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舞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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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們早就把衣服脫下來放在了一邊,怕的就是在雪地里輾轉的時候壓濕了衣服,最終它們還是濕了。這下連羅伊都開始感到寒冷了。 當他們再一次見到家門前熟悉的院子時,剛才發生過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也正因為這樣縹緲的感覺,那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都只記得美好的部分了。焦躁的、恐懼的、失落的,全都隱沒散去。 羅伊開始慶幸渾身濕透帶來的刺骨的冰涼,因為這說明之前發生的事都是真的。贊加沼澤可做不到讓他們冷到顫栗。他回想著冬泉谷的風景,回想著交錯的樹枝和滿天的繁星,回想著飄揚的雪和他們的腳印,回想著哈蘭說的話,他的每一個動作,回想著他的身體。 “你笑什么?”哈蘭問。 “什么?” “我說的話很好笑嗎?” “呃……” 哈蘭皺起眉來。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抱歉,沒有?!?/br> 哈蘭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剛才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冬泉谷與這里至少有六個小時的時差。所以現在應該是……睡前故事時間?!?/br> “好的?!绷_伊點頭道,“故事早就準備好了。只等一個舒服澡,一盞燭燈,一張寬敞的床,一位夢中情人?!彼呎f邊攬著哈蘭的肩膀往家門走。 “夢中?” “錯了。愛人?!?/br> “所以你剛才在想什么?” 羅伊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他說:“再一次?!?/br> 哈蘭愣了愣,然后轉頭瞪著他。羅伊的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再一次?”他用肩膀撞了羅伊一下。 “你的欲望真是囂張?!?/br> 羅伊笑起來。他把門關上,房子里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柜子還保持著打開的樣子,前面堆著一些不常用的生活用品,是哈蘭之前找鉆地機的時候翻出來的。床單上有幾道曲折的褶皺,那是他自己之前坐在上面留下的。武器架上“輪回”、戰刃、弓箭、短劍和短匕,全都靜靜地躺著。燭燈燃盡了,留下凝固堆積的蠟油,還有皎潔的月光籠罩一切??諝饫飶浡煜さ膲羧~草的香味。 或許真的是一場夢。 哈蘭走過去,蹲在地上把柜子前的東西整理好重新放回去。正要關上門的時候,他的動作忽然頓住了。 “怎么了?”羅伊朝他走去,笑著說,“又發現什么好玩的東西了?” 他走到哈蘭身后,只見他正從柜子里拿出一只狹長的鎏金銅盒,打開它,里面是一支玉簪。簪首雕刻成一朵鐘型蘭花,花瓣上零落地鑲嵌著冰藍的海洋石,仿佛清晨新鮮的露珠。哈蘭拿起發簪在指尖緩緩轉動,凝視著它出神。羅伊站在他的身后,同樣沉默。 過了許久,哈蘭輕笑了一聲。 “原本打算給喬安娜的生日禮物。不知道怎么會帶過來了?!?/br> 他把玉簪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又把銅盒重新塞回柜子深處,然后拍了拍手,關上儲物柜的門。他撐住膝蓋站起來,轉身面對羅伊。 “去洗澡吧,”羅伊把手放到他的肩上,推著他往浴室走,“會感冒的?!?/br> 哈蘭邊走邊在前面點頭應道:“你先還是我先?” “一起?!?/br> “好?!惫m說著改變方向,往衣柜走。羅伊揉捏著他的肩膀,緊跟上了他。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墻上掠過,伴隨窗外一聲驚心動魄的巨響。像是什么東西重重地摔在地上的聲音,他們同時向窗外看去。 潔白的月光映亮的窗戶上,一串殷紅的血珠正沿著玻璃往下淌。 ☆、第四十九章 哈蘭長時間地望著那串血珠,直到它們在窗戶上畫下數道蜿蜒的血徑。從那些粘稠的液體里面流散出猙獰的猩紅,漸漸充斥整個視野。直到窗臺、桌椅、墻、地板,所有都變成了紅色,眼睛都被那紅色刺得隱隱作痛。 “我去看看?!绷_伊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哈蘭沒有注意到他什么時候把戰刃拿在了手里。 像一陣風輕呼,羅伊從他身旁走過。哈蘭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他,卻抓空了。他想開口把羅伊叫住,可最終什么聲音也沒有發出來。至少外面不會是成群的軍團士兵,羅伊一定已經知道門外是什么了,他心中有分寸所以才會往外走。對,他可以看到,所以應該沒有危險,他想。 可莫名其妙地,他意識到在那一瞬間,他抓空的不僅僅是羅伊的手。 厚實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月光涌進屋內,伴隨一股濃郁的血味。羅伊擋在門口,哈蘭不能立刻看清楚外面有什么,但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沉重而竭力的呼吸聲,一吐一吸像是易散的海潮,屢次漫上淺灘,卻永遠無法到達更高處。他感到心跳驟然加速,不由得捏緊手心朝門外走過去。就在那時,羅伊跨出了門。 是麗克薩爾。 哈蘭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龐大的猛獸渾身浴血,側躺在地上艱難地呼吸。它的腹部劇烈地起伏,每一次收張都促使更多鮮血從遍體鱗傷中流出來。身下的礫石路面早就被浸成了紅色,像是四風谷紡織廠外那一片淋漓血染的玫瑰花瓣。 羅伊跪在麗克薩爾面前,伸出雙手卻不知道該做什么。他看到自己的手在顫抖,耳邊回蕩著邪蝠痛苦的呼吸聲,如刀片般割裂著他的心臟。麗克薩爾不可能傷成這樣。沒有人能讓麗克薩爾重傷至此。它為什么會—— “羅伊?!?/br> 他猛然抬頭。哈蘭手里拿著針線、繃帶、酒精和法力薊?!翱旖o它處理傷口?!?/br> 那聲音像一股清冷的泉水,激活他的神經,羅伊猛然反應過來。他從哈蘭手中接過工具,然后著手為邪蝠治療傷口。哈蘭在他身邊蹲下來,一語不發地幫著他。 他們在靜默中忙碌,甚至沒有眼神的交流。只剩下麗克薩爾行將枯竭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穿刺夜晚的靜謐。他們用酒精沖洗傷口,縫合過大的裂痕,敷上藥草,再用繃帶包扎,動作越來越流暢快速,與時間賽跑。中途麗克薩爾屢次因為疼痛而劇烈掙扎,羅伊只能拼盡全力按住它。他小心翼翼地撫摩它的脖頸,在它耳邊輕柔噓聲,麗克薩爾才稍微平靜下來。 汗水浸濕他們的衣衫,還有斑駁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