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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東皋眨了眨眼睛,眼前還是一陣黑暗,修士都有一定的夜視能力,頭頂上傷口的劇痛讓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次他是真的眼睛出了點問題,而不是如同上次小世界認主那樣,他被關進了莫名的空間。 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之后蔣東皋并沒有露出什么諸如恐慌之類的情緒,這幾天的經歷對他的打擊太過巨大,這個還只是十六歲的少年身上罕見地流露出了與他年齡不符的心灰意冷。他拒絕去想他死去了的宛如親人的孫嬤嬤,拒絕去想他可能一輩子也救不出的哥哥,拒絕去想被滅門了的蔣家。 這個少年用麻木逃避一切哀傷,他靜靜地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拒絕回想一切。如果說他在廳子里被攻擊是太過緊張忘了可以躲到安全的小世界中去,現在他是心灰意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其實活著也沒意思吧?自己已經沒有家,沒有親人了,還能干什么去呢? 蔣東皋就這么躺在地上,不看不聽不動不想,他不是放縱,只是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意外來得太過慘烈,這個少年需要時間讓自己緩過來。 只是有時人倒霉的時候,就連這種卑微的愿望都難以實現。 可能是躺了一天,也可能是躺了兩天,蔣東皋盡管還是看不見,但身體在吃了那么多丹藥和一株蔣家萬年珍藏的靈草之下,自愈能力強到讓人意外,蔣東皋居然已經沒有大礙了,眼睛的問題可能過不了多久也會自然恢復正常。 蔣東皋這兩天想了許多,從他還是嬰兒時期慢慢恢復前世的記憶開始回憶,一直回想到母親死后哥哥對他的百般呵護,想到絮絮叨叨卻一直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孫嬤嬤,想到為了給他提供更優越的環境而經常壓榨自己,把自己弄得一身傷的哥哥,再想到那個停留在小世界等了上萬年的蔣昱分·身,心里長嘆一口氣,逃避又有什么用呢?好歹努力一把才不會愧對大家的付出啊。 蔣東皋從儲物袋中摸出他哥留給他的最后一瓶療傷丹,手摩挲瓶子摩挲了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打開瓶子往自己嘴里倒了幾顆,然后坐起來打坐,慢慢養傷的同時開始修煉起來。 蔣東皋剛開始入定沒多久,突然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有人在附近,蔣東皋大驚,他現在還處于雙目失明的狀態,什么也看不見,要是現在來的是敵非友,他就糟糕了。然后這個念頭才剛升起來,蔣東皋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介練氣四層的小修士,要真是敵人的話,瞎不瞎又怎么樣,他能贏過誰? 盡管如此,在聽到腳步的一瞬間,蔣東皋就先發制人地大喝了一聲:“誰?!” 不管怎么樣,先鎮住來人再說,要知道他一向深入淺出,又是這種廢材資質,哪怕是在蔣家,認識他的人都少之又少,大部分還是普通的凡俗婢女,蔣東皋心里思索著,應該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知道自己是蔣家人才對。要是來人與自己沒有仇怨又沒利益沖突,那么來人就應該不會對自己下手,畢竟修士還要渡劫,一般不愿意惹下殺孽。 不得不說,蔣東皋還算是一個聰明人,要是來的是一般人,多半就會如他料想的那樣放他一馬,可惜來的并不是一般人,蔣東皋的運氣也一向不怎么樣。 來人并沒有回答他,但腳步卻一步一步逼近,蔣東皋聽著對方粗重的呼吸聲,心里暗道不妙,而后聽呼吸又懷疑對方是不是普通的凡人。手一動,一個簡單的小法術就使了出去,他本性還算純良,想著對方是凡人也就沒下殺手,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阻擋術,讓對方過不來就行了。 但是這并沒有什么用,蔣東皋法術一出,下一秒對方的手就抓到了自己身上。對方一接觸自己,蔣東皋唯一的感覺就是灼熱,對方的體溫高到仿佛會燙傷人一樣,蔣東皋一愣,心里突然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知道這是碰上大角色了,趕緊腳下一個步子往后一滑,想要掙脫對方的手。 蔣東皋這番努力完全就是蚍蜉撼樹,沒有對對方造成哪怕是丁點阻攔效果,對方的手很快就像鉗子一樣牢牢地抓住了蔣東皋的臂膀,下一秒,對方竟然撕起蔣東皋的衣服起來。 蔣東皋身體一僵,哪怕是再不諳世事他也知道有什么不對,何況他只是懶得出門才不出門,并不是那種單純的孩子。 一想到要發生什么事,蔣東皋仿佛突然被注入了旺盛的生命力般大力地掙扎起來,如果要死亡,死在男人身下,還是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的身下,這也太憋屈了吧!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你瘋了嗎?我是男人??!”還沒有完全過變聲期的少年聲音在巖洞中回響,施暴者聽了卻并不為所動,蔣東皋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更沉重,蔣東皋心里后悔在剛剛醒來的時候沒有服用療傷丹,以至于現在他只能掙扎,卻連暴徒的臉都看不到。 與蔣東皋想象中的不同,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并不怎么猥瑣,相反對方俊逸非常,臉上的線條優雅非凡,整個人一舉一動都帶著危險的氣息,更詭異的是男人眸子一片血紅,并沒有焦距,他在施暴的同時臉上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好像在他手里掙扎的只是一個死物,并不是活人似的。 究竟是誰?!什么狀況?!蔣東皋掙扎中感覺到衣服一點一點離自己而去,心里一片絕望。 ☆、第11章 決定 對方的強大毋庸置疑,蔣東皋拼命地后退,還青澀的少年身形被拉的緊緊的,像一張繃緊到極點的弓,但那仍然無濟于事,蔣東皋還是被對方掌控,掙扎不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