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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姿勢各異,服裝各異,代表著不同的職業。有小丑、有老師、有學生等等。林避嘗試著摸了一下其中一具塑料模特,觸感冰冷硬實,跟衣櫥里的塑料模特手感無異,根本感覺不出活人的溫度。林避又把耳朵貼緊其中一具塑料模特,什么聲音都沒有。 “毛毛蟲”地鐵發動了,腳下觸感詭異,粉色綿軟的“地板”像波浪般浮動了起來。林避一手抓著兔子面具,一手抓著吊環,穩固身形。 這要怎么找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密密麻麻的塑料模特充填滿整條“毛毛蟲”地鐵。 林避用腳不禮貌的踢開兩具坐著的塑料模特,和兔子面具一起霸占了它們的位置。然后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條牛油刀,嘗試性地插入身旁的塑料模特的手臂。 鋒利的牛油刀輕而易舉地劃開了塑料表皮,刺向深處。 沒有血,也沒有黑煙,什么都沒發生。塑料模特靜靜地承受著牛油刀的刺入,一聲不吭。這是一具貨真價實的塑料模特! 林避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失望,心里不由得焦急了起來。他抓著牛油刀向外扯,可牛油刀卻卡在塑料模特體內動彈不得。 一次性牛油刀。 林避捏起塑料模特的下頜,察看它的鼻孔。就在塑料模特雪白的鼻子底下,有兩道小小如黑痣般的氣孔。 惡鬼不需要氧氣……林避好像抓到了什么“規則”。也就是說,有氣孔的也許會是活人也許會是普通塑料模特。而沒有氣孔的,則很有可能是惡鬼…… 安靜的兔子面具抓緊了林避的手,忽然“啊啊”了兩聲。稚嫩的手指指向前一節“車廂”,意思是前進。 “你有什么發現嗎?”林避低頭去看兔子面具。 兔子面具點點頭,又“啊啊”了兩聲。水汪汪如葡萄的眼睛此刻上翻著,黑色的瞳孔吊掛,只露出半截,眼白驟然增多。 林避措不及防的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松開了相握著的手。 小女孩當真如兔子般,朝著方才她指過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等、等等!”林避追著她,波浪“地板”翻滾,極大限制了他的奔跑?!皠e亂跑!” 兔子面具不予理會,她靈巧瘦小的身影,穿梭在一具具塑料模特間。時不時停下腳步,回頭朝林避發出“??!??!”的聲音。 一截車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二人擠過塑料模特,抵達前方“車廂”,兔子面具停在一名“醫生”面前。林避追上她的時候,正巧看到兔子面具正從胸前的黑色背包里掏出牛油刀朝“醫生”體內刺去。 “你……”林避瞪大了眼睛,雪白鋒利的牛油刀插入“醫生”的兩處肩胛,緊接著,又插入了它的胯下和心口。 沒有鮮血,也沒有任何痛呼。 插入“醫生”體內的牛油刀,并沒有穿出“醫生”的身體,像是被什么給阻絕開一般??ㄈ胍话?,便卡不進去了。 連插四條牛油刀,兔子面具的手開始發抖,上翻著的白眼冒出根根血絲。而塑料模特“醫生”的臉上開始裂出一道道紋路。 兔子面具抖著手,將第五根牛油刀插入“醫生”的腳掌處。 裂痕增大了。 還剩最后一根牛油刀。 兔子面具渾身虛弱極了,一股股冷汗從她毛孔內涌出,把黑發都浸透了。她抖著手,握著第六根牛油刀,朝“醫生”的鼻子下捅去。林避抓著吊環,走緊了兔子面具。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合力,將第六根牛油刀插入了“醫生”的鼻孔內。 咔擦咔擦。 “醫生”碎裂了,從天靈蓋開始向下,一點點裂開。露出里頭緊閉著眼,環抱著身體,蜷縮著的無業游民! 就在無業游民的懷里,是熟悉的黑色背包! 兔子面具成功找出一名“隊友”,脫力般的往后倒去,林避及時扶住了她,將一旁座椅上的模特掃下,輕輕把兔子面具放在了位置上。 她上翻著的吊眼恢復了正常。兔子面具大喘著粗氣,朝林避伸手。在她白嫩嫩的掌心中是三枚圓形古幣。四角寫著四個大字“開通元寶”。是唐代的錢幣。 這就是“主神”說的積分。 兔子面具討好的看著林避,似乎想讓他明白,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希望林避未來不要拋棄她。 “收好?!绷直軟]有收,嚴肅地對兔子面具道,把她張開的手重新裹成拳頭,“不要隨便給別人!” 兔子面具一愣,有些焦急了起來,發出意義不明的“啊啊”聲。 “怎么……回事……”無業游民從昏迷中幽幽轉醒,捂著腦袋,睜開小眼睛,“這里……是那里???!這些假人是什么鬼?” 林避和兔子面具下意識終止了剛才的話題。 “第四關?!绷直艿溃骸斑@個游戲叫做‘猜猜我在哪’?!?/br> 他簡略地將規則和任務告知了無業游民,猶豫了下,還是沒將剛才對于氣孔的猜測說出口。然后林避又一指兔子面具:“是她救了你?!?/br> 無業游民訝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兔子面具猶豫了一下,伸手放到腦后,扯開了面具綁帶,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小臉。這張臉,火遍大街小巷,出現過每一檔節目里。 林避已經很久沒能看電視節目了,模模糊糊得記憶中對兔子面具的臉好像有點印象,依稀記得這是個“童星”,還是無業游民認出了兔子面具,他驚訝得將嘴巴大張著,十分滑稽,“透視眼?御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