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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易抬起頭,只見對方從門邊向他走過來,卻沒有靠近他,而是在床對面的窗戶旁站定了。 “睡吧?!苯氨е鴦吭诖斑?,他的身影被隱沒在夜色中,只有低沉的聲音傳來,雖然聽不清情緒,卻也并不顯得平日那樣冷漠:“我守著你?!?/br> 作者有話說: 最近收藏關注都有漲~真的非常非常開心~也非常謝謝大家的喜歡,我會繼續加油的~ 第19章 但江曉寒卻沒能立刻趕來——他被平江府的事絆住了。 他沒打算放棄溫婆婆這條線索,所以雖然已經認定溫婆婆確實不知道什么內情,但還是往溫婆婆的小院中多跑了兩次。 期間替溫婆婆燒水洗衣劈柴刻木頭,屬實讓顏清大感意外。他本以為江曉寒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貴公子,沒想到雖然人看著是個精致的花架子,實際上卻很是實用。 江曉寒也不多問溫婆婆什么,每日去了只是笑著挽起袖子做活,與溫婆婆說些再家常不過的話,絲毫沒有去屋內周邊打探的意思,倒真像是個惜緣的過路人。 顏清雖有些摸不準他葫蘆中賣的什么藥,但秉承著多聽多看的入世原則,倒也沒提出什么異議。 直到第三日,顏清與江曉寒一道出門后,本已經習慣性的要走上去往溫婆婆家的那條路,卻被江曉寒攔住了。 “今日不去婆婆家了?!苯瓡院f:“我們換個地方?!?/br> 顏清不置可否,只點了點頭,伸手示意他帶路。 “溫婆婆那里能得到的消息到底有限,這兩日我不過是想看看她到底是否真的不知情?!苯瓡院贿呑?,一邊側著頭與顏清說話:“從實際情況來看,你之前的判斷沒錯,她確實應該是不知情的?!?/br> “但如果她與溫醉的虧心事絕無相干,溫醉不可能無緣無故將她從溫府逐出,卻又要時時看護她?!?/br> 江曉寒思考時,會無意識的用折扇去敲自己的手心,他今日帶了一把檀木扇,扇骨堅硬,手心拍的通紅一片還不自知。顏清在一旁看了兩眼,又不好阻止,躊躇片刻后忍無可忍的將眼神從他手上移開,出聲打斷了他。 “溫婆婆的丈夫是被溫府打斷了腿丟出來的,想來查也查不到什么?!鳖伹迮c江曉寒拐過一個路口,才抬眼望向不遠處的碼頭,淡淡道:“所以你想從她兒子身上入手?!?/br> 江曉寒叫他說中了,執扇的手一頓,笑瞇瞇的將折扇展開,孔雀開屏似的在顏清眼前晃悠了兩下,才點一點頭:“正是?!?/br> 顏清:“……” 他屬實快要被江曉寒這幅時不時就要sao包一下的性子搞得麻木了。 溫婆婆一家本是溫府的家奴,名喚盈香。許是這世間千人一面,所以故事都差不太離。溫婆婆年輕時是溫家老太奶奶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后來因與溫家太太較好,不愿給溫醉的爹做通房,所以求了老太奶奶將她許到了外頭的溫泉莊子上,配了個管事的嫁了。 后來好巧不巧,溫婆婆與溫家太太前后腳誕下孩兒,但溫婆婆許是福薄,長子胎里不足,不過三個月便因病夭折了。 溫家老太太聽說了這事兒,于心不忍,所以將溫婆婆喚回溫府,做了溫醉的奶娘。 溫婆婆的兒子名喚馮磊,算起年歲來倒是與溫貴妃相仿,若是至今還活著,該有個三十七八歲。 想找到馮磊曾經跑船的船老板并不是什么難事。今日天氣雖然陰沉,早起還下了些小雨,但碼頭處依舊熙熙攘攘,貨郎腳夫往來不絕,幾條商船泊在水中,身著綢緞長衫的掌柜正舉著算盤,臉紅脖子粗的與幾個外雇的腳夫爭執。 江曉寒像是對此處了如指掌,帶著顏清在人群中七扭八拐,繞過了前頭人聲鼎沸的做工區,選了條小路行到水邊的商街,站在街口看了看,最后進了一間樸素的門面。 顏清在門口大概掃了一眼,才發現這座店面連牌匾都沒有,門口堆著幾個麻袋,臺階上撒著零星的植物碎屑,似乎是不小心遺落的。顏清彎下腰捻了一把,湊近一聞才發現是上好的碧螺春。 他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的撣凈手上的碎末,又看了一眼街口,才跟著進了店門。 這家店面比起其他鋪子而言,要顯得格外寒酸一些,柜臺中甚至沒有個小學徒,只有掌柜的一人,正與江曉寒說話。 “哎喲,您問個三年前的伙計,我這一下子哪能想得起來呢?!闭乒竦臑殡y的搓了搓手:“不瞞您說,我們這走船的,時常人手不足,會從碼頭臨時雇一些腳夫來搬貨,都是一趟船一結工錢。我要是每個伙計都記得,那可就不用活了?!?/br> 江曉寒自然知道他是托詞,他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天天跟一群老油條混在一起,一個小小的鋪面掌柜這點道行,他還沒放在眼里。 “掌柜的,我記得你兩年前翻過一艘船,整整一船的貨和人全都沒回來?!苯瓡院性诠衽_旁邊,伸手敲了敲臺面,慢條斯理的問:“怎么,這么大筆銀子,你也記不得了?” “這……”那掌柜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的道:“是…是有這么一樁事……但那是條大商船,從平江府要一路行到東平府,路途遙遠。加之當時船上人也不少,光賣力氣的青壯年就二十幾個,您突然說找其中一個,我確實想不起來?!?/br> “那艘船是運糧的貨船,所以負責搬貨的青壯年確實不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