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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長老道:“確實不認識?!?/br> 三長老道:“你如何斷定,那一夜的毒蛇,來自我們五毒教?” 杜長老指著窗臺上的痕跡:“你們過來看看,這是蛇腹留下的花紋?!?/br> 五毒教眾人湊過來一齊研究,而沈堯只能靠邊站。他偷聽五毒教長老們的對話,大概窺破了一部分真相。 原來,凡是五毒教豢養的毒蛇,都與普通的毒蛇不同。五毒教的毒蛇,蛇腹長滿了古怪的花紋,當它們貼著窗臺爬行,沾染了毒蟲留下了粘液……這些毒蛇的花紋,就剛好被印在了窗臺上。 于是,杜長老認定,他們五毒教與此事脫不了干系。 可他無法辨認,五毒教的哪一位高人參與其中。 “這是你查出來的結果?”段無痕問道。 段無痕這句話,稍微有些不客氣。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旁人都以為,段無痕心有怒意——這很正常,畢竟段家在江湖中有頭有臉,沒道理這么受欺負。 沈堯微微抬袖,抓住了段無痕的手腕。 果然!不出沈堯所料,段無痕的脈象不正常。 沈堯給衛凌風使了一個眼色。 衛凌風會意。他說,既然已經查到了這一步,不如先把結果告訴家主?;蛘?,杜長老可以飛鴿傳書,詢問五毒教的掌門。 眾人連連稱是。 衛凌風借故離開,順便帶走了段無痕。 段無痕的脈搏是促脈,心跳較快。 沈堯問他:“你難不難受?” 段無痕也不像程雪落那般,只說一句還好。段無痕非常誠實地回答:“難受?!?/br> 沈堯檢查他的傷口,未見異狀。 衛凌風直接問他:“段公子,你為什么要學魔教的武功?” 此話一出,沈堯雙手搭在袖間,腦子變得更糊涂了。 離開丹醫派之前,沈堯自認為是個聰明伶俐的年輕人——他讀書時,能一目十行,舉一反三,融會貫通。然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有點兒……反應遲鈍。 段無痕背靠墻壁,側目問道:“你何時發現我學過魔教的武功?” 衛凌風道:“在安江城,初次見面時?!?/br> 段無痕對他實話實說:“我學過魔教的武功,是因為我家的文書閣里,藏了幾本《昭武十八式》?!?/br> 衛凌風淺吸一口氣:衛凌風淺吸一口氣:“魔教自創的武功,講究心法,威力強大。倘若練武者心志不堅,極易損折內功,傷及筋脈。你習武多年,應當早就發現了,《昭武十八式》所傳授的功夫,與你們段家的劍法之道相悖,可謂南轅北轍?!?/br> 沈堯聽得一愣:“師兄,你的意思是,段無痕也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起初是衛凌風,然后是云棠,現在輪到了段無痕。 段無痕練武這么多年,并非第一次聽人說起“走火入魔”。他沉思片刻,道:“我不會繼續修習《昭武十八式》?!?/br> 衛凌風叮囑道:“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br> 段無痕點了一下頭。 * 隔天一早,段永玄再次召來五毒教的長老。他說,熹莽村一事非同小可。謹慎起見,他打算派遣一隊人馬,前往熹莽村,探聽虛實。 五毒教的長老們都說好。 段無痕斟酌道:“父親,我可否……” 段無痕一句話沒講完,段永玄立刻打斷他:“楚賢侄還在我們家。你作為楚賢侄的朋友,這幾日應當一盡地主之誼?!?/br> 段無痕冷漠地拒絕道:“楚兄是江湖豪杰,交友廣泛,無須我一人招待?!?/br> 沈堯早就發現,段無痕和楚開容非常不對付——楚開容還好,他對段無痕挺熱情的,反觀段無痕呢,見了楚開容比見了鬼的臉色還差。 段無痕他爹有一點尷尬,咳嗽兩聲,才說:“你想去熹莽村?” 段無痕道:“正是?!?/br> 五毒教的三長老規勸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段少俠仗義行善,古道熱腸,積德甚厚,此番去往熹莽村,定能讓真相水落石出?!?/br> 三長老的一席夸贊,絲毫沒打動段無痕。 段永玄稍作猶豫,最終答應了兒子的請求。 第二天,段無痕領著十五名劍客、五毒教的長老、衛凌風、沈堯等人,在段家的校場之外,清點馬匹,準備出發。 之所以帶上衛凌風,是因為段無痕的狀況不穩妥。段永玄心疼兒子,建議幾位大夫隨行。 沈堯仍然和衛凌風共乘一匹馬。因他已經和衛凌風互通心意,這一次跟衛凌風同行,便不如上一次大方坦蕩。 馬隊一路疾馳,跑得飛快。有好幾次,沈堯撞到了衛凌風的胸膛,衛凌風竟然問他:“撞疼你了嗎?” 沈堯低頭回答:“你可以不停地撞我,我根本不覺得疼?!?/br> 衛凌風卻道:“何必呢?你靠過來,貼著我?!?/br> 這話講完,他拽著沈堯往后一抱。 就是在這個時候,沈堯猛然想起——他們現在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其他武林高手們,有沒有聽到這段對話? 沈堯后知后覺……扭頭掃視周圍的眾人。 好在沈堯和衛凌風的那匹馬,跑在外側,而且馬蹄聲連綿不絕,震蕩又劇烈,大家似乎都沒在意衛凌風和沈堯剛才講了什么。 尤其是五毒教的杜長老,還一個勁地夸他們:“你們丹醫派的師兄弟,感情真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