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猴,爺陪你逆天!_第97章
像是心臟被摘走了,尋不到了…… 千山…… 他恍惚地縮了縮肩膀,覺得有些冷,腦子里逐漸空白下來,猶如一場大雪彌漫在識海遮掩了意識。 青年昏昏沉沉地半磕上眼睛,困倦中又模糊地憶起流千山第一次趴在他膝蓋上模樣,小心翼翼地想要握住他的手,他刻意又別扭的疏離讓自己想抽手閃開。 不過到底抵不消心里的意愿,流千山握住了他的手之后,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浮現在腦海里,武城閉上眼睛松開了眉心的皺痕。 千山手心的皮膚稍稍有些糙,但是很暖,被那只手握住了,覺得很安心,他想一直握著那只手……還想摸摸那顆壓在自己膝蓋上的腦袋…… 千山的頭發,看起來很軟,像緞子一樣…… 武城眉心抖了一下……他記憶的流千山……一晃而過的頭顱,是黑色的頭發…… 怎么會?千山他……不是白頭發嗎? 腦海里記憶愈發混亂,黑發棕眸的流千山一閃而過,似乎要破碎他記憶中白發冰眸的身影。 青年縮起了身體,流露出一絲抗拒……不會的……千山是雪狼……不會是黑頭發的……是自己記錯了……對……記錯了…… 千山他……一直都是個雪狼妖……是白色的頭發,冰色的眸子,身體很冷……千山他不是黑頭發……從來都不是…… 武城喃喃了一會兒,神色漸漸安定下來,幾炷香后,守在外面的雪色巨狼幻化出人形,走進了石室內,看見青年閉著眼睛倚在小桌上,懷里抱著卷竹簡,呼吸悠長緩慢,像是睡著了。 流千山小心地靠近過去,輕輕吻了一下道侶的眉心,聽見武城夢里面模糊地喃喃著什么:“冷……冷……” 他看了一眼地上燃著的炭爐,屋子里應該是不冷的,所以……讓懷海冷的是自己吧。 妖物思慮過后離開了床榻,神色淡靜地走向了散著層層熱氣的爐子…… “千山!你做什么?”熟睡著的武城不知怎么的醒了過來,緊緊盯著離guntang的炭爐越來越近的雪狼,心臟提到了嗓子里。 流千山聞聲回頭看向他,快觸到guntang的爐壁的手沒有放下來,也沒來得及開口,武城已經火急火燎地沖過去拉住了人,“燙到了嗎?讓我看看…手給我……” “……一個炭爐而已,不會燙到的,”流千山說著話還是遞出了自己的手掌,武城檢查了一番道侶的手,一個紅印子都沒有才放下心來,不過嘴里還是忍不住念了幾句,慌慌張張中很像是這些年教訓師弟習慣了,關切起道侶也有些照顧魯莽小輩的架勢。 確定了流千山不會再去碰那個爐子,他緩緩松懈下來,腦子這會兒才覺得醒得太快暈乎乎的。 青年抬起頭看到道侶眼睛一眨不眨地聽著自己說話數落的認真模樣,無端端地覺得這被盛傳孤高的雪狼妖仔細看起來其實有幾分孩子似得傻氣,比他小師尊在赤尻圣君面前傻起來的模樣也不逞多讓。 武城抿了一下嘴唇,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抱住了自己的道侶……要不……以后天天抱著走呢?像十二抱小師尊那樣……還是那樣最安全,一點傷都不會受,一直好端端護在懷里。 流千山看著道侶往自己身上貼,眼底里閃著暖暖的欣悅,彎腰伸手撈過了武城的腿彎,輕巧地把人抱了起來,牢牢抱住了之后又意識到什么,神情有些不安,“這樣……會冷嗎?” “不冷,”武城回過神來笑了笑,自己都覺得自己要是真把道侶抱起來,畫面一定頗為好笑。 流千山看著他的笑容,放下了心,“你還要在這里修煉嗎?” “不了,我悶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流千山點了點頭,有點不舍得把人從懷里放了下來。 …… “下雪了……”山府之外的東海之濱不知何時被銀白掩埋了,山巒變得白皚皚的,霽色的天上層層云霧隨著輕風浮動,天地明晃晃地一片清凈安寧,除了寧靜地風聲,什么聲音都沒有。 武城站在山府前的平臺上看著白皚皚的天地舒了口氣,煩躁散開了不少,他轉過頭看向了道侶。 風掃過樹梢,點點細雪飄零下來遮擋住了他視線里流千山的面龐……之前“夢境”里黑發的流千山在眼前一晃而過,武城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耳邊出現了幻覺似得聲音,飄忽得像是隔著風雪,微微有些啞,帶著失落和希翼:“不急……會暖的……” “千山……”武城心臟猛地疼了一下,他急促地喚了一聲,眼圈跟著紅起來。流千山皺起眉頭摸了摸他的臉:“……怎么了?” 視線里的人又恢復了常態,白色的頭發被微風吹起來,掃到了武城臉龐上,產生淺淺的癢意,他匆匆靠到了流千山身上,冰涼但是真實的觸感讓他感覺到了安心,一刻都不想再把手松開:“再抱我一會兒……千山……” 流千山收緊了手臂,眼底閃過了溫暖……懷海,我可以不松開嗎?我想一直抱著你…… 第127章 番外 千山懷海篇 武城感覺到自己道侶的手臂在收緊,放松的笑出來,他抬起眸子,看見天空上劃過兩道黑芒,淡淡的妖氣飄散過來,那幾人大抵是水無峰的妖將。 兩個身穿黑色勁裝帶著金絲面具的妖將臨近海岸邊的杏花長林后各自收起了法器,落在了地上。 稍落在后面的那一個手里握著長劍,冷淡著眸子低聲微詞了幾句:“飛川,你說懷海他究竟有什么可留戀的?幾萬年了,千山他都這般放不下此人,給一點好臉色就捧到手心里寵著……他是不是不記得當年這人怎么對他的了?” “云江怎么又提起這事了?別說懷海上君當年無情無義,就是他如今依舊冷漠相待,千山也不會放下他的,狼妖多癡,這是命,打死改不了的?!?/br> “……改不了嗎?他是還沒看透,受了那么多苦離開圣君,換得是萬般折辱,一直被懷海當成個物件似得玩弄在手掌心里面,如今那人這幾分溫善難道不會是又一種利用嗎?畢竟當年呼風喚雨的魔君如今變得無所依靠了,就剩下流千山一個癡迷不悟的傻子肯把命都交給他博他一笑……我怕千山他這份癡終究是錯付了,懷海何曾喜歡過他?那時若不是圣君出手,或許千山他已經……” “咳……”名喚飛川的妖將忽然清了下嗓子,眼眸中寥寥幾分疏懶松懈都收斂起來,云江頓了一下,看見落滿銀白大雪的杏花長林里走過來個身披素玄大氅的挺拔身影。他匆匆收起了長劍,和旁邊人一起跪伏下來,不敢再閑言碎語半句:“飛川、云江拜見圣君……” “都起來吧,那妖禽可尋到了?”頭頂傳下來低沉的男人聲音,兩個妖將起身,飛川從腰間抽出來一把可以容納活物的法器遞給了水無峰:“秉圣君,尋到一處妖巢,抓了半數回來,都在這里?!?/br> 水無峰伸手去拿那把法器,他素色大氅下蓋著的人探出來一只粉白纖細的手,蹭到他臉頰上摸了摸,聽說話聲音似乎才睡醒,懵里懵懂的:“我的小十二呢?爺要找小十二……” “在這兒呢,”水無峰拿到法器收回了手,看著懷里溫柔地一笑,配合著他睡昏頭的心肝兒低語回應:“師尊乖……再睡一會兒,等醒了有rou吃?!?/br> “嗯?我乖……十二好香…我不吃rou,我吃十二……” 兩個妖將聽著兩人輕聲地低語面具下的臉孔忍不住都多了一絲笑,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音,靜等水無峰走遠。 “散了吧……日后少談千山和懷海的事情……”水無峰傳音傳入識海,兩個立在原地的妖將頓了頓身子,恭敬地俯身行禮退出了杏花長林。 “封神魔君性情倒真是好,圣君說什么信什么,像個孩子似得……”飛川走遠后笑著提了一句,云江不知想些什么,眸光一沉,幽幽地開口:“千山若能鐘情個性情好的修士做道侶便好了……” “圣君才說了不要非議千山的事情,你倒好,不光說,還把圣君心尖上的那位扯進來比較……莫不是云江你活得久了,肚子里的金丹不想要了?” 被詰回來的妖將頓了會兒,嘆了口氣:“……罷了,我說也無用……飛川喝酒嗎?反正閑來無事,你我小酌一二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