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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聽得柳司楠說話居然如此無禮,不禁稍稍有些怔愣,隨即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柳司楠見他如此,便站在那又不屑的哼笑了一聲。 “好吧?!碧K木緩了緩氣,撫著胸口道,“也沒什么重要的正事,只是突然想起些往事,想來找你敘敘舊?!?/br> 他們之間哪有什么舊可以敘?上次這病秧子,可是想用那邪門歪道的術法將她殺死的。 如今的柳司楠雖然看著不近人情,實則心思比早年剔透,心知自己親眼目睹了對方是個什么東西之后,卻還能活到現在,并非是對方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而只是因為自己是柳長風的侄女,對柳長風至關重要的人罷了。 當年坑害叔叔座下的大弟子,叔叔或許為了門派或是道義還可以忍一忍,但若是再殺害了自己,怕是叔叔會被氣瘋,一定會不管不顧的一劍誅了這病秧子。 柳司楠仗著如此,格外的有恃無恐。再度無禮道:“是了,我聽說自覺死期將至的人,確實容易回想起一些往事來呢?!?/br> 所以你到底什么時候駕鶴西去? 蘇木此人雖然自私惡毒,但到底出身不凡,那點應有的氣量還是有的,不至于因為一個小輩弟子挑釁自己而被活活氣死。 他輕咳一聲,又掛上了和藹的笑容,仿佛沒聽到柳司楠的問話一般,直接跳過了敘舊,繼續道:“我突然就想起了祁師侄?!?/br> 柳司楠知道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沒事找自己,聽到這會他提起祁巖,便一挑眉,有了些興趣:“哦?” 蘇木低垂下眼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小暖爐:“聽說他今年沒回來?” 柳司楠不動聲色:“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的事情不向我打招呼?!?/br> “我猜是不會回來了?!碧K木道,“畢竟這些年在外面風光無限,如今哪里還看的上我們這種小門小派,和我們這些上不了臺面的人呢?柳師侄,你說是吧?!?/br> 柳司楠沒好氣的答道:“不如你直接說,對我說這些做什么吧。我見你氣似乎又短了些?!?/br> 蘇木笑了起來:“倒也沒什么。只是我聽說,他似乎頗有些桃花運,十分得女修高看,想來風流快活的打緊,大約也是因此才樂不思蜀了吧?!?/br> 柳司楠不知怎的,就因為他這一句云淡風輕的話,動了怒。臉上雖然依然冷硬,但手掌卻捏緊了。 蘇木抬眼笑看了她片刻:“在外面過的那么好,想來如今也該結個道侶了吧?!?/br> 當年祁巖在夜晚跑出去之后到底去做了什么,柳司楠沒有對任何人說,一直把這個秘密壓在心底。 祁巖不過是個有龍陽之好,還戀尸的變態罷了 這會見蘇木越說越沒邊,直接抬手比了個手勢打斷了對方。 但想了想還是道:“我與他的恩怨如何,與你無關。但既然你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有時間我會去見見他的,滿意了?” 蘇木滿意了,卻依然笑的無辜:“你我叔侄敘舊,哪有什么滿意不滿意的?見外了?!?/br> 柳司楠又冷哼了一聲之后,轉身招呼也不打一個的就走了。 蘇木又窩在藤椅中發了會呆,才再度站起身。 他確實對那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不是很了解,只是早先聽說他二人不和罷了??v使現下他惡心過了柳司楠,對方承諾了要去看看祁巖,但到底也不知能不能有所收效。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并聯絡上那伙一直在打探祁巖之人才是正途。 一周之后,這一年便算徹底過去了。 連著一周,祁巖都飽受折磨的與方云同吃同住,宛如連體嬰兒一般。 但思及方哥哥是關心他,擔心他遭遇不測才會如此,心里也就不知是甜蜜多一些,還是煎熬多一些了。 所幸比起側臥在榻上,方哥哥其實閉目打坐來的更多一些。 祁巖套好靴子站起身,打點好了自己的隨身物品之后,側頭看向了依然在榻上一動不動的方云一眼。 雖然他們在那群魔修第一次夜間來襲時便迅速躲開了,但依然被查到了蹤跡,這幾日隔三差五便要被找一次麻煩。 那魔宗宛如跗骨之蛆,先前已經歷經了十五年有余,他依然沒有擺脫對方的陰影。如今再度被盯上,便肯定不是三兩日便能解決的了。 今后的道路恐怕很難一帆風順。 祁巖靜靜凝視著方云雪白的面皮,眼底稍稍泛起了一絲溫柔:此次一別,便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再見了。 他輕聲呼喚道:“方哥哥?!?/br> 方云聽到對方叫自己,便睜開了眼,神色清醒中帶著絲警惕,看著方才是沒睡過:“好了?” 祁巖點點頭。 方云便也站起身:“走吧,我送送你。我得親自看你回去了才安心?!?/br> 祁巖挑了挑唇角:“多謝哥哥?!?/br> 兩人此時已經溜達出去很遠,足足用了好幾日才回到云塵派邊上。 方云不敢靠的太近,便在距離云塵派還有些遠的地方便落了下來,欲在此與祁巖作別,而后目送著他回到自己的門派后再離開。 祁巖細細聽著方云有些婆婆mama的細心叮囑,偶爾應一聲,趁機仔細的盯著方云看。 方云說完之后,見祁巖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便沒忍住笑了起來,抬手撩了撩自己額前的發絲,頗有些自知之明的問:“我是不是有些說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