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重生]_分節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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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風起,揚起紙屑殘灰,冷風颯颯,濃煙滾滾,罩著那方刻著“亡母風雪之墓”的碑。 陰沉。 *** 黃昏。 落日西沉,華燈初掌。 十里長街,燈如晝。 鄴都街巷,寶馬雕車,喧囂嘈雜;鳳簫聲動,絲竹亂耳,憑添心結;湖邊柳畔,舴艋龍舟,卻載不動,許多愁。 千凌羽擱下酒盞,挑起船艙珠簾,對風青桐道:“這都城夜色,可還喜歡?” 風青桐微微點頭,默了片刻,道:“凌羽,我……有些乏了,想先回客棧?!?/br> “可是……”語出,千凌羽恍然,風青桐生性喜靜,哪里受得了這般喧華,奈何自己如此愚鈍,自作聰明的帶他游船賞燈。暗罵不迭,急忙雇來馬車,一刻也不耽誤的奔回了客棧。 二人并肩而行,眼神相顧,卻無言;一入內堂,風青桐便覺氣氛古怪,西角桌上那八位布衣扮相的壯漢,個個身手不凡;若來者非善,為何不見帶刀佩劍?若為善,又因何故恭候在此? 千凌羽一路自惱,心不在焉,對此恍若未覺。風青桐目光微斜,見其未有分毫異動,仍是悄然放慢腳步,護在千凌羽身后,留神戒備的上樓。 這瑞豐客棧里里外外共有二十多間房,千凌羽要了天字號上房,位居西側,回廊盡頭便是。風青桐凝神細聽,才及鄰間廂房便察覺到房中藏了不速之客。眼見千凌羽就要推門而入,急忙趨身上前,扶住他的手別有深意的道:“屋子里黑,君上好走?!?/br> 千凌羽先是一怔,旋即會心一笑:“那你我二人便一左一右,倘若不慎摔了,也好有個照應?!毖粤T,與風青桐互換眼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門而入,一左一右,一撲一擒,最后再以一招卷臂封喉將房中二人牢牢鎖住,五指只消稍稍使力,便可取其性命。 “君、上……” “君上手、手下留情……是、是老、老臣吶……”屋子里黑漆漆的,沉穩沙啞的聲音,從被人掐住脖子的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有些模糊難辨,但千凌羽還是聽出此人乃當朝太尉鄒子懿,心下大驚,松了手。 風青桐微怔,亦松手,復身掌燈。 屋子見亮。 鄒子懿與魏仲一張老臉掙得通紅,急喘不迭,忙向千凌羽躬身施禮,齊聲道:“老臣失禮了,望君上開恩?!?/br> 千凌羽這廂回神,猜著二人來意,擺了擺手,遞上眼色道:“本王有青桐護駕,兩位愛卿毋須勞神,請回罷?!?/br> 二人見千凌羽下逐客令,撲通跪地,硬著頭皮道:“老臣實屬無奈才出此下策,還望君上看在先君、看在北楚黎明百姓的份上,隨老臣回宮罷,國,不可……” “你住口?!?/br> 千凌羽急趨上前,刻意背對著風青桐,俯下身,壓低嗓門兒對鄒子懿斥道:“本王念你對北楚忠心耿耿,留你三分薄面,若你再如此固執,言語不知輕重,休怪本王不念舊情,降罪于你?!?/br> 鄒子懿不卑不亢,一鼓作氣:“天子賜宴,列國諸侯皆往拜之;然,我北楚崛起,又與南燕和親為盟,欲有稱霸之勢;若此番,北楚國君拒往拜之,列國諸侯定以“謀逆”之罪合縱,滅我北楚;若北楚國君親往拜之,列國諸侯見是垂髻稚子,定欺我北楚無人,亦滅之?!毖约坝诖?,“怦”的一頭磕在地上,“國,不可一日無君,若君上執意為一男寵,將王位傳給資質平庸的祿王,棄北楚子民、江山社稷于不顧,老臣便與魏丞相一頭撞死在石柱上,到陰曹地府向先君請罪,實不愿眼睜睜地看著我北楚后繼無人、任人宰割,落得個國破家亡的下場?!?/br> “放肆!” 千凌羽一聲暴喝,鐵青著臉,指著他咬牙切齒道:“鄒子懿,別以為你功高權重,本王就不敢開罪于你?!壁吷斫?,威嚴地瞪著他,一字一頓:“你給我聽清楚了,風青桐不是我的男寵,他是我千凌羽愿用余生去愛的人,你若再敢出言不遜,我就殺了你?!?/br> 鄒子懿仰起脖子,陡然暴出一陣凜然的苦笑,“我鄒子懿一生忠君衛國,少時馳騁沙場九死一生,老來立身朝堂納諫進言;如今,忠言逆耳卻不及那諂媚惑主的男寵!臣,愧對先君,愧對北楚的萬千子民吶……”雙目怒睜,正欲以死明志之時,卻見背駝鬢白的魏仲在風青桐跟前跪下了。 第4章 纏綿 魏仲乃開國元老,心系社稷,憂國憂民,此番端著一把老骨頭跪在風青桐面前,滄桑的老臉凝重皺起,嘆道:“恕老朽直言,青桐公子與君上之事,朝中人人皆之;然,這些年來無人閑言碎語,只因知曉青桐公子心系北楚,忠于君上,乃禮賢下士、德才兼備之人……” 風青桐雖與魏仲無交集往來,但對他建言獻策之事早有耳聞,又時常聽得千凌羽對他心悅稱賞,便打從心底里敬重這位老前輩。如今見他屈尊下地,扶之不及,便也跪了下來,“老丞相德高望重,你這樣,真是折煞青桐了?!?/br> 魏仲搖頭,“青桐公子,請聽老朽把話說完?!?/br> “老丞相有話,青桐聽著便是,快先起來罷?!?/br> 風青桐伸手去扶,魏仲仍是跪著不起。 千凌羽一聲冷哼,扶起風青桐,對魏仲冷冷道:“權臣屈膝,上跪父母,下跪君王,你有何話,只管向我說便是,莫要為難不相干的人?!?/br> 魏仲昂起頭,避開千凌羽威嚴的目光,不予理會,轉而望向風青桐,旁敲側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為博佳人笑,江山道義皆可拋;若非青桐公子,真愿眼睜睜地看著君上為了你,扣上那昏庸重色,背義棄國的罵名么?” “魏丞相!” 千凌羽一聲斷喝,“本王念你是開國元老,方才那席話,只當是你年老體邁、口齒不清,若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本王無情?!睋]袖轉身,傲然而立,冷冷道:“眾生皆凡人,沒有誰生來就懂安邦治國之道,祿王資質平平,只因尚且年幼,若能得兩位愛卿悉心輔佐,他日定成氣候?!鳖D了頓,“三日之后,便是本王回宮讓位之時,兩位愛卿還是快些回去籌備祭天儀式罷?!?/br> “君上?!?/br> 鄒子懿見他心意已絕,便也無暇顧忌什么君臣之禮了,拍了拍手,只消一眨眼的功夫,樓下那八位高手便已入得房來,將千凌羽和風青桐團團圍住。 鄒子懿近前一步,復施禮,道:“恕老臣斗膽,今日前來,絕不空手而回,若君上執意如此,請恕老臣冒犯了?!?/br> “哼!” 千凌羽冷笑,“鄒太尉,你可真是高估了你自己,你可知道,你辛辛苦苦找來的這八位高手,怕是連本王的衣襟都未碰到,就已經被青桐打倒了?!?/br> “那,請恕老臣冒犯了?!编u子懿目光一凜,道:“來人……” “且慢!” 魏仲急步上前,將鄒子懿拉到一旁,“鄒太尉萬不可傷了君臣之間的和氣?!闭f著,趨身近前與其耳語一番,揮手撤走人馬,復身至千凌羽跟前,拱手道:“鄒太尉只是一時沖動,絕非有意冒犯君上,還望君上海涵?!鄙灶D,溫聲道:“天色不早了,君上早些歇息,臣與鄒太尉先行告退?!?/br> 言罷,拉著鄒子懿躬身退去。 千凌羽驚而后惑,不知魏仲那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風青桐正欲開口,千凌羽搶先一步,道:“讓位祿王之事,我并非有意瞞你,我只是……” “不……” 風青桐分明是笑著,眼眶卻濕了,眸子里逸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認真而強烈:“凌羽,帶我走,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