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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太暗,隔得又遠,師兄弟倆人都沒有修過眼睛類的神通,看了許久也看不清楚下面的人究竟在干什么。 不過就算再不清楚,觀察了那么久,倆人還是發現了些端倪。 荊楚寒感覺下面的那家伙并沒有神智,那人仿佛是傀儡或是行尸走rou般,一直在緩慢前進。最重要的是那人走了那么久也不見其他動作,只是單純地慢悠悠走著而已。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小寒,你先呆在這里別動,我下去看看再說?!蹦号c觴抽出自己的劍,瞄著腰就要從石頭后面走出去。 荊楚寒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把他拉回來,臉上白了白,黑沉沉的眸子緊張地看著他家已經半站起來的大師兄,“別去!大師兄,要不我們繞道吧?” 暮與觴伸手握住他抓自己衣服的那支手腕,輕輕用劍點了點地,目光還是盯著那人不放:“四面八方都是荒漠,我們能繞到哪里去?下一次就不會碰上了么?” 荊楚寒犯倔,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堅持不松手,暮與觴有些無奈,修士尤其是劍修很少有膽怯情緒在心里,但荊楚寒不一樣,暮與觴總覺得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后,他家小師弟特別緊張,做什么都要跟在一起,黏人得有些出人意料。 “小寒,你看,我們都已經到了這里,對方還沒有察覺我們。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其修為肯定不怎么樣,你放心吧。更何況我們被困在這里,總得想辦法走出去,下面的人也是我們走出去的機會,現在不抓緊,下一次再碰上活物可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小寒你總不想一直被困在這里吧?” 暮與觴用幾乎耳語般的聲音諄諄善誘,荊楚寒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于是他點點頭道:“也是,那大師兄,我們小心點下去吧?!?/br> 暮與觴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只能隨他去了。 兩人輕手輕腳地走下去,盡量找巖石隱藏自己的行蹤,不過這里的確荒蕪,連帶地面上也沒什么障礙物,這師兄弟倆也只能藏一段路露一段路,并沒有什么大用。 不過奇怪的是對方居然硬是好像沒有發現他們般,依舊在我行我素地走自己的路。荊楚寒與暮與觴對望一眼,心里面隱隱約約都有些不妙的感覺。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暮與觴突然伸手把荊楚寒拉到自己的身后,同時伸手抽出了自己的劍,鋒利的劍在蒙蒙的光里反射出一道寒光,“不好!對方不是活人!” 暮與觴壓低了的聲音炸響在荊楚寒耳邊讓他心里一凜,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什么叫不是活人?所幸荊楚寒的反應也不慢,當即便從儲物鐲里拿出了自己的飛劍,拔出劍鞘,一片殺意彌漫起來。 這個詭異的地方完全沒有靈力,倆人的靈力都省著用,平時為了節省力氣總有一人的劍會放在儲物空間里,剩余一人持劍戒備。 這是荊楚寒師兄弟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后,兩個人的劍第一次一起出鞘。 兩人萬分戒備地看著前方那個穿著黑色衣袍緩慢獨行的黑影,也不躲藏了,直接一步一步逼近。 倆人倒沒有率先攻擊,走進了點,暮與觴喝問:“站??!你是誰?!” 果然不像活人!聽到這番喝問對方也充耳不聞,其實暮與觴和荊楚寒早有預料,但這會兒真證實了,心里還是發毛。在這個距離,他們已經能看清楚那行尸走rou一樣的灰衣人,臉上的rou腐爛了半邊,灰黑色的的皮rou帶著令人作嘔的尸臭,偏偏還和正常人一樣行走自如。 暮與觴朝荊楚寒打了個眼色,突然出手如電直接抬劍朝那灰衣人脖頸處劈去。 灰衣人真的如死物般,不閃不躲,暮與觴這劍來得太過容易,他劍光一閃,直接以劍把那個腐爛的腦袋給削了下來,順利得讓人意外。 可詭異的是那具掉了腦袋的尸體還是一如既往地行走著,好像他掉的不是個腦袋,而是脖子上頂著的番薯似的,連軌跡都沒亂,依舊像以前一樣,一步一步朝著某個方向緩慢前行。 暮與觴師兄弟兩個面面相覷,頗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 相互之間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會兒,難為暮與觴這種一貫冷靜,風度翩翩的人也有靈光一閃的時候,突然面露激動之色揮舞著劍脫口道:“我知道這是哪里了!小寒,這是‘靜止的深淵’!天,這居然是靜止的深淵!” 荊楚寒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詞,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知道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地方,能讓火燒眉毛而面不改色的大師兄激動起來,這地方必有不同尋常之處。 這不是廢話嗎?荊楚寒心里對自己一哂,這兩天在這地方呆著,從哪里看這地方也不像個正常的地方啊。不過什么叫“靜止的深淵”?這名字也太奇怪了,這破地方究竟是哪處旮旯? “沒想到這里是靜止的深淵??!”暮與觴說著說著忍不住低嘆起來,俊秀的臉上帶著些震驚和茫然。 聽到他感慨,荊楚寒這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抿了抿嘴唇,低聲開口問道:“大師兄,‘靜止的深淵’究竟是指什么?” 暮與觴聽到他問眼睛里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他把目光投到遠處,語氣奇異:“這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傳說中的死地,陰間的一部分?!?/br> 暮與觴把目光轉回到荊楚寒的臉上,仿佛帶著一絲恍惚似的,“黃泉有路離別地,地獄無門靜止淵。這里是跳出人間之外的靜止淵,有進無出的靜止淵,除了外面闖入的闖入者外,所有東西東西都是靜止的,哪怕是闖入者,最終也會靜止在他死前的動作里,沒想到靜止的深淵真的存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