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轱轆——轱轆—— 聲音愈發接近,黑夜中跟著亮起零零星星的紅點,朱毅衡緊張得直吞唾沫,手心冒汗,一只九頭十八翼,眼睛血紅,滿口利齒的怪鳥從厚重的云層中鉆出!近了才發現,怪鳥約莫一輛轎車大小,背上還端坐著一位紙扎人,白皮臉,細長的眉和眼,嘴唇薄薄扁扁的,抿成一條紅線,紙扎人捧著一支竹笛輕吹,嘹亮又詭異的笛聲從中飄出,它駕馭著怪鳥,拖著一頂紅頂金邊的華美魂轎,穩穩??吭诹酥煲愫獾拇扒?。 那位吹笛子的紙扎人,正是上次從醫院脫逃的紙扎人金姑! 朱毅衡緊張害怕得背后都濕透了,魂轎上的窗戶簾子被人掀開了一道口子,一張蒼白又陰郁,熟悉又陌生的俊俏面孔出現在了簾子后,年輕人輕聲道:“好久不見啊,朱毅衡?!?/br> “返魂香和引魂幡,現在很少有人會用這東西來召喚我了?!彼Σ[瞇地說道,“多虧你幫我設計的那個網站,現在收集心愿,相較于以前方便了很多?!?/br> 朱毅衡白著臉陪笑道:“是、是……” 年輕人道:“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九頭怪鳥的其中一個腦袋轉向了朱毅衡,血紅色的眼睛成豎瞳,鳥嘴上勾起一絲十分人性化的微笑,陰冷滲人。年輕人從轎子里丟出一袋血淋淋的蛇皮袋,紙扎人金姑打開袋口,從里頭掏出一截冒著熱氣的斷臂,投喂那只腦袋。 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響起,怪鳥一邊注視著朱毅衡,一邊嘎吱有味的吃著那根手臂。朱毅衡被它嚇得幾乎要站不直腿。 “我、白、白玫之、之前養的‘五鬼’沒、沒命了……我、我想再、再求一、一只新的……” 年輕人又笑了,他道:“可是我現在不缺人跟我做交易了。除非……”他的眼珠一轉,嘴角的笑意擴大,“你拿別的東西跟我換。我要提醒你一句,我現在什么都不缺?!?/br> 別的東西?朱毅衡有些絕望,二十年前,他和妻子白玫用一家網站外加二十年陽壽,換來‘五鬼’驅使,為他運財,使得他的生意一帆風順,財源廣進??涩F如今,年輕人顯然已把“業務”做大,做廣,壽命、金錢再或則是別的東西……已不能滿足交易。 朱毅衡想得頭痛欲裂,他五行缺金,注定是留不住任何財產,沒有‘五鬼’的幫助,他這些年積攢,打下的財富,定會一夕之間全部散去,而就在幾個月前,舊五鬼因為長期被他役使,怨氣大增,從二層別墅里的陰井里脫逃而出,頻頻入夢至女兒朱千金的夢里,曝光白玫生前挖墳制鬼一事。 朱千金心里起疑,背著朱毅衡回別墅查看,一無所獲,又來到白玫的墳前,結果竟然意外失了魂,被白玫附身。 朱毅衡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年輕人耐心漸漸耗盡,笑意淡了下去,“想好了嗎?” “我用消息跟您交易!有……有兩個天師,正在調查您!我、我記得其中有位天師名字叫、叫做嚴玉骨!” 年輕人興致缺缺道:“這些年來,調查我的天師不少,你這消息對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不如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吧?!?/br>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小心,你身后的女人?!?/br> 【作者有話說:兇宅完成了……下一卷啟動!】 第四卷:愿村 第一章 關于愿村 兩天后,朱毅衡便自己親自聯系上了兩人。沒了“五鬼運財”加持的朱毅衡。不過兩天的時間,他的商業帝國竟然崩塌瓦解,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厄運連連。 林避看著新聞,忽然想起那天在朱千金房間里看到的年輕天師,那位年輕天師曾對朱毅衡說,解雇自己,朱毅衡定會后悔。 難道朱毅衡再度破產,那位年輕天師也插了一腳? 林避將猜測說與嚴玉骨,嚴玉骨卻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那位正是我前不久跟你說過的南無派的白雁?!?/br> 南無派雖屬支派,但教規嚴格,禁止門生施咒害人,就連咒別人買泡面沒有調料包,上廁所沒有廁紙這種不痛不癢的小詛咒,都不允許。下咒害朱毅衡破產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雁?林避情不自禁的“阿”了一聲,又道出自己在黃泉路看到跟陰差“搶魂買壽”的人,便是兩天前看到的年輕天師。 林避嘀咕道:“難不成,他是在替朱毅衡‘買壽’?” 如果白雁是替朱毅衡“買壽”,那么就說明,朱毅衡對他們撒了謊!他一定接觸過神秘論壇背后的神秘人(我們姑且稱他為神秘人),并且還進行了許愿! 嚴玉骨的手機鈴鈴鈴的歡快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了下,還是點下綠色通話圖標,接通后,朱毅衡驚恐萬分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了出來,尖著嗓子大吼道:“天師!嚴天師!救我!救我!” 朱毅衡的情緒很不對勁,聽起來他整個人都崩潰了,在電話那頭又哭又喊的,時而大聲,時而小聲,顛來倒去,都是那幾句話,喊嚴天師救命。 嚴玉骨被他喊得耳膜發疼,把手機拿遠了了一些,皺眉道:“朱先生?您在哪里?” “在家里!我在浴室里!請你一定要救我!”朱毅衡嗚嗚嗚的哭了起來,語無倫次道:“我沒有錢了,我、我拿消息給你當報酬……你問我的那個圖騰,我知道圖騰的主人是誰!只要你救我!我……我一定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