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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一天,兩個人都累得不行。為了減重,嚴玉骨下來前把帳篷給扔了,只留兩個睡袋。但清水和干糧也消耗得厲害,撐不過兩天。兩人靠在一塊取暖,討論接下來該怎么辦。 嚴玉骨蹙眉道:“這里畢竟是荒郊野嶺,而且沒了白毛僵尸看守,夜深了,誰知道會出些什么東西搗亂,今晚我們還是得進到‘愿村’里?!?/br> 林避點了點頭,貼緊了嚴玉骨。 “進了‘愿村’,再想辦法要怎么回去?!眹烙窆堑吐暤?,摸了摸林避的頭發表示安慰,“遇到鬼我們就拿黃符轟它,遇到僵尸就拿匕首削它……”要是遇到更厲害的東西,那就只能啟用終極方案,變回真身咬死他們! 嚴玉骨在心里暗想,把對策都捋過一遍后,又安慰林避道,“估計‘愿村’里都是女人……對付起來應該也不會太困難?!?/br> 林避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知道賴三皮他們怎么樣了。小金應該是活不成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另外四個人,有沒有進到‘愿村’里……” 說到這,林避臉色霎時一白,想到一處古怪的地方,“糟了!‘愿村’村民殺人取壽!賴三皮他們進去估計……等等!等等!賴三皮、賴三皮、賴三皮該不會是‘愿村’派出的誘餌吧?專門帶人進村取壽!” 嚴玉骨還沒開口作答,對岸山巔處忽然亮起一大團明亮的光火,詭譎飄渺的音樂響起。三道女聲領頭唱到:“天靈靈,地靈靈,拜請神君來顯靈。擺好珍饈美酒燃紅燭,紙錢元寶配貢香,我拿壽元換富貴,我拿壽元換安康,天靈靈,地靈靈,神君神君快顯靈,料你神通又廣大,這點小事不難為……” 第十七章 小反派再度登場 像是受到召喚一般,棺材中的活尸們,發出沉重痛苦的喘息聲來,皮膚腐敗又復生,反反復復,整個畫面看起來詭異至極。 那三道女聲反反復復吟唱著陌生古怪的語調,漸漸加入幾道童聲:“天靈靈,地靈靈,拜請神君來顯靈。擺好珍饈美酒燃紅燭,紙錢元寶配貢香,我拿壽元換富貴,我拿壽元換安康,天靈靈,地靈靈,神君神君快顯靈……” 林避看著對岸亮起的光火發愁,有心想要過去,卻發現不知何時起,黑色溪水里“咕咕”冒泡,隨即竟然浮出一張張死白可怖的嬰兒臉孔!密密麻麻的,占據滿整條黑色溪流! 那些嬰靈大睜著的眼睛里一點眼白都沒有,黑得嚇人,直勾勾的望著林避二人。而就在它們的兩腿間,一條黑溜溜的魚尾正歡快的搖擺著! 山谷里的陰氣更甚,紅泥地里當真滲出鮮血來。 整個畫面,看起來詭異至極,像是什么邪壇祭法,正在舉行一般。 “人、人魚?”林避驚到,幾分鐘前還是魚身蛙腳的娃兒魚,幾分鐘后,竟然變成了一只只嬰兒人魚! “不是人魚?!眹烙窆菑谋嘲锩鳇S符,緩緩道:“是水鬼?!?/br> 這處地方本就陰氣極重,專門用來養尸。被邪術剝去陽壽而死的嬰孩們,因為埋骨于此,死后與溪流里原本的魚類相結合,成為所謂的“娃兒魚”。白天魚身,晚上則化形成“人魚”。就跟棺材里的活尸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抓人下水,頂替它們,才可解脫輪回…… “如果我們用棺材板蓋做橋怎樣?”林避被水里嬰靈陰測測的目光看得發毛,忍不住往嚴玉骨身后一躲,他咬著下唇提議道。聞言,嚴玉骨二話不說,直接將一塊棺材板蓋往溪水一扔,先是落水的一聲“噗通”,黑漆漆的板蓋浮在水面上,片刻后,響起一陣“啪嗒啪嗒”的動靜,數只拇指大的小手從黑溪水中伸出,攀附上了板蓋,一個發力!將其拉了下去! “不行,他們在搗亂……” 嚴玉骨思索片刻,伸手將一具活尸從棺材里拖出,往黑溪水里扔?!班弁ā币宦曧?,活尸甫一落水,蒼白透明的肌膚霎時被娃兒魚化身而成的嬰靈水鬼咬出一朵朵血花!短短幾十秒的時間,溪水上便只剩一具白森森的骸骨。這還沒完,飽餐一頓的嬰靈水鬼們,又七手八腳地拖著那具白骨往下沉。 黑色溪水如巖漿般沸騰不止,兩人接二連三的,又往下扔了兩三具強健高大的“活尸”。嬰靈水鬼卻像是吃不飽一般,越聚越多,聲音越來越利。而林避二人頭頂上的古怪吟唱聲也漸漸被一道震耳欲聾的車轱轆聲給覆蓋。 灰藍色的天幕劃過一片巨大的黑色九頭鳥影,閃爍著十幾點紅光在空中,向他們……不,準確來說,是向嬰靈水鬼聚集的方向涌來! “是……是鬼車!” 林避驚呼一聲,下一秒,嚴玉骨便揪著他的衣領,再度翻身躲進了身旁空掉的棺材中! “轟隆”一聲,棺蓋自動閉合,將兩個大男人以疊羅漢般的姿勢鎖在了一起。呼吸交纏,本該是十分旖旎的畫面,但此刻卻因為外頭突然出現降落的怪鳥鬼車,而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在《嶺表錄異》中有云道:“鬼車,春夏之間,稍遇陰晦,則飛鳴而過。嶺外尤多。愛入人家爍人魂氣?!?/br> 嚴玉骨墊在林避身下,臉色陰晴不定。真是說曹cao,曹cao到。自己之前還擔心遇見難纏的對手,轉眼間就真的天降鬼車。他在心里暗暗計劃道,若是真要對上鬼車,變回真身搏斗,要怎么跟林避解釋,自己的本體…… 鬼車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降落到了方才林避二人停留過的地方,九只鳥頭表情各異,紛紛扎入黑溪水中,去啄食里頭漂浮著的嬰靈水鬼!心滿意足,大肆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