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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并沒有馬上從何稟手里接過醫療包,而是先試探著朝凌暗伸去了一只手:“凌暗, 下來,我給你處理下傷口?!?/br> 他現在總算知道郝明之前那些傷是怎么來的了——不同人格居然能覺醒不同的異能? 凌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放下手撐在麻袋上, 沒有回應。 程方霖看著他撐在麻袋上的手皺了下眉:“你這樣傷口會感染的, 下來,乖?!?/br> 乖——這個字脫口而出的瞬間, 凌暗還沒什么反應, 程方霖就先打了個冷顫。 這是他一直對郝明用的口頭禪,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說出口,也不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激怒凌暗。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凌暗聽到這個字后并沒有生氣,倒不如說根本沒反應。 程方霖沉默了一會兒,確定凌暗是真的沒被激怒后,試著用自己的手去夠凌暗的手腕,想試試能不能把他從麻袋上拽下來。 覺察到他的目的,凌暗的手往后縮了一下,看向程方霖的視線里帶上一絲警告。 “凌暗,你下來??!我師兄傷害誰都不可能傷害你!”何稟看得有些急了,總感覺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受傷的小獸,還是會咬人的那種,根本無法溝通。 宋漣也勸道:“快下來讓程哥幫你處理下傷口,處理完傷口就不疼了,然后隨便你在麻袋上怎么爬?!?/br> 凌暗無語地看向他,用眼神回應——你哄小孩呢? 凌暗的傷有多重,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他自己的判斷是——就這? 這點小傷,完全沒到需要處理的地步,這群人怎么搞得跟他得了絕癥一樣?簡直莫名其妙。 祁尊看看凌暗,又看看眾人,也不理解為什么這么小的傷口需要這么勞師動眾? 他小時候還在孤兒院的時候,因為經常跟人打架,受傷簡直是家常便飯。 哦,當時也有人勸他去院長那兒讓院長幫他處理傷口,他不肯,那人便為了激他去說了句—— “會留疤的哦,我不喜歡你身上有疤?!逼钭鹨蛔植徊畹刂貜土艘槐檫@句話,向凌暗。 凌暗:“……”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程方霖也好,何稟也好,包括宋漣都向祁尊投去了看智障的眼神——你在說啥? 凌暗的傷口不處理的話可能會感染,但留疤什么的也太夸張了。 “那也不至于……” 萬萬沒想到,程方霖這句話剛出口,凌暗便從麻袋上滑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把他受傷的那只手伸到程方霖面前,一副“快給本王處理”的姿態。 程方霖:“……” 其他人:??? 程方霖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從何稟手里接過醫療包,小心地幫凌暗處理起傷口。 完成包扎這個步驟后,他看了眼凌暗,又側頭看了眼祁尊,心情有些微妙——為什么凌暗對別人的話都沒反應,唯獨對祁尊這句聽起來完全無厘頭的話產生了反應? 難道凌暗對祁尊…… 說起來,凌暗之所以會攻擊郝父,就是因為郝父試圖攻擊祁尊。 意識到這一點,所有人看凌暗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微妙。 然而凌暗并沒有要解釋什么的意思,見傷口處理完了,便又爬回了麻袋上,身手靈活得像一只貓。 祁尊也沒想到他那句話居然有用。 見凌暗乖乖讓程方霖處理完了傷口,他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 說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覺,反正挺高興的。 他沒意識到自己在看凌暗爬上去的時候,唇角不太明顯地牽了下,露出了已經被他遺忘多年的笑。 這抹笑轉瞬即逝,下一秒他便收回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郝氏一家,眼中一片冰涼——有他在,誰也別想傷害郝明。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凌暗低頭看著他的頭頂,若有所思。 會留疤的哦,我不喜歡你身上有疤——這句話,是他曾經說過的。 只對一個人說過。 你該不會是…… 不等凌暗得出結論,他余光瞄到有人走動,便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過去。 結果剛好跟郝氏夫婦二人對上視線。 他們跟他對視了一眼后,倉惶跑向另一輛車。 而他們的女兒郝馨,根本沒敢跟他對視,跑得比她的父母還快。 這一家人都被凌暗剛才用血秒殺喪尸的畫面嚇到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那是什么啊……”郝父直到上了車都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郝母也膽戰心驚地說:“我就說他是惡魔!他真的是惡魔!” “嘖?!背罔€的耐心本來就有限,這會兒已經有點想打人了。 郝明或許真的殺過人,但這家人他也不喜歡。 他至今都記得郝明被這家人拖到警局門口的時候,身上的傷有多嚴重——肋骨斷了好幾根,能活著都是個奇跡。 其實這家人就是不想承擔殺人的后果吧——要不是有法律,郝明早被他們活活打死了。 所以,池鑰把這家人扶上車后,沒再多說一句話,從車上一躍而下,幾步走到另一輛車前,翻身上車。 他先是看了眼凌暗,然后側頭看向程方霖:“怎么樣?” 程方霖自然知道他在問什么:“沒有預判的那么危險,至少不是反社會人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