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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喜起身,結果腳下發麻,一個不小心后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摔疼了也不哭,反而揚起臉,朝著師父的方向給了個大大的笑臉。 小四喜跟著師父到處吃吃吃,小臉蛋上多了些rou,模樣還是不算特別好看,不過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小虎牙,顯得特可愛。 黎白招手,待小徒弟走上前時,忍不住將他抱在懷里揉揉親親。 北淳之冷眼看著,渾身散發著冷意。 元裘瞧著不好,他走上前輕聲道:“黎公子,不如奴才帶小四喜去外面玩一會兒?” 黎白點頭,他也想跟著去。 只是當起了身,就被人叫住,“你留下,陪朕批改奏折?!?/br> 黎白這次還算聽話,沒跟著去,而是眼巴巴的望著小徒弟離開。 宮殿外其實沒什么好玩的,除了假山便是花草,宮中更沒小主子,找不出孩童喜歡的玩具哄著。 元裘牽著小四喜,在門口站定一會兒,也不知道該玩什么的好。 倒是小四喜特體貼,昂著腦袋道:“元公公,我腿麻,能找個地坐坐嗎?” 元裘便帶著他坐在了院子里的凳子上,一大一小安靜的坐著,好久好久都沒出聲。 直到小四喜坐得屁股有些麻,才微微挪動發出了些許的聲響。 元裘向旁邊望了一眼,小四喜回了他一個怯怯的笑意,就這抹特純真的笑,讓元裘有些動容,伸出手落在了小四喜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你命好,得珍惜?!?/br> 元裘給他說了六個字,小四喜聽得似懂非懂,卻重重點了點頭。 元裘說得是心里話,能進了皇宮又能安生走出去的不多,小四喜是命最好的那個。 不然在這座高墻內,想要活到成年的太監很難,就算活著,誰不是吃盡了苦頭,受盡了折磨,有時更覺得活著比死了還要難。 小四喜命好,其實他的命也不錯。 元裘心中想著,他有幸在十四五歲遇到了還是皇子的陛下,因為心有不忍,在陛下被受欺負的時候沒忍住站了出來,雖然最后挨了一頓打,卻也陰差陽錯的調到陛下身邊伺候著。 那個時候,陛下還小,他們兩主仆受了不少的罪,只是元裘心甘情愿。 陛下受欺負時,他們兩人一起挨打,可他要是被其他小太監欺負時,有人會愿意為他出頭。 就這么慢慢熬著熬著,便熬出了頭。 或許不是,他是熬著,可陛下走得每一步都比他難上許多。 “元公公,我這里有飴糖,你要吃嗎?”小四喜從荷包中取出一小塊的飴糖,帶著些微褐,又有些黏,是他偷偷攢下來的。 元裘身為圣上身邊的公公,什么沒見過又什么沒吃過?卻并未對這塊飴糖嫌棄,伸手接過放進嘴中,他輕輕的道:“很甜?!?/br> 小四喜笑得更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起吃了糖的緣故,他沒先前來的拘束,反而話多了些,跟身邊的公公說了好些宮中的事,有高興的也有不高興的,就像是跟著朋友分享一般。 黎白陪著北淳之待了一會兒,后來待得實在無趣,還是決定溜了。 將小徒弟抱在懷里,這次他直接走得正門出宮。 出了宮便去了最喜歡的巷子,兩師徒吃著餛飩。 這一次,黎白沒給小四喜叫得大碗,而是給了他來了份小碗,小碗的分量有些少,正好能吃個六七分飽,在一路逛游回去,路上隨便買些零嘴吃,到了府上便能填飽肚子。 關于這個,黎白還是專門下了功夫才想出來的,別得不說,自從當了師父,他真的有在努力嘗著做一個好師父。 大手牽著小手,兩人在街邊晃悠著,路上行人看到,還以為是哪家的兄弟兩。 唯有一人,見到兩人時,面上露出了驚愕。 “怎么可能!這也太像了?!崩韬觌y以置信,滿臉像是見到了鬼一般。 一個人在記憶中消失了幾十年或許誰都有記不住的時候,可要是這個人是自己親手殺死的第一人,還是殺得自己叔叔呢? 黎宏始終忘不了,當年他刺了叔叔一劍再將他推下去的片段,就連有時做夢,都是不斷在重復著。 所以那張臉,深刻的印在他的腦子里。 “太像了,怎么可能這般像?!彪p手緊緊抓住欄桿,黎宏心中浮現殺意,不管這人是誰,光憑這面容他都不會此人活下去,這人活著就像是不斷在提醒他,當年發生的事。 “老爺,這就是黎學博的三子黎白?!迸赃呌腥颂嵝?。 黎宏瞇眼:“是他?!?/br> 說到黎學博他更氣,本以為將黎府握在手里,卻不想被一個蟄伏在他面前的晚輩給奪走,光想想就恨不得殺了黎學博,可二品大臣,并不是他想動手就能動手的人。 黎宏帶著兇意,“殺了他?!?/br> 不能殺了黎學博,那就拿他的兒子來償命吧,他要讓黎學博后悔所做的一切。 “是!”屬下應聲,便去安排人手。 想要殺掉一個人,自然得等這人獨身時,只是黎宏派去的人馬怎么都沒想到,黎白獨身的時候,是翻墻越過了皇宮?! 所以還趕追嗎?當然是不敢了啊。 黎白進了宮,這次沒躲開于將領,等兩人面對面,他皺眉開口:“你在外面也派人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