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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看著祁巖的背影,她緊繃的情緒就像一根拉到了極致的弦,突然就崩斷了。柳司楠顫抖著捂住了臉:你為什么要是這樣的! 若是以往,她只當祁師兄對所有人都是那般冷漠的。 那日祁師兄親口把羞辱她的師姐趕走的時候,天知道她有多開心,她本以為她在祁師兄心里最起碼還是與別人有所不同的。 她以為,只要她足夠努力,總有一天祁師兄也會喜歡她的。 但昨夜看來,卻并非如此。祁師兄對那個孤魂野鬼的時候,與對她們完全不一樣。 為什么!我為你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 柳司楠想起了過往,她僅僅是為了能跟上祁巖的步伐,拼了命的冒險往斷崖下爬,卻因為力竭吊在懸崖上不上不下,最后哭著往回爬的樣子。 她此前從未為任何一個人如此努力過。 為什么你就心儀一個死人,我到底哪里比那個死人差?! 而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呢?柳司楠想,她居然為了討好祁師兄,而害死了一直對她好極了的白師兄。 只可惜現在再告訴叔叔是祁巖叫她去翻白浩的東西,叔叔可能也不會再相信了。 她反復想著祁巖剛剛拒絕她的話,和夜半時分對方撬開了一具棺材,深情的親吻著其中的男性尸體的樣子,讓柳司楠突然覺得自己難堪至極。 她愛慕的祁師兄,居然是一個夜會死尸的變態。 真的……好惡心啊。 往日柳司楠心里那種對祁巖的盲目愛慕,可能更多的不過于習慣了白浩對她的殷勤討好,習慣了叔叔對她的寵愛,習慣了其他人對她的百依百順。 于是像祁巖這種十分優秀還極有個人主見,卻冷淡不愛理人,獨立自主不怎么需要他人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樣子,就格外的吸引到了她。 凡是本就得不到的和已經失去了的,才是最誘人的?,F如今白浩離開了,她才再度注意到了一直忽略的東西。 此時她對祁巖的愛慕,一點點凝聚成了難堪和恨意。 你看,我為你付出的所有努力,你都看不到。你就是個惡心的變態。 三日之后,柳長風在例行指導過他們之后,單獨把祁巖叫到了自己面前,突然道:“我這幾日仔細看了看,覺得你雖然修煉上似乎遇到了瓶頸,但身法上卻進益很大,未來頗有前景,不會只局限于我的座下。祁巖,你可知云塵派?” 祁巖自然是知道的,聽到柳長風這會問了,便老實的點了點頭。 柳長風就笑了一下:“云塵派每三年,會從我宗中挑選一些優秀的弟子,帶入云塵派中。我聽到消息,他們這次是本月會過來,我覺得以你的能力,得此機遇并不難。你最近幾日做些準備,如果需要什么丹藥法器直接與我要。若是被相中了,你就去那里吧?!?/br> 祁巖知道柳長風說這話的時候,大約是還在掛懷著白浩最后說的那句“小心蘇木”,擔心若是他繼續留在這里,蘇木可能會對他不利。 他便恭敬道:“弟子明白,多謝師尊。師尊不必擔心?!?/br> 柳長風與他說這話的時候,并未特意的回避其他人 等到中午的時候,柳司楠便從其他弟子的口中,隱隱約約知道了這件事情。 柳長風歷來不喜歡夸大其詞,既然他親口說了祁巖有機會,那怕是就真的有了。 柳司楠聽過之后,一個人靜靜的待了半個時辰,然后便獨自走出了院子。 這幾日她總是把事情壓在心底,猶疑不決。但此時,突然想把那件事情告訴別人,告訴某一位長輩。 柳司楠惡狠狠的想:無論是毀掉那惡心的尸體,還是毀掉祁師兄,讓他再進不去什么云塵派,那件事情都足矣了。 只是她知道柳長風雖然嘴上嚴厲,實則護短護的厲害。若是將這件事情直接告訴柳長風,估計他也就是會去私下里責罰祁巖一番,便作罷了。 恐怕還會反過來幫著祁巖隱藏此事。 告訴叔叔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柳司楠熟識,能與其交談上的長輩中,敢管柳長風家事的卻基本沒有。 只除了一位:蘇木師叔。 這位師叔雖然看著與祁師兄交好,但是大約也只是欣賞祁師兄身上的一些優點,認識的時間其實不長。若是知道了祁師兄的行徑,恐怕很難不會有所改觀。 而作為掌門血親,應當不會這種原則上的事情都拎不清的。 于是一刻鐘之后,蘇木便坐在藤椅中,打量著面前來找他的師侄。 蘇木聽完了柳司楠的敘述之后,眼中有一絲冷芒一閃而過,隨后抬手抹了下唇,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笑瞇瞇的問:“師侄,你確定嗎?” 柳司楠謹慎的偷瞄著他,點了點頭。 蘇木就下意識的轉了轉手杖,面上露出了一絲有些為難的神色。柳司楠心思稚嫩,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心事,蘇木已經兩眼就將她看穿了。 “按照師侄的描述,這行事確是有些不端的。但是我與祁師侄雖算不上熟識,卻也已經認識有段日子了,我一直覺得祁師侄的品行還是很不錯的啊?!?/br> 他說的頗為情真意切,說完頓了一瞬,眼眸微轉,看著柳司楠皺起了眉頭,故作為難的又道:“而且就算……是真的,祁師侄僅是有一些上不了臺面,小小的特殊癖好,而沒有做出更有危害性的事情來的話,作為長輩,我似乎也不太好去管束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