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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力表示他來守夜,守上半夜,下半夜換林避或是嚴玉骨。 嚴玉骨同意了,先是把林避推進他倆的帳篷里,才對袁力道:“下半夜我守?!?/br> 賴三皮則對老臭道:“老臭哥,待會你送新娘去見完‘山神爺’后,回來跟我擠一個帳篷吧?” 老臭撥了撥那團仍在燃燒著的火堆道:“再說吧,說不定待會我要被‘山神爺’留下喝喜酒呢!” 賴三皮張口還欲說些什么,山林間忽然響起了一陣吹鑼打鼓奏喜樂的聲響。 有道又尖又利,像是童聲又像是不陰不陽的太監聲念道:“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创巳仗一ㄗ谱?,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你們都先回帳篷里躲著!”老臭臉色一變,變得嚴肅了起來,新娘也趕忙把撩起的紅蓋頭給放下,重新遮住了臉?!笆恰缴瘛瘉斫有履锪?!” 袁力和賴三皮聞言,猶豫了片刻,還是乖乖的鉆入了帳篷里。 咕?!伞?/br> 奇怪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急促。 林避躺在帳篷里,聽見外面的動靜,心里好似有貓撓,癢癢的,好奇那“山神”究竟長什么樣,同時也有些擔心會發生新娘被“山神”吃掉或之類的血腥事件。 嚴玉骨看他在帳篷里扭來扭去的,不安分。于是抽出林避腿上的小匕首,給帳篷上開了一個小洞,讓林避瞧,“知道你好奇,看吧?!?/br> 林避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眼睛附在小洞上。 帳篷外只剩蒙著紅蓋頭的新娘和老臭二人,那些聲音越來越近。一大道小山似的黑影籠罩下來,古怪又詭異的“咕?!伞甭曧懺桨l清晰。 一只滿身疙瘩,如小轎車般大小的金黃蛤蟆,馱著一位真賊眉鼠眼,穿著黑紅色喜服的……大老鼠,“砰”的一聲出現在了老臭二人面前! 在金黃蛤蟆身后,還跟著一連串身穿紅色短褂短褲,或敲鑼或打鼓,或扛大紅花轎的大老鼠們! 原來這“山神”是只老鼠精! 山神從黃金蛤蟆身上爬了下來,大搖大擺地先是檢查了一遍地上的嫁妝,發出一聲滿意的哼聲。又背著手,走到新娘面前,用干巴巴的手指去掀新娘的紅蓋頭。 老臭不敢阻止,也不敢抬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看完新娘,山神怒了,發出一連串:“吱吱吱吱?吱吱吱?” 山神不滿意!老臭苦著臉,趕忙把早上中年男子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沒辦法,現在生活發達了,年輕人都不愛呆村里,凈往外頭闖,今年也只能這樣子了?!?/br> “吱吱吱!”山神氣得直跳,連說帶劃的。 “你說另外的?”老臭看它手勢大概猜出它的意圖,大驚道,“不行啊山神爺爺,那兩位姑娘不是新娘候選人??!” “吱吱——”山神才不管老臭說什么,萬般嫌棄的瞥了一眼一旁身穿嫁衣,緊張兮兮的新娘。忽然撲身上去,血盆大口一張,露出兩顆尖利彎曲的犬齒,一個發力!咬斷了那新娘的脖子! 噗嗤—— 可憐的新娘蒙著紅蓋頭,也不知是什么表情,連一聲痛呼都沒有發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輕飄飄的倒了下來。紅黑色的血液濺射,如同一顆信號彈發射一般,原本敲鑼打鼓抬轎子的幾只大老鼠,霎時有序的分成兩隊,一隊奔向老臭進行鉗制,而另一對則直撲小金小銀的帳篷!硬是在帳篷上咬開一道口子,將小金小銀給拖了出來! 小金小銀兩姐妹害怕得直打哆嗦,哭著掙扎道:“救命??!救命!我們不愿意嫁給你!” 老臭也在地上拼命掙扎,大聲勸道:“山神爺爺,不行??!你這是壞了規矩??!我們重新商量商量……” 住著袁力和銀框眼鏡的帳篷里猛然竄出一道人影,雪白光亮的刀子劃出一道光芒,緊接著又是“噗嗤”一聲! 袁力面目扭曲,雙目赤紅,趁山神不備,掏出準備好的折疊式瑞士軍刀,捅進了它脖子上的動脈! “你這怪東西竟然敢打我師妹的主意!” 吱! 山神一時不察,挨捅了脖子,血液“噗嗤”一聲噴涌而出!飆出一大道血痕!它口里飆出一聲尖叫,還沒弄清什么情況,袁力又握著刀柄旋轉,刀子在山神滿是毛發的脖子上轉了一大圈,腥臭黑紅的血液飆得更歡了! 眾人驚呆了,就連跟隨山神出現的生靈們也驚呆了。 還是老臭率先反應過來,對袁力吼道:“你這個愣子!還不快點把刀給拔出來!” 袁力抽出鋒銳的瑞士軍刀。山神怒目圓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胸膛沒了起伏。方才跟來的蛤蟆老鼠們頓時“轟”的一聲,如無頭蒼蠅一般,往四處竄逃。 老臭得了自由,率先撲到山神身上,白著臉去探鼻息,賴三皮、銀框眼鏡和林避二人也跟著從帳篷里鉆了出來。 “哎喲,我要被你這愣子給害死了!”老臭抖著手確認山神死透后,氣得胡子幾乎要翹起來,“你、怎么、怎么能殺了‘山神’呢?” 袁力冷著臉,咬緊牙關,眼睛紅紅的怒瞪回老臭。 賴三皮也是一臉灰敗之色,“‘山神’死了,這喇叭山可出不去了??!” “什么意思?”銀框眼鏡慌里慌張道,“不、不就是死、死了個老鼠精么!難不成這山里的動物還會尋我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