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重生]_分節閱讀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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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淳兒偷偷朝閣內睨了一眼,見風平浪靜,蹲下,露出難以抑制的歡喜,看著寄奴:“這下好了,大人做了殿下的師傅,我以后就可以經??吹侥氵@只寄奴兒了?!?/br> 寄奴垂著雙眸,花影投在他眉清目秀的臉上,染成淡淡的粉色,只傻乎乎地笑著,不搭理他。 阮淳兒趨近一些,扯著他袖袍悄悄的道:“殿下可是趕跑了二十多位教書先生,就連那學識淵博的老太傅也被氣得告老還鄉,你說,大人能行么?!?/br> 寄奴抬起頭,驕傲的看著他,“你有見過殿下心甘情愿的喊誰師傅么,沒有,他只這樣叫了我家公子?!?/br> “也是?!比畲緝狐c點頭,炯炯有神的眸子突然一轉,從懷里摸出一包囊鼓鼓的什物,開心地塞給他,“給你的?!?/br> 寄奴很期待的瞅著,卻不急著打開,搖頭問他:“是什么?”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br> 寄奴沖他笑笑,輕輕緩緩的,一層層拔開柔軟的紙屑,里面包的,竟是御膳房的糕點。登時,眉頭緊鎖,驚惶地瞪大了雙眼,“這、這可是圣上御賜的?” 阮淳兒得意的點頭。 “你是如何得來的?” 阮淳兒笑得愈發得意了,“自然是圣上賞給殿下,殿下賞給我的?!?/br> 寄奴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偷來的呢?!毕肓讼?,扭頭看他,“殿下賞你的,你為什么不吃?!?/br> 阮淳兒歪著頭,伸手捏捏他鼻子,“我喜歡看你吃?!?/br> 寄奴一怔,臉頰微微紅了,愣愣地拿起一塊燕窩糕,很細心的掰一小塊塞進他嘴里,看他嚼碎了,吞下,然后,垂著眸子,很暖很暖地笑了。 風青桐靜靜地坐在窗前,日光幽籠在他如瀑的青絲上泛出水的漣漪;薄唇輕抿,淡墨的眸子幽幽垂著,靜謐如畫,縱然如此,仍掩不住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清。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 他終于無法忍受地抬起頭,冷冷地迎上那道狀若無意卻輕佻無禮的視線,道:“殿下看夠了么?!?/br> 慕千塵揚起嘴角,慢條斯理地踱到他跟前,抬手,緩緩越過那凝霜的眼角,很細心的拈起那片落在他發絲上的槐花,淺淺一笑,道:“是不是本太子所有的疑惑,師傅都會一一作答?!?/br> 風青桐瞥開目光,淡然道:“只要殿下所言關乎《詩》、《書》、《禮》、《樂》,為師自當為你解惑?!?/br> 慕千塵眉梢一挑,笑意愈濃,“敢問師傅,何為《詩》?” 風青桐神色自若,“《詩》亦《詩經》,分‘四始’與‘六義’?!?/br> 慕千塵趁熱打鐵:“‘六義’為何?” 風青桐娓娓而談:“風、雅、頌,賦、比、興?!?/br> 慕千塵乘勝追擊:“‘風’又為何?” 風青桐一絲不茍:“‘風’亦‘國風’,乃各地歌謠,包括周南、召南、邶、鄘、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等十五國風,共一百六十篇?!?/br> 慕千塵突然頓語,不懷好意的盯著他,一言不發。 良久。 趨身近前,湊到他耳旁,凝眸一笑,道:“本太子尚在舞象,對情愛之事一竅不通,然《國風》中又不乏郎情妾意之辭,故擇其精華,請師傅一一指教?!?/br> 說罷,摸出一方絲帛,攤在案上,挺身,立定。風青桐垂眼一瞧,見是《秦風》中的《蒹葭》一詩,不覺一滯,旋即神色復然,道:“殿下何惑?” 慕千塵佯作惘然,眉眼含笑:“這《蒹葭》講的是什么?” 風青桐起身立在窗邊,思及琰帝所囑床幃之事以及他為慕千塵親手抄錄的辭賦,不覺動容;這豎子主動學習情句,不正合了他的意,卻又為何,心存顧慮。風青桐輕眉微鎖,有頃,抬起頭。罷了,他比慕千塵年長七歲,如今又是他的師傅,自當為其傳道授業解惑,無關為何。 思罷,轉過身來看著他,眉眼間淡然無波,平平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縱然為情所困、為愛執著,但對意中人的求之不得、可望而不及,就如鏡花水月,黃梁一夢,終是空,此詩所講的正是如此?!?/br> “鏡花水月,黃梁一夢,終是空?!蹦角m淺淺復念,兀自一笑,問:“何以見得?” 風青桐答:“溯洄從之,道阻且長、且躋、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水中坻,水中沚,而那伊人,終在水一方?!?/br> 慕千塵淺淺一笑,道:“師傅此言差矣,依本太子之見,伊人并非不可及、不可得,而是那追求者不曉得如何取悅他,更不知如何得到他的心罷了?!?/br> 風青桐微怔,旋即擇言反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何必強求?!?/br> 慕千塵不屑一顧,還擊:“有情也罷,無情也罷,我慕千塵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拱手于人?!?/br> 霎時。 空氣凝窒。 慕千塵傲然而立,定定地望著那個無情、冷清的人,倨傲的宣誓著自己一心一意的倔犟,年少輕狂的認真。 畫闌外。 繁花簌簌,鴛鴦戲水。 *** 悠悠夏日,蝴蝶意懶,蜻蜓倦飛,更偏午后一點蟬鳴。 綠陰下。 慕千塵飲下一壺杜棠春,微閉著眼,慵懶的躺在雕花木椅上,不知是醒是醉;阮淳兒立在他身后,額角細汗岑岑,手中的蒲扇越搖越懶,意昏昏的打起了磕睡。 自那日琉璃閣問詩之后,慕千塵便以身子抱恙為由奏得圣上龍恩,準其停學休養,如今已有月余。阮淳兒見其神采飛揚,容光煥發,又因多日不見寄奴,胸中甚是煩悶,便壯著膽兒問他可是要將風青桐趕走。 慕千塵微微一笑,只答‘欲擒故縱’。 少時。 風起。 掠池而過,帶著白蓮的幽香,散在空氣中,清清涼涼;慕千塵睜開眼,微微側過頭,不輕不重的喝了一聲阮淳兒。 阮淳兒昏昏欲睡,未聞;慕千塵起身,拈起一根狗尾草,伸到他鼻翼周圍反復摩挲逗弄,癢癢麻麻的,阮淳兒止不住打了兩個噴嚏,睜開眼,瞧見慕千塵,嚇了一個激靈,跪在地上連聲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殿下就饒了阮淳兒這一回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