼在打什么主意,爽快答應:“好啊?!?/br> 在澡堂開了個單間,特地花錢讓小二換過水之后,韓昭泡入澡池,暢快地吐了一口氣。 “韓兄弟著實會享受也,我這個大老粗今天也跟著你講究一回,哈哈哈?!备糁溜L的鄭淼調侃道。 以前他在澡堂子泡澡都是在大池子里泡泡,哪像韓昭這樣開單間還換水。 韓昭沒有應聲。 鄭淼收了笑,沉聲問道:“韓兄弟對這次的任務有什么看法?” 看來終于忍不住了,韓昭裝傻反問:“什么‘什么看法?’” 鄭淼進一步問道:“韓兄弟就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什么蹊蹺?” 也不知道韓昭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鄭淼干脆捅破了窗戶紙:“愚兄以為,郡守在謀劃大業?!闭f到“大業”二字的時候鄭淼的語氣明顯激動起來。 韓昭驚訝道:“什么大業?” 韓昭語氣里的訝異讓鄭淼稍微滿意了,他笑了一聲:“韓兄弟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 “兄臺語氣曖昧,藏頭露尾,我是真的聽不明白啊?!?/br> 鄭淼:“我是說郡守在借接孔雀之事籌劃大事?!?/br> 韓昭挑眉:“比如?” “聯盟南越,奪取天下?!?/br> 鄭淼說完后,發現屏風地另一頭微妙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又傳來韓昭低沉喑啞的聲音: “南越地處偏遠,與涼州隔著雍、益二州,路途千里,此間還有山川河流阻礙。兵法上雖有遠交近攻之說,但也不至于這么遠吧?!?/br> 他言辭悠緩,卻直指鄭淼假設的荒謬之處。 鄭淼語塞,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釋韓昭提出來的問題,支吾半天只含糊道:“郡守表現看起來根本不像老婆病危的丈夫?!?/br> 他心底堅信此行目的不簡單,很有可能是他們飛黃騰達的機會。 韓昭不言。 鄭淼的話的確有歪打正著的地方。 周源的樣子確不像夫人病危的人,反而像是籌劃什么大事的意氣風發。 而韓昭也早料到此事不簡單,但絕不會是鄭淼說的那個不切實際的緣由。 早在周源說出接孔雀之事時韓昭就著手讓1.0在系統給出的歷史資料中幫他查找任何可能相關的信息。 而通過1.0查閱出來的信息韓昭得知如今的南越除了有孔雀,還有在那里尋求庇護的——少主劉玄! 劉玄是靈帝七子,在偽帝屠戮翌朝宗室后更是僅剩的靈帝血脈,簡單來說,劉玄就是擁護翌室之人心中唯一的正統。 偽帝不仁,人心思翌。 現在的劉玄,是個非常有分量的政治籌碼。 周源如此大費周章地派他們去南越,不可能與劉玄毫無干系,但具體要做什么,韓昭沒有掌握足夠的信息,還沒辦法下斷定。 韓昭無意與鄭淼交底,打太極道:“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宇文大人會告訴我等的?!?/br> 不料鄭淼聽到宇文循的名字突然冷笑了一聲,不屑道:“他?” 韓昭聞聲側目,只聽鄭淼繼續道:“宇文循出身不堪,行事卑賤。這一路以來,他對任務只言片語也不提,不就是怕我等與他共分功勞?” 鄭淼毫不遮掩地將宇文循大加貶斥了一番,甚至還說出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 韓昭出言警醒:“兄臺的話過了,雖然宇文大人官職不高,但好歹是我等的上官?!?/br> 鄭淼陰陽怪氣地“嘻”了一聲:“你可知他的出身?” 韓昭輕淡回道:“聽說是樓蘭商人與漢人女子的血脈?!?/br> “屁!都是騙人的說辭?!绷R了一句后,鄭淼壓低聲音詭秘道,“他爹其實是匈奴人?!?/br> “他娘是被那個了才生下他的,后來嫁了個樓蘭商人,他便做了樓蘭商人的兒子。這件事,整個涼州知道的也沒幾個?!?/br> 西域諸國歸順中原,唯有匈奴是那馴不服的餓狼,游蕩在北方的廣袤平原上,得到機會便來sao擾中原。匈奴與中原結怨甚久,其間積恨非是其它西域國家可以比的。 所以有樓蘭血統沒什么,但有匈奴血統就人人喊打了,若被有心人知曉,扣個通敵叛國的帽子也不無可能。 不過觀鄭淼只敢在私底下說說,想來他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說辭。 對面下流的語氣讓韓昭皺起了眉頭,質問道:“既是隱秘,你如何得知這件事?” 鄭淼回道:“他娘就是我們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 見想要的信息套的差不多,韓昭將話題扯了回去:“那宇文循既然不堪追隨,我等只有唯鄭兄馬首是瞻了,不知鄭兄有何計劃?” 見韓昭被自己說動,鄭淼十分得意,當即滔滔不絕地說起他策劃的,丟下宇文循,獨自完成任務,然后回去領功的計劃。 看來他完全沒有聽出來韓昭方才那句話里的敷衍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