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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拿出來的,該隱,別想……” “拿出來……” “會的。別提刀,該隱,想想其他的……” “我……”該隱似乎想說話,但話到嘴邊,只是疲憊地眨眼。 他嘆息了一聲。 亞伯僵住了。 “該隱?”他不敢低頭,盯著前方的虛空,悄聲問,“該隱?” 寂靜。 “該隱?!?/br> 死寂。 亞伯哽咽起來。 他顫抖著手,沿著該隱的背脊摸到刀柄。在鮮血的浸潤下,刀柄上手感滑膩,只殘存著一絲熱量。 他猶豫良久,終于微微咬牙,就要將刀拽出來—— 那一瞬間,吞沒整個世界的無盡黑暗再次席卷而來。 他飛升到天空以上。 他看見電閃雷鳴,云層崩裂,密集的雷暴響徹漆黑天幕;他看見地動山搖,城池陷落,四下的塵煙遮蔽萬物;他看見人們哭天喊地,惶惶奔走,卻找不到一處容身之所。 僵化的四肢敵不過自然的暴怒,停滯的大腦證明自身一無是處。瀆神的話語、無知的樂觀、可鄙的欲求,全部在天地倒錯般的巨大災難中分崩離析。 一切黯淡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復又明亮。 一座燈火明亮的城池出現在下方。 里面的人們泡著酒館,尋歡作樂,碌碌無為,所知所欲,盡是污言穢語、盲目自信。惡念橫生,未加節制,新一輪折磨在靜默中又一次開啟。 這里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存在就是為了毀滅,新生就是為了死亡。 亞伯閉上眼睛,所見是一片黑暗;復又睜開眼睛,依舊是一片黑暗。 他虛弱地跪倒在地上。 隔著衣褲,潮濕的泥土冰冷刺骨。 燈亮了。 一盞油燈。 他在一條沒有盡頭的泥土隧道里。兩側的隧道內壁表面極不平整,前方的路被一排排生銹的油燈照亮。 亞伯仰頭看著這熟悉的景象,覺得自己身處一個循環的怪夢之中。 他撐著墻壁,艱難地站起身,先是拖著步子走,接著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來。 一路上,他低著頭尋找那個小小的青銅箱子,可地面沒有任何凸起。 燈光黯淡,方向一拐。亞伯不再猶豫,來到兀然出現的門邊,掌心一蓋,打開石門。 圓形穹頂下,深灰色的巨大石窟似乎沒有變化。嵌在石壁上的燭臺還雀躍著暗淡燭光,金字塔般的祭臺在石窟中央默然矗立,像一座不變的道標指引著方向。 亞伯匆匆登上祭臺,直到看見那青灰色石棺的時候,才暫時放下心來。 石質的棺材板非常沉重,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棺蓋推出了一條縫。 棺材后的方形祭壇上點著一支蠟燭,暖色的燭光從縫隙中溜進棺材里,照亮了浮光的緞面長袍。 該隱躬身側躺在弧形的棺體中,緞面的睡袍壓出了深深的褶皺。 一切都是因為由后方刺入的短刀。 后背的血色將睡袍浸透,已經風干成了黑色,連血腥味都已經從極度狹窄的館蓋縫隙中散得干干凈凈。 亞伯實在難以想象該隱在這兒躺了多久。 “該隱,”亞伯低聲呼喚對方的名字,“該隱?!?/br> 他緊張地凝視著眼前怪異又悲慘的同伴,不敢錯過任何一個輕微的動靜。 喚聲驚擾了棺中人的夢境。該隱睫毛微顫,終于緩緩睜開雙眼,紅寶石般的瞳孔在燭光的映襯下貴氣十足。 他還活著。 亞伯脫力似的扶住棺沿,半晌說不出話來。 “刀,”該隱的聲音沙啞,其中蘊含著莫大的痛楚,“好疼?!?/br> “這里沒有醫生,該隱,”但亞伯很擔心拔出以后的處理,“現在就取會不會嚴重出血?” 該隱抓住亞伯的手,引導對方握住冰涼的刀柄:“幫幫我?!?/br> 他的聲音混雜著痛苦和哀求。 亞伯被他看得心悸,無奈地抓緊刀柄。 這把刀就是維萊恩刺入該隱背后的那把,鋒利的鋸齒著實讓人心有余悸。 刀刃離開皮rou時有一種粘膩的牽連感。亞伯屏住呼吸,盡可能平穩地將那銳利的兇器從該隱的后背里抽出。 可痛苦終究無可避免。 刀身完全□□的時候,該隱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間。接著,隔著睡衣上的刀痕,亞伯留意到,那外翻的傷口開始長出粉色的新rou。 ——開始愈合了? 這種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讓亞伯有些驚奇。 該隱蜷在棺材里,無力地喘息著。 為了給該隱留出起身的空間,亞伯向一旁退開,手中的刀也順手放到了棺材后的祭臺上。 該隱歇了好一陣子,直到胸口的傷口完全愈合,才扶著石棺的邊緣跨出身來。 環顧四周,入目的是一片熟悉的灰色石壁。 “我們逃出來了?!?/br> “但還沒從這個石窟里出去,”亞伯點點頭。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該隱站到祭臺邊緣,凝視著下方的漆黑空間:“下面該往哪里走?” “還有其他門嗎?”亞伯問。 聞言,該隱轉頭望向一片黑暗處,眉間的褶皺非常明顯:“那里……” “怎么了?” “那里應該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