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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給我吧?!鳖伹宄酝炅颂?,才沖著江影伸出手:“我替他上藥?!?/br> 江影哪能說不,連忙將手中的東西堆到了顏清面前。 他肩上的信鴿順著他彎腰的動作跳到桌上,一蹦一蹦的挪到江曉寒手邊,撲騰了下翅膀。 這些信鴿大多都是江曉寒親手喂的,與他自然親近,江曉寒用食指戳了戳它的小腦袋,隨口問:“是江墨在外頭?” 江影和江墨雖然同在他身邊,但分工卻有所不同,護衛以及暗地里的情報等事大多由江影接手,江墨則負責江曉寒的日常起居和明面上的書信往來。而信鴿來往間,大多都是些不必背人的消息,是以江曉寒有此一問。 “是?!苯罢f:“在門口呢?!?/br> 江曉寒的左手攤在桌上任顏清擺弄,右手曲指敲了敲桌面:“進來吧?!?/br> 江墨在日頭下曬得夠嗆,早等著他這一句好躲躲陰涼,連忙進了屋。 “公子?!苯騺頇C靈,眼睛都不往顏清身上掃,略微躬身從懷中掏出幾分信件:“是京城來的消息?!?/br> 顏清剛用軟布將傷口上的血污擦凈,正往上撒金瘡藥,江曉寒單手不便拆信,便沖著江墨揚了揚下巴。 江墨會意:“桌上這些信件是來自京城和九江府的,屬下不敢拆閱,只是也并不十分緊急,公子緩緩再看。而信鴿中的消息則是衛大人來的——信中言明,溫醉已著人護送著抵達京城了?!?/br> “護送?!苯瓡院泼艘幌逻@個詞,冷笑一聲:“一介罪臣,還有臉說護送?!?/br> “他畢竟已經中風了,掀也掀不起什么風浪?!鳖伹逵勉y剪將軟布裁成細條:“先不說陛下向來主張仁義為先,單憑寧煜如今在京城的地位,想保下一個溫醉還不是綽綽有余?!?/br> “也是?!苯瓡院垂创浇?,托著下巴看顏清將布條纏在自己傷口上:“四殿下好手段,這么一來,溫家人恨的是我,我還得領他的情,真是兩頭不吃虧?!?/br> 江影與江墨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同時退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怎么回事?”剛走出沒兩步,江墨就將江影拽住了,指了指身后:“……什么時候?” “就昨晚吧?!苯安淮_定的說:“我也不大清楚?!?/br> 江墨頓時對江曉寒肅然起敬。 江影比江墨早知道了半天,接受能力比他好了不少,沒忍住又補了一句:“總之你也看見了,以后對顏公子多上心吧?!?/br> 顏清替他裹好傷口,又不放心的囑咐著:“這幾日別沾水,赤霄劍是從寒石中礪出來的,若不當心,傷口不易好——若我早知道,必定不會叫你出去騎馬?!?/br> “好了?!苯瓡院B忙道:“不嚴重?!?/br> 他像是怕顏清又開始琢磨這件事,伸手在桌上撈了一把,將先前女人給他的布包遞到顏清手中:“方才差點忘了,你將東西拆了吧?!?/br> 顏清遲疑的接過那支布包,用銀剪剪開一條口子,細致的將上頭的布條拆下。 江曉寒順手將桌面上的信件攏成一摞,按署名排了排,從里頭挑出了永安王那封信。 顏清那頭已經將布包拆開,露出了里頭的銀釵。 “這是碧桃的?!鳖伹蹇隙ǖ恼f。 他的眼力和記性向來很好,江曉寒一點都不奇怪:“當初就是這釵劃傷你的?” “意外罷了,她一個姑娘家,日日被人欺負,拿這東西防身不奇怪,是我自己不小心?!鳖伹逭f:“何況碧桃人已經去了,就算了?!?/br> 江曉寒一愣:“你已經知道了?” 他先前怕顏清知曉這事心里不好受,所以也并沒刻意與他說。 “知道了,任前輩已經與我說了?!鳖伹妩c點頭:“我上次把脈時,也發現她已是病入膏肓,這結果并不奇怪?!?/br> 江曉寒笑了笑:“我先前擔心你因此自責,所以想等你好些再說的?!?/br> “世間之事何其莫測?!鳖伹宓共幌袼胂竦哪菢佑兴z憾,只是輕聲說:“我已經盡力了,但畢竟人各有命?!?/br> “你染了病,九死一生,她人也沒救回來?!苯瓡院畤@了口氣:“這買賣委實很虧?!?/br> “不虧?!鳖伹鍝u了搖頭,認真道:“因為我問心無愧?!?/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就叫小顧吧、別扭馬鹿投喂的魚糧~非常感謝~ 第64章 青天白日的,顏清不愿待在床上,總覺得渾身別扭。江曉寒拗不過他,又怕他大病初愈精神不濟,最后好說歹說,將外間的軟榻挪了進來,陪他一起靠著才算完。 顏清躺了這許久,脾胃弱得很,吃食上要格外精細。江墨揣摩著江曉寒的心意,趕著去了趟神衛營,趁著謝玨打發人收拾東西的功夫打劫了人家的伙房。 莊易先前從莊家鋪子里調來的廚子和下人還未來得及帶回去,這下正好便宜了江墨。 酒釀圓子是糯米制成,脾胃弱的人不可多食,只捏了一小碗用以嘗鮮。糖蒸酥酪開胃暖身,倒是備了兩份。江墨怕江曉寒吃的不夠,所以又多上了兩碟熱騰騰的米糕。 原本廚下備了上好的碧螺春,臨了了江墨才想起綠茶與藥性相抵,又連忙叫人換了荷葉茶,才親自拿了食盒端上去。 江曉寒也不許顏清下地,又叫人支了個矮桌在軟榻上,還親自將竹筷遞到他手中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