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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主?!毙母箲聛?,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方毓那里——” 方毓在蝕火洞里關了那么多年,這次又是受驚嚇又是闖禁制,加之突然知道暮與觴的現狀,驚怒交加之下也倒下了,看起來竟是像要撐不過去般,手下人不敢隱瞞,層層報上來,暮與和這心腹哪怕知道他這里對方毓的事忌諱莫深也只好硬著頭皮開了這個口。 “哼,方毓!”暮與和冷笑了聲,臉上的肌rou動了動,隱隱能看到咬肌跳了跳,心腹一驚,深深地低下了頭,暮與和這次倒是沒有發作,他頓了一會兒,頗為咬牙切齒地道:“吊著她的命,別讓她死了!” 言下之意也沒讓方毓能好活! 心腹心中一凜,正想表態,就見暮與和一甩袖子,抬腳往外走,走之前語氣森寒地吩咐道:“讓暮向晨過來見我!” 暮與觴倒是一倒萬事空,卻不知除了暮與和,拙峰的眾人也為他著急。 看著對暮千景搜完魂后梁以暖難看的臉色,哪怕是白松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都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大師兄究竟怎么樣了?” 一聽到這話,梁以暖的臉色更加難看,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額角跳了跳,忍了一下壓都壓不住,還是抬腳狠狠地踹了昏迷在地的暮千景一角,盡管他這腳沒用上法力,也勉強算有分寸,但他這么一個元嬰期差一腳就進了渡劫期的修士,這一腳著實不輕。 白松和石不惑師兄弟耳力好,清晰地聽見了暮千景骨頭斷掉的聲音,當即臉色微變,心中擔心起來,好歹也是相處了十多年的師兄弟,大師兄又一直待大家不薄,說是親兄弟的感情也不過就這樣,怎么也不想看到暮與觴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惹梁以暖惱恨。 白松嘴活,小心翼翼地勸道:“師父,大師兄好歹是我們的大師兄,就算他有什么目的,不是還沒動手嘛,您別跟他生氣了?!?/br> “是啊師父,大師兄對我們是真心的?!笔换髶鷳n得眉毛都快皺在一起了,看著師父難看的臉色也不后避,同樣忐忑地勸道。 “大師兄!你們大師兄很好!”梁以暖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手狠狠地按到了他貼身攜帶的佩劍上,看上去竟是忍不住要拔劍了,他是劍士,真出了什么大事也是用劍解決,看來大師兄的事真把梁以暖惹毛了。 還不知道內情的白松心頭一跳,忙站起來要再勸上兩勸,卻被梁以暖撲面而來的話截住了,“我現在要去峰內的石室閉關沖擊渡劫期,少則三五日,多則一個月,我一定會出來,到時我會帶著暮千景去拜會東衡暮家,你準備一下?!?/br> “是,師父?!笨粗沧弑伙L吹起袍角的梁以暖,白松猶豫了一下,臉色蒼白地搖搖頭,最終還是沒有過多勸說。也許等師父閉關出來,他自己就想通了。 想是這樣想,白松終究還是不放心,他差遣石不惑跟上去,這陣子就在石室前候著,哪里都不要去,自家師父這樣的精神狀態就去閉關,他著實不放心。 暮與觴不在了,白松就是拙峰的主心骨,石不惑雖然擔心,但還是聽話地往外走,真的守石室去了。 臨走前白松安撫他:“三師弟,你放心,我安頓好暮千景就來替你?!?/br> “二師兄,不急,現在拙峰事情都需要你上下打點,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守著師父也就是了?!笔换髶u搖頭,白白嫩嫩的臉上滿是認真,連憨氣都退去不少,像是一夜之間成長起來了,看上去分外可靠起來。 白松勉強笑笑,點點頭,讓他趕緊追梁以暖去了。 白松師兄弟不知道內情還好,梁以暖只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又著急又心疼。他對暮千景進行了搜魂,看到最多的不是暮與觴的野心,而是暮家那一攤子亂七八糟的事情。 暮千景在暮家的地位并不低,大多數事情他都知道,比如暮與觴和家主暮與和那一段便扭的關系,他們上一輩的愛恨糾葛,及暮與觴拼了命四處做任務,甚至暮與觴時不時會被暮與和動用私刑的事他都知道一兩分。 修真之人本來身體素質就非常不錯,再加上又丹藥輔助,正常情況下,哪怕把人折騰到奄奄一息,不用幾個月,有那么三五天,十來天,修士又能恍若無事般活蹦亂跳了,梁以暖身為師父,竟不知道暮與觴在這十幾年里受過多少折磨! 梁以暖陰沉著臉用力握緊了拳頭,狠狠地打到石室的內壁去,把這重金打造的石室打出一道巨大的裂紋,幸好石室設立了法陣,會自我修復,不過一時三會兒就恢復了原樣,要不然梁以暖也不用在這個破石室里閉關了。 用了搜魂手段,暮千景腦海中的東西一幕幕浮在梁以暖眼前,歷歷在目,好像他親自見到過一樣,自然看到了暮千景記憶中暮與觴蒼白的臉色,也看到了暮家眾人對他的同情,這讓梁以暖的眼神不由狠戾起來。 暮與觴對梁以暖來說是不同的,他跟所有的徒弟都不同。他剛來到自己身邊時,拙峰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從上到下只有梁以暖一個人,這是由外門升上來的暮與觴剛好來到了拙峰,見到頹廢的師父也不嫌棄,只是一直沉默地陪在身邊,無數次把喝醉的梁以暖拖去洗漱。 梁以暖知道那是暮與觴,不是暮千景,是他的大徒弟,也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拙峰的主心骨,而這么一個人,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虐待,被折辱,被傷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