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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夫人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但此事應該與少夫人無關?!泵┙哿讼掳醉?,又問:“公子最近可曾接觸過什么毒物?他脈象絮狀無力,應是慢性毒藥所致?!?/br> “毒物?”燕無計皺眉問,“谷主可能看得出小兒是中了何毒?” 茅姜搖搖頭:“這個說不好,他現在癥狀還沒完全表現出來?!?/br> 燕飛霜這時跑過來,說:“是不是前兩天那個飛賊動的手腳?從前兩天起,哥就一直喊脖子疼?!?/br> 茅姜命人將紅燭拿過來,借著燭光又仔細將燕星寒的脖子檢查了一圈兒,沒有發現任何外傷。 “少御,”燕無計轉頭過來問:“羅大蠻可找到了?” “找到了,”傅少御走到近前,道:“本想待明日再跟前輩稟報此事……” “快帶他過來?!毖酂o計急切地打斷他。 傅少御面色稍有不霽,道:“前輩,傅某帶人找到他時,人已經死了,現在尸體就停在街口的空宅子里?!?/br> 燕無計眉頭瞬間擠出一個“川”字。 竟然死了?竟在這個時候死了。 未免有點過于巧合了。 “在他身上,我搜到了這些東西,不知可有些什么有價值的線索?!?/br> 傅少御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兜子,打開鋪在桌上,里面都是一些瓶瓶罐罐。 茅姜將之一一打開查看,在拿到一個紅色瓷瓶后,只聞了兩下便將其快速蓋好放遠了些,嘆道:“這個羅大蠻,老夫略有耳聞,他本是五毒教的一名毒士,后叛教想投丹陽門下?!?/br> 施正平冷哼道:“我丹陽派哪怕死光死絕,也不會收這等無恥之徒?!?/br> 茅姜道:“他后來也曾到藥谷找過老夫,不得不說,這人倒是有幾分本領?!?/br> 聶嫻追問道:“還請谷主說重點,我兒的毒可有藥解?” 茅姜長嘆一口氣,道:“若我沒猜錯,小公子應該是服了斷魂散,”他扒開燕星寒的眼皮給大家看了一眼,“眼瞳似針尖,還隱泛紅色,這是斷魂散的癥狀之一?!?/br> “何謂斷魂散?” 饒是沈仲清這樣的老江湖,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 “斷魂散中有一味藥草名叫六月冰,味道奇特,世所罕見,老夫也是多年前曾有機會得見一次?!泵┙噶酥缸郎系募t罐,道:“那里面的東西,就是斷魂散?!?/br> “可有解藥?”聶嫻急切地問。 茅姜面色沉重地搖搖頭,想了想又趕緊道:“是老夫醫術不精,或許找到制毒的人問一問,便會柳暗花明?!?/br> 燕無計想起之前護院中了赤練之毒的事,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道:“我這就出發去趟五毒教?!?/br> 羅大蠻既是出自五毒教,他自然認為斷魂散也是五毒教所煉。 “燕兄且慢,”茅姜攔住他,道:“據我所知,六月冰只有在不至峰生長,你或許也該派人去趟踏仙閣?!?/br>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怎么又是踏仙閣?羅大蠻這等潑皮無賴,難道最終投奔了踏仙閣門下? 蕭絕皺了皺眉,羅大蠻成為替罪羔羊本該是順理成章的事,都怪姓茅的這個白胡子老頭,好生多管閑事。 燕無計想了想,為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兵分兩路,分別去踏仙閣和五毒教尋求解藥。因為先前赤練之事,他知道傅少御與五毒教的古怪教主有幾分交情,便將此事拜托給了傅少御。 傅少御不好推辭,只能接下。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最多只有十天,于是他們當夜便要起行。 人群逐漸散去,蘭芷獨自蜷在院子的角落里抱臂傷神。 蕭絕去而復返,狀似和善地把她攙扶起來。 蘭芷看到了他束發的紅色發帶,心猛地一揪,臉色煞白。 “你、你怎么會有這條發帶?你和傅大哥是什么關系?你們……” 蕭絕不答反問:“想知道如何走出燕家這個困局,救你自己嗎?又想不想知道讓你的傅大哥永遠把你放在心上的方法?” 蘭芷咬著嘴唇,盯著他垂落在臉側的紅色發帶不說話。 蕭絕站在檐下的暗影中,笑盈盈地說:“消失吧。永遠消失,才能讓他魂牽夢縈?!?/br> 第34章 飛走馬 蕭絕本有意留在燕府,冷眼看燕星寒被毒發的痛苦一點點折磨至死。 燕家人飽受煎熬的樣子,一定會讓這場復仇格外振奮人心。 但傅少御被支派出去,他身為“朋友”也只能一同出發。 不過這樣也好,他瞧著聶嫻那副慈母的模樣就心煩得很,總想著憑什么燕星寒這等頑劣之徒,還能有人為他如此牽腸掛肚? 實在是心有不甘,索性躲出去,眼不見為凈。 “你看起來很開心?!?/br> 傅少御策馬揚鞭,超過他時回眸看了一眼,衣袍被風鼓蕩得獵獵作響。 蕭絕聞言不答,只揮鞭追上,不肯落后于他。 二人并駕齊驅,誰也不肯相讓,黃沙煙塵自飛揚的馬蹄下滾滾飛騰而起,兩人就這么一直你追我趕地出了上冶的地界兒,傅少御才叫停。 他勒緊韁繩,身下坐騎揚起前蹄,仰天長嘶一聲,急急停下。 傅少御翻身下馬,摸了兩把馬兒柔順的鬃毛,將其栓在路邊吃草,蕭絕來到他身邊,嘴角還有著壓不住的笑意。 傅少御一把將人拽入懷中,捏著他的下巴,低聲道:“燕星寒危在旦夕,你剛出燕家就如此興高采烈,若是叫旁人瞧了去,只怕會多心?!?/br>