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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先生找你?!背蹄涿φf。 謝玨這才看見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嚇了一跳:“顏先生,你什么時候來的?!?/br> 顏清平靜的說:“一直都在?!?/br> 謝玨:“……” 顏清素來神情冷淡,總令人有股不茍言笑的感覺,謝玨搓了搓手臂,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程沅很有眼色,替他二人換了套新的茶具,便借口后院晾曬的藥草需要處理,先行走了。 顏清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在程沅的背影上一掃而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謝玨。 謝玨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顏先生,你這眼神……可別學江明遠嚇唬人啊?!?/br> “果然是近墨者黑?!敝x玨嘀咕著往外挪了幾步:拉了條凳子過來,往那塊烘烤的木板前一坐,拿著根竹竿撥動上頭的草葉。見顏清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問道:“你找我做什么???” 顏清問:“最近可否出了什么事嗎?” “什么事?”謝玨奇怪道:“不是天天在出事嗎?” 顏清:“……” “神衛營最近收到的外頭消息比往常多了一倍有余,官驛的馬也換了一批,看起來不似尋常之兆?!鳖伹宀惶瞄L傾訴,也不愿將江曉寒的私事說與人之道,于是頓了頓,謹慎又耐心地說道:“我于朝政了解不多,所以來問問你是否知曉緣故?!?/br> 謝玨手一頓,心說顏清可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別說朝堂之事了,謝小公子恨不得連官驛大門都不知道沖哪開。何況他最近天天窩在藥鋪,已經有兩三日沒回府衙了,哪知道最近有什么新鮮消息。 可這又不能與顏清直說。 謝玨頗為心虛的撓了撓頭,搜腸刮肚的從記憶力面前翻騰出一個片段:“……這個嘛,倒是也沒什么,只是六殿下生辰將至,今年要大辦一場,許是為了這個才顯得隆重一些?!?/br> 謝玨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畢竟江明遠現下在平江嘛,他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這些場合,他都要露臉的?!?/br> “就因為這個嗎?”顏清還是覺得有些不至于。 “應當是吧?!敝x玨越說越覺得自己猜的有理,不免理直氣壯起來:“就是因為這個?!?/br> 顏清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但他素來有禮,也不會過多追問。他心知在謝玨這里問不出更多東西,于是禮貌的站起身來,沖謝玨拱了拱手,客氣道:“多謝了?!?/br> 他正想就此告辭,謝玨突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哎對了?!敝x玨將手中的竹竿往旁邊的藥簍里一丟,拍了拍手上沾染的草木灰:“你回去的話,幫我問問明遠,近些時日往來邊城的官驛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br> 顏清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看向謝玨:“邊城怎么了?” “也沒怎么?!敝x玨隨意的擺擺手:“只是我家人向來會定期給我寄封家書,大概每月一次,只是這一月的晚了半月有余還沒見著,不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br> 謝玨說著撓了撓臉,又道:“哎,也沒什么。畢竟一到入秋,匈奴那邊時有侵擾,可能耽誤了呢?!?/br> 顏清還沒答復什么,少年自己倒先說服了自己,又是一副萬事不愁的模樣。 顏清比他想的要多一些,又多問了一句:“從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從前?”謝玨歪著腦袋想了想:“從前……好像沒有吧?!?/br> “邊疆的事誰說得準?!敝x玨滿不在乎的說:“我爹年紀越來越大,誰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將這事忘了?!?/br> 邊城路途遙遠,與昆侖只有一山之隔,往來京城確實常有不便。加之這些家信家書不能走軍中急件,確實有疏漏的可能。 ——只是。 “這件事你與曉寒說了嗎?”顏清問。 “還沒呢?!敝x玨撇了撇嘴:“又不是什么大事……明遠一天到晚已經夠忙了,我才不討他的嫌,省得他還要抓我去做苦力?!?/br> 最近是多事之秋,雖然顏清向來不往府衙去,卻也覺得那地方最近的氣氛不算太妙。 雖說有草木皆兵之嫌,但總歸保險一點總是沒錯的。 “你還是與他說說吧?!鳖伹搴醚韵鄤瘢骸爱吘谷粽媸求A道受阻,家信拖延倒是無事,若真有軍情延誤便糟了?!?/br> “……你說的好像有道理?!敝x玨嘟囔著站起來,用腳踩滅了木板下的干柴,半晌才不情愿的點點頭:“行行行,我這幾日有空就去找他說?!?/br> 謝玨哪怕嘴上應了,實則也沒往心里去。 只是還不等他想起這遭事,江曉寒那頭就已經亂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逗鴿、子戚、別扭馬鹿、葉月渚、澤云起投喂的魚糧~感謝清蒸大螃蟹投喂的貓薄荷~非常感謝~ 第75章 “你說什么?!” 江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子,謝永銘確實被下旨問責了?!?/br> “我聽清楚了?!苯瓡院铧c被這消息氣的眼前一黑,忙扶著書案站穩了,深深喘了口氣,才勉強沒有失態:“誰發的責問旨意?!?/br> “是……寧錚,三殿下?!苯罢f。 江曉寒冷笑一聲,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蠢貨?!?/br> 江影單膝跪在地上,抱劍拱手道:“這是封密旨,是秘密出京的,直到邊城那頭謝永銘被人拿下了,咱們的人才收到風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